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煉制了十分鐘依舊是精神力和液滴絲毫不互融。
李扶弈一臉無奈地看著液滴。
“師父,下一種吧!”他側頭對著藥說道。
話落手中的液滴便飛離了手掌。
他并沒有向藥的方向看去。
而是開始煉制下一種藥草。
片刻后仍然無法凝聚這種藥草煉制成的液滴。
……
……
直到天黑,李扶弈把一桌子的藥草全部試完了都沒有能夠凝聚出一顆丹藥。
他滿臉疲憊,連話都不想說了,不是累了,而是不想說了。
懶得說了!
一下午的嘗試都快把他的自信心都磨滅沒了。
他靠在椅子背上,滿臉無奈地看向天蛟,輕聲問道:“為什么呢?”
天蛟聳聳肩,他也不知道。
“為什么呢?”李扶弈又看向藥。
“可能和你修煉了意殺劍有關,你的精神力要比其余人的精神力都要鋒利,所以液滴不敢接受它。”藥解釋道。
“那為什么精神力也會排斥液滴呢?”
這是李扶弈最不理解的,為什么精神力也不想去靠近液滴。
“這個我就不了解了?!彼幩伎純擅牒蟮溃捌鋵崉倓偟脑捯仓皇俏也碌?,因為我之前并沒有見過你這種情況。”
“為什么呢?”李扶弈撓撓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行了,今天就練到這里吧,要是你真不適合煉丹也沒事?!彼幷f完起身,一手揮出,周圍藥草和他給李扶弈的第二鼎丹爐消失。
“這鼎丹爐送你了!”他指著墨黑色丹爐。
“我覺得我要這鼎丹爐都沒用!”李扶弈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對自己煉丹這件事失去信心了。
“沒事,拿著吧!”藥說完側頭看向城墻處,“我出去一趟?!?p> 話落消失在了原地。
李扶弈嘆了口氣后轉頭看向了天蛟,道:“我也出去轉轉?!?p> “你去吧,我去丹爐上面看看?!碧祢哉f完爆發(fā)一陣氣息,瞬間向上飛去。
李扶弈抬頭看去,張了張嘴,有些意外。
他怎么會飛?
“你為什么會飛?”他傳音天蛟問道。
“龍元素啊,龍肯定是會飛的!”天蛟回音。
“龍會飛!”李扶弈拍了一下腦袋,“對呀,那你怎么之前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你問了我肯定會告訴你?。 碧祢哉f完嘆了一口氣。
李扶弈沒有再回話,而是慢步走向了筆直大道上。
一步躍下了臺子,慢步走在筆直大道上。
因為太陽下山的緣故,天色顯得有些昏暗。
而且這座城在夜幕降下后并沒有任何燈光亮起,應該是沒必要。
畢竟這座城內(nèi)平常只有藥一個人,那么裝了燈給誰用??!
他感覺以藥的實力應該是用不到燈的。
他在大道上慢慢走著,邊走邊看著周圍。
同時腦中跳出了很多東西。
很多記憶,一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
可能是因為黑夜的緣故,可能是因為自己無法爆發(fā)內(nèi)力的緣故。
讓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生存了二十年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他雖然只是扮演了一位活了二十年的小子。
但是那個世界卻是在他將近二十二年的生命內(nèi)占據(jù)了二十年?。?p> “哈哈!”他哈哈笑了兩聲,“為什么這事實總是這么讓人捉摸不透呢?”
“為什么一開始我們要被逐出李家?”
“為什么我要跳下懸崖?”
“為什么會遇到天蛟,為什么我會回去?”
“如果我不跳崖,如果我不回去會怎么樣呢?”
他抬頭看著滿星的夜空:“現(xiàn)在的事情會變嗎?”
“我又是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呢?”他說完手中出現(xiàn)云祭。
一步點出,一劍砍出,隨后開始在這條街道上舞起花劍,從第一式開始。
“為什么會遇到柳祎欣?”
“為什么會遇到陳儒?”
“為什么會回李家?”
“為什么要去千斗城?”
