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典樓。
李扶弈和天蛟確定周圍沒人之后同時看向這里唯一一件特殊的東西。
也就是身前這把插在地中的長劍。
李扶弈仔細地觀察著這把長劍,大聲問道:“什么是不一樣的世界?”
“不一樣的世界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會遇到不一樣的人,會發(fā)生不一樣的事情!你身邊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話落,兩人意識落空,不光李扶弈,天蛟也是一樣,兩人的意識都被牽扯進了另一個空間。
兩人本能的閉眼,又本能的睜眼。
眼前浮現(xiàn)一幅靜態(tài)的畫,確切地說是兩人的意識被牽扯到了畫中。
片片草原之上,是湛藍的天空,不滅的太陽懸掛其中,萬里晴空之下,一人懸浮于高空,身披白袍,飄飄飛揚。
從他們的視線看去看到的是白袍的背影,所以看不到白袍的真面目,連男女都無法辨別。
在白袍向外輻射千米之處,五塊看上去大致相同的不規(guī)則藍色結(jié)晶石懸浮,每塊都是拳頭大小。
白袍男子手中握著一劍,大部分劍身都被白袍蓋住了,只有部分劍身露在外面。
看白袍的姿勢是在仰望天空。
下一秒,兩人意識回歸,紛紛睜眼。
同時看向?qū)Ψ健?p> 兩人都有些發(fā)懵,而且都不知道對方也進去了。
同時發(fā)問:“你也進去了?”
又是同時點頭。
“你看到了什么?”李扶弈反應要快一點,先是開口問道。
天蛟想著剛剛看到的畫面,描述道:“就是一位白袍懸浮在空中,周圍還有一圈藍色石頭?!?p> 李扶弈聽著天蛟說完點了兩下頭:“沒錯?!?p> 隨后看向長劍。
看著劍上的花紋,剛要開口說話,意識又是落空。
他瞬間睜眼,意識又被牽扯到了一片無比漆黑的空間,什么都看不到,絕對的黑暗。
天蛟還在等待著李扶弈說話,可是他不但沒有說話,還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身體依舊保持著向前傾斜的姿態(tài),看上去很是別扭。
但是他也不敢上手,畢竟不了解情況,隨便動李扶弈現(xiàn)在的身體可能會引來麻煩。
“李扶弈!李扶弈!”他在李扶弈的耳邊叫著,這也是現(xiàn)在能叫醒他最簡單的方法了。
但是喊了兩聲見他不答應,還是那個姿勢不動,也就不再叫喚了。
又看向他一直懸浮的右手,食指指尖血液依舊沒有凝固。
笑了一聲:“真不容易呀!”
他也不擔心,因為猜想應該和剛剛他們進入那幅畫時的情況是一樣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果不其然,十秒后,李扶弈意識回歸。
他的身體瞬間坐在了地上,睜開眼睛,眉頭微皺。
天蛟關切地看著李扶弈,其實沒那么多關心,只是想問問他又看到了什么。
李扶弈看向天蛟,知道他想問什么問題,沒等他開口,自己便說道:“什么都沒看到,就是一片黑。”
“一片黑?”天蛟皺眉,轉(zhuǎn)頭看向長劍。
然而這次他看了半分鐘,意識卻始終沒有被牽扯走。
李扶弈在旁邊看了天蛟半分鐘,只見天蛟轉(zhuǎn)頭回來,聳肩搖頭:“沒用了?!?p> 李扶弈又是看去,半分鐘后也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他眉頭微皺,面露疑惑,為什么呢?
不想進去非要給牽扯進去,這想進去卻怎么也進不去了。
難道它會讀心術?
“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李扶弈想起了老人的兩句話。
“新世界”代表著什么呢?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說!”天蛟一如既往地搖頭。
“沒對你抱太大希望!”李扶弈坐在地上,胳膊拄著大腿,手托著臉,好奇地看著長劍。
天蛟也是坐到了地上,蹲著太不舒服了。
李扶弈頭向前探去,死死地盯著長劍,手指指著它,仿佛能把長劍看穿了一般。
“你叫什么?”
他面目猙獰地問道。
這語氣配上這動作給旁邊的天蛟都給看呆了,隨后撲哧一笑,拍了一下李扶弈笑道:“你覺得剛剛說話的是它嗎?”
李扶弈放下手,轉(zhuǎn)頭看向天蛟,表情變得淡然:“不然呢,就剛剛那兩幅景象,不就驗證了說話的是它嘛!”
