【022】重獲新生
“現(xiàn)在你害不害怕？后不后悔？”秦劍丹手指點戳許日天的額頭，嚇得珍妮連聲勸阻：
“不要再打了！日天他知錯了！”
接下來，蜥蜴娘臉色蒼白地問慕月警長：
“警長你有沒有帶銀行卡？我什么都沒帶，再生艙需要劃卡使用……”
警長早已從夾克外套里拿出了秦劍丹的錢包，遞給秦劍丹。
秦劍丹接過，從錢包里掏出5張銀行卡，扇形排在珍妮面前：
“許日天是夜龍會的人，自然由夜龍會出錢救治。你都拿著，萬一遇上失效的就再劃一張?！?p> 珍妮緊張萬分地捏住這些卡片：
“如果全都失效可怎么辦？”
秦劍丹起身笑道：“全都失效就是許日天命數(shù)該絕！”
慕月從后面打了秦劍丹一下：“你別嚇?biāo)?，銀行卡的話，我身上還有?！?p> 從電梯里出來，秦劍丹把許日天拖到近在咫尺的再生艙旁邊，珍妮劃卡激活，讓半透明艙門自動打開。
再生艙以45度角斜向放置，外殼厚重，體積龐大，不管是虎癡還是牛頭人都能裝得下，帶有一種皮實抗造的科技感。
在環(huán)石城，再生艙和自動販賣終端是文明的象征，連49居民點那種荒村也有。
「愁云組」的許多移動攤位擺在附近，小販們有些人知道那是夜龍會少主，有些人不知道，也見怪不怪。
秦劍丹扒下野餐布，將許日天粗暴丟進(jìn)再生艙內(nèi)部。再生艙感應(yīng)到重量和人體細(xì)胞，“嗤”地一聲關(guān)上艙門。富含“萬能細(xì)胞”的再生液開始從下方注入。
“希望一切順利，希望一切順利……”
珍妮雙手握在胸口，低聲禱告，秦劍丹覺得她的姿勢很像修女。
明明就在法海寺山腳，卻不使用佛教的禱告方式，果然是記恨法海寺了吧？
許日天整個身體都被液體隔絕，從外面看不真切，秦劍丹也懶得去看。
根據(jù)外傷情況不同，“再生浸泡”一般需要5～30分鐘，假如生命體征消失，再生艙就會很沒禮貌地把尸體給“吐”出來。
如果發(fā)生萬能細(xì)胞失控的“獸化”事故，機器也會報警。
現(xiàn)在這樣連續(xù)不斷的氣泡咕嚕聲，是再生艙正常運作的象征，秦劍丹光聽聲音就是知道許日天沒事。
不但沒變成福瑞人，而且劃的第一張卡就是有效卡片，許日天的運氣還不賴。
“劍丹，你能把右臂鋼化嗎？我想給你擦一下血?！?p> 這是秦劍丹見到珍妮以來，慕月首次叫“劍丹”這個昵稱，似乎她現(xiàn)在不擔(dān)心刺激到珍妮了。
秦劍丹剛才對許日天穿腹而過，右臂自然沾滿血污，鋼化手臂有助于血液流下，但秦劍丹沒有在電梯里一直保持。
慕月從挎包里拿出毛巾，將原本搭在挎包上的夾克外套夾在腋下。
如果要穿回夾克外套，的確是應(yīng)該先擦干右臂的血跡，秦劍丹向慕月伸出右手，鋼化皮膚表面。
慕月小心擦拭，那堅硬的感覺如同在清理精鋼。
“這條毛巾，我原本是準(zhǔn)備給珍妮擦眼淚的?！蹦皆潞芸炀桶褮堄嗖欢嗟难E擦干。
慕月下意識左右查看，為沾滿血污的毛巾尋找垃圾桶，旁邊有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伸手搶了過去：
“這么好的毛巾，洗干凈了還能用！嘿嘿嘿今天有挺好的收獲！”
慕月再次注意到了內(nèi)外城的經(jīng)濟差距。她擔(dān)心腋下的夾克外套掉落，便示意秦劍丹抬起兩邊的胳膊。
秦劍丹雙臂抬起，慕月從后面幫他穿上夾克外套。攤販兩邊的人都在討生活，珍妮在祈禱未婚夫平安，沒有誰關(guān)注慕月和秦劍丹的親密舉動。
半袖緊身衣已經(jīng)撕掉，秦劍丹赤裸上身穿上夾克外套，稍微有點不習(xí)慣，但總比光著要好。
這時再生艙頂端綠燈亮起，艙內(nèi)水位下降，萬能細(xì)胞廢液帶著血污排入地下管道。
半透明艙門自動打開，艙內(nèi)重新灌滿空氣。
許日天的四肢由幾只機械手從后方托舉，對珍妮來說極其難熬的幾分鐘后，許日天睜開了疲乏的雙眼：
“對不起，你當(dāng)時一定比我痛苦百倍吧？可惜我沒有變成福瑞人呢……”
“你沒事太好了！”珍妮沖進(jìn)再生艙跟未婚夫抱在了一起。
再生艙發(fā)出呆板的電子音警報：
“嘟～請不要兩人共同進(jìn)入再生艙。使用前請劃卡?！?p> “嘟～治療者生命體征平穩(wěn)，請在5分鐘內(nèi)離開再生艙，方便下一位傷者使用。”
“嘟～不聽勸阻違規(guī)占用再生艙，將被剝奪內(nèi)城居民身份，沒收全部財產(chǎn)，直至死刑?！?p> 珍妮感覺再生艙十分晦氣，她變成福瑞人以后力氣變大，沒怎么費力就把許日天給抱了出來。
再生艙檢測到重量變化，關(guān)上艙門進(jìn)入休眠狀態(tài)。許日天手扶艙門勉強站立，讓珍妮不用太照顧自己。
許日天在再生艙里轉(zhuǎn)危為安，珍妮也覺得自己今天重獲新生。