……
他邊說著邊舞著。
每一次揮劍就會有一幅在天國發(fā)生的畫面浮現(xiàn)在他的腦中。
他止步,收劍。
“好像現(xiàn)在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呢吧!”他笑著搖搖頭,話落再次揮出一劍。
然而這揮劍的手法卻是不像劍,更像是刀法。
沒錯,這就是刀法,十大名刀悍海同名刀法悍海。
“但我怎么感覺以后會發(fā)生很多事情!”他在武楚、參天、天鵬、藏山甚至藥的口中都聽出來了他們對于以后事情的不確定性。
但他們都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會發(fā)生很多的戰(zhàn)斗甚至是戰(zhàn)爭。
然而他現(xiàn)在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是這么的和平。
除了上一次的小地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妖獸入侵。
可以說上一次如果不是有天蛟,如果不是他去了,那些人可能都會命喪于地域。
然而他當時又貢獻了什么呢?
在一座地域遭到妖獸攻擊的時候他又做了什么?
好像并沒有,除了跑跑路、耍耍嘴,他又干了什么呢?
在那種情況下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一步跳出,身體旋轉,一劍砍下。
膝蓋微屈,一劍砍地。
“上次那個界域……真的是因為實力太弱嗎?”他嘀咕一句后立即起身。
一步點出,左手出現(xiàn)飛物,雙劍交叉砍出。
他確實是練過雙劍的。
所以他并沒有騙鄭昆陽!
他在街道中開始揮舞雙劍。
同時想著一些事情。
為什么他和柳祎欣要來這里?
如果不來這個世界他們會不會過得比現(xiàn)在幸福多呢?
然而他們真的有過選擇嗎?
好像在每一次重要抉擇的時候都是被逼著做的選擇。
……
……
他足足舞了兩個小時劍。
此時臉上、身上、衣服上已經(jīng)全是汗液。
他止步,雙腿靠緊,收手,回劍,抬頭看向身前慢步走來的一位白發(fā)老者。
他收起手中的劍,慢步向著老者走去。
這是他今天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拜的一位師父。
他不了解這位師父。
這位師父可能也不了解他。
但是兩人現(xiàn)在確實是師徒關系。
他師父的名字單名一個“藥”字。
然而他卻是連最簡單的煉藥都學不會!
他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喊道:“師父去干什么了?”
“看了看外面的藥草,這藥草啊也像人,如果你不悉心照料也是會傷心的!”藥笑道。
李扶弈笑著點點頭,隨后想到了一個原先對于他很重要,但現(xiàn)在卻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關于壽命的問題。
“師父多大了?”他問道藥。
“好長時間了!”藥都是被問得愣了一下,他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在這里種藥時間多了也就忘記時間的觀念了?!?p> “奧。”李扶弈手中出現(xiàn)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他現(xiàn)在是無法爆發(fā)內(nèi)力的,所以身上的汗珠無法被他震出身體。
“你練劍來?”藥好奇問道。
“是的?!崩罘鲛狞c頭,收起毛巾,“來到這里后突然就有點懷念小世界的時候,可能是因為都無法爆發(fā)那么強大的內(nèi)力。”
“小世界,真不容易!”藥說完拍了李扶弈的肩膀一下,“走,跟我聊一聊怎么樣?”
“聊什么?”李扶弈邊問著邊轉過了身去。
“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
……
天蛟坐在巨大丹爐的敞口處,雙腿自由下落,雙手撐著腿,抬頭看著下方。
現(xiàn)在他是可以看到整座城池的。
真的很大,從他的視野看下去每兩間房屋都快連到一起了。
而且現(xiàn)在能看清楚原貌,可以看到房間從外到內(nèi)總共有三十層。
最外一層的房間最多,最內(nèi)一層的房間最少。
他向下看著,看到了走在大道上的李扶弈和藥。
他剛剛也看到了李扶弈在舞劍。
然而他卻是沒有李扶弈那樣去回想什么,就是這樣自己獨自坐在丹爐上。
將心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好好享受現(xiàn)在這種被微風拂面的感覺。
……
……
李扶弈抬頭看了看巨大的丹爐,隨后回答:“他……怎么說呢,卻是幫了我很多,也救了我好幾次?!?p> 他停頓片刻接著道:“可以說,如果沒有他,我應該在八歲的時候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所以我才能走到現(xiàn)在?!?p> “那你覺得他現(xiàn)在這樣怎么樣呢?”藥問道。
“好像除了有點傻就沒什么了!”李扶弈說完笑了兩聲。
“是嘛!”藥也是抬頭看去,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丹爐敞口處的天蛟,似乎有些話想說但是又難以開口。
過了片刻后問道:“你帶來的那位小姑娘和你什么關系?”
李扶弈側頭看向藥,笑道:“沒想到師父也這么八卦啊!”
隨后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無奈:“我喜歡她,也愛她,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本來可以開開心心過一輩的生活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變成什么樣,分隔兩地嗎?”
“有一部分原因吧?!崩罘鲛难鲱^看向天空,又是正頭看向前方,“我們?yōu)槭裁匆欢ㄒ獊淼竭@個世界呢?”
“如果我們不來這個世界,如果我們一直在小世界的話本可以不被這么多的事情所煩擾,我們還是我們??!”
“確實是這樣,但是世事難料,你們既然都做了自己認為對的選擇那么就沒必要去后悔?!?p> “其實也不算是后悔吧!”李扶弈停了停接著說道,“就是自己整個人都靜下來后容易胡思亂想而已?!?p> “都是這樣,每個人的經(jīng)歷都是不一樣的,所以遇到的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也都會不一樣?!?p> “為什么要去變強呢?”李扶弈嗤笑一聲,“一開始是為了為她拿到七星盞,那樣她才能晉升半圣,才能擺脫小世界的身體。”
“現(xiàn)在呢?”藥問道。
“現(xiàn)在是為了追上她,在她吸收完七星盞后便邁入了圣境,還覺醒了天眼,如果我不趕快努力,以后她遇到危險時怎么保護她呢!”李扶弈側頭看向藥,問道,“師父沒有妻子嗎?”
“我們那個時候又有誰能把愛情放在第一位呢?!彼幟媛缎θ?,“除了那個人,其他人都是待紛爭短暫結束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是一個人?!?p> 他拍了拍李扶弈接著道:“然而一個人我們也都過來了,一步一步,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走過來了。我們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絕頂強者,但……”
他停頓半天接著說道:“但即使是我們這樣本可以無憂無慮浪蕩在萬界之中的數(shù)人卻是還要面臨生與死的選擇?!?p> “師父活下來了,那些人呢?”
“你師父本來是不該活下來的,但是造化弄人啊!”藥感嘆一聲,聲音變大了一些,“一次逆天而行的情況下我賭錯了,以至于我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p> “其他人呢?”
“有些死了,有些還活著?!?p> “師父難道不想出去嗎?”
“出去,沒有想過,自從那次失敗后我就沒有選擇可以走出無氣之地了,或者說當我打算走出去的時候整個萬界都要變化吧?!?p> “師父到底是誰?”李扶弈聽著藥說話的時候帶有百般的不甘,他也肯定這是一位曾經(jīng)站在巔峰然而現(xiàn)在只是一位連這片不知是什么樣土地都無法走出去的老者。
“我……單名為藥,當年放出豪言煉天地為藥,但最后卻是一指未能破天。”藥看向李扶弈,苦笑一聲,“可能當時我真的成功了就沒有現(xiàn)在的紛爭了。這是我一直認為的,但我也有時候會覺得我錯了?!?p> 李扶弈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他感覺再問下去他也聽不懂,因為他沒有見過藥說的那些事情。
更不會理解他當時為什么要選擇逆天而行的決定。
“如果有一天你能做到一件全天下人無一人能做到的事情,你會去做嗎?”藥說完又補充道,“即使是九死一生!”
“我……可能不會吧,這要看那時候我自己的處境還有全天下人的處境?!崩罘鲛恼f完踢了一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石塊,“我的愿望就是帶著她去一片沒有人能打擾的地方生活?!?p> 隨后抬頭想到了天蛟,笑道:“當然,我也會幫天蛟找到他身世的秘密,這也算是一種報恩吧?!?p> 他說完看向藥。
藥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