“警長，少主，感謝你們的幫忙！我能活下來多虧了你們！”
珍妮向慕月警長立正敬禮，到了現(xiàn)在，秦劍丹才從珍妮身上瞧出城警的活力。
由于剛剛變成福瑞人，珍妮的警服是朝別人借的，否則長長的蜥蜴尾巴沒地方擺。此時那條尾巴不再自慚形穢，它自由擺動顯示出主人的決心。
慕月警長欣慰點頭，她看到珍妮眼角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完全擺脫了之前的晦暗。
“少主！”珍妮又對秦劍丹敬禮，她把秦劍丹給的5張銀行卡還了回來：
“少主和警長的大恩我會銘記在心！治療日天花掉的1萬塊，我會用工資還給少主的！”
珍妮之前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現(xiàn)在臉上有笑，眼里有光。秦劍丹也替她高興：
“不用還了，你老公是夜龍會的人，夜龍會花錢給他治傷天經(jīng)地義。”
而且許日天是秦劍丹打傷的，本著“誰污染誰治理”的原則，用公會銀行卡合乎道理。
珍妮還想說什么，秦劍丹搶先一步道：
“你們倆結(jié)婚我就不再送紅包了。而且我丑話說在前面，如果許日天不好好經(jīng)營藥局，再搞什么神秘失蹤，我不排除再去捅他?！?p> 珍妮吐了下舌頭，這個昨天還鬧自殺的女孩真正活過來了。
“讓開讓開！少主來了你們還光顧著擺攤？”幾個胸前戴龍標(biāo)的男人分開人群，恭敬走到秦劍丹近前。
秦劍丹看到領(lǐng)頭的一個有點面熟：“你是愁云組的……”
“我叫阿飛，是愁云大哥讓我們來的！”對方自我介紹，“愁云大哥聽說少主來了法海寺，他人在12區(qū)無法前來，就派我們過來接應(yīng)！”
法海寺在外城第1區(qū)，屬于江愁云的傳統(tǒng)地盤，駐扎了他很多人馬。
秦劍丹點了點頭，問：“你們有車吧？開車幫我送幾個人?！?p> 阿飛和同伴們響亮回答：“有車！愁云組搞租車業(yè)務(wù)不可能沒車！少主要送誰？”
秦劍丹指了指身側(cè)站立的珍妮，還有手扶再生艙體力有所恢復(fù)的許日天：
“把他倆送回第2區(qū)和第3區(qū)之間的漢方藥局，具體位置你們到了附近再問。”
聽到秦劍丹如此安排，慕月警長心領(lǐng)神會，她把珍妮叫到跟前：
“我給你放3天假，你用這3天把婚事辦了，然后再回來報道?！?p> 秦劍丹走到許日天對面：
“我也特準(zhǔn)你的藥局再歇業(yè)3日。你明天就跟珍妮辦婚禮?！?p> 許日天有點怕秦劍丹再使手刀，他身子后縮，唯唯諾諾地直點頭。
秦劍丹繼續(xù)道：
“你沒有內(nèi)城身份，沒法去內(nèi)城注冊結(jié)婚。但你要明白，夜龍會就是外城的「婚姻處理所」，你敢對老婆不好我就處理了你！”
已經(jīng)被“處理”過一次的許日天趕忙“是”“是”地答應(yīng)。
秦劍丹剛才這番話明里是對許日天說的，暗里卻是希望慕月警長聽見。
既然我嚴(yán)厲教導(dǎo)許日天應(yīng)該對老婆好，我自己肯定是對老婆更好的類型吧？所以慕月你還猶豫什么還不趕快跟我辦婚禮？
跟秦劍丹的大聲訓(xùn)話相比，慕月警長用很小的聲音向珍妮問話：
“你這兩天不是高昂期吧？”
珍妮眨了眨眼睛：“我剛變成福瑞人，還不知道……”
慕月警長叮囑：“結(jié)婚后如果感覺身體異常，就提前回來，別把你老公給榨死了?！?p> 珍妮不由得低頭紅臉，慕月警長說出這句話之后也感到不妥。
真是……秦劍丹對我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有時候說話也不夠委婉了。
珍妮扶著許日天上了愁云組的車，秦劍丹看了看天色，正值中午。
“慕月，咱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吃完以后還可以一塊去挑禮物。”
慕月?lián)u了搖頭：“你打架那么辛苦，肚子餓很正常。禮物什么的我早說過不用了，你幫我救了珍妮一命，這就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p> 秦劍丹還想堅持，慕月提醒道：
“你為了我的事情，已經(jīng)耽誤了對《犯罪打擊者》的辟謠吧？我現(xiàn)在就回內(nèi)城去找丁靈。在那之前，可以讓夜龍會暫時不要對她出手嗎？”
秦劍丹如夢方醒，他光顧著在老婆面前耍帥，都快把兔子記者的事情給忘了。
“這樣啊……內(nèi)城道路平坦，警長你就先回內(nèi)城，我坐愁云組的車回總部吧。你放心，我不發(fā)話，不會有人對丁靈隨便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