他又是指了一下長劍。
天蛟聽完看向長劍:“你拔出來不就知道了嗎?”
“拔出來?”李扶弈看著插進地中的部分劍尖,略顯為難。
但還是站了起來,先是用手拍了拍屁股,并沒有揚起多少土,隨后看著長劍。
天蛟也隨即站起,沒有多余的動作。
李扶弈看著長劍,雖然只是一件靜物,但無形中散發(fā)著一股威懾力,讓看到它的任何物體都產(chǎn)生敬畏感。
他長舒一口氣,抬起右手,手腕翻轉(zhuǎn),一手握住劍柄,氣息爆發(fā),用力向上拔起。
看著他手臂、腦袋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了,然而長劍好不給面子,竟是紋絲不動。
天蛟看著他,面露笑意,嘲諷道:“你這不行?。 ?p> “要不你來?”李扶弈用盡全身力氣在拔劍,根本沒時間說話,所以這句話是傳音的。
他又是深吸一口氣,氣息持續(xù)爆發(fā),用力向上拔劍,手臂都是有汗珠冒出。
但長劍仿佛可以自己增加重量一般,讓你永遠無法拔起。
兩秒后,他松開了手,苦笑一聲,用右手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數(shù)滴汗珠。
隨后舉起左手,看著指尖的血滴,轉(zhuǎn)頭看向天蛟:“怎么樣?”
“你試一試,沒準真有效呢,只是這把劍并沒有震動,可以說你放了血它也不一定會跟著你?!碧祢哉f完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不妨一試,再說了……”李扶弈看向周圍的十把武器,“它們不也沒動嘛!”
隨后將左手懸于劍柄之上,手腕翻轉(zhuǎn),指尖朝下,血液形成水滴狀。
他眉頭微皺,因為照常理,這樣的一滴血液是不應該呈現(xiàn)水滴狀的。
他也不管了,氣息爆發(fā),血滴離手,向著劍柄上方滴落。
李扶弈和天蛟都是聚精會神地看著。
血液滴落在劍柄上方,瞬間被劍柄吸收。
然而長劍沒有任何反應。
又是等了兩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個聲都不帶吭的。
李扶弈轉(zhuǎn)身,看著天蛟,聳了聳肩,面露無奈。
安靜,很安靜。
他剛要開口,長劍震動一下,一陣白色氣流打出,瞬間穿過兩人,打在墻壁上面。
兩人都是一驚,李扶弈連忙閉上嘴巴,轉(zhuǎn)頭看去。
劍身外竟是浮現(xiàn)兩排大字,把他擠得后退兩步。
他滿臉震驚地看著,總共兩排大字,一排四字,共八字。
他按照小世界從上到下、從右向左的讀書習慣解讀這八個大字。
非常簡單易懂——以云為祭,化為此劍。
“云?祭?”天蛟一臉疑惑地看著,嘴中嘀咕著。
“所以這把劍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應該不是這尋典樓里面的吧?!崩罘鲛纳焓窒胍|摸這八個字,可是一碰便消散了。
真的經(jīng)不起一點風雨,碰一下就碎。
李扶弈右手在空中懸浮兩秒,看向長劍,再次伸手前去。
右手握住劍柄,這一次長劍帶給他的感覺和剛剛完全不一樣。
剛剛握劍時感覺整把劍是冰冷的,讓人感覺自身處于萬丈冰寒。
可是這一次卻是非常的舒服,仿佛是在撫摸自己一樣,沒有任何排斥他的意思。
他沒有著急拔劍,而是在感受長劍帶給他的感覺。
天蛟倒是等不及了,連忙催促道:“你能快點嘛!”
“馬上!”李扶弈背對著他點點頭,隨后手臂剛要用力向上拔劍,長劍便離開了塔底。
是的,根本沒等他用力便拔出來了。
這么輕松的嗎?
他握著長劍,然而手中跟沒有握著東西一樣。
他看著手中長劍,很好奇這到底是何武器,既能重到花再多力氣都無法拔出,又能輕到仿佛沒有握住任何物體。
面露笑容,一劍揮出,長劍撕破空氣,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隨后看向天蛟,天蛟此時還有些發(fā)懵,還沒有反應過來。
當他剛反應過來,剛要說話的時候。
兩人腦中又是響起了剛剛那位老人的聲音。
“既然你已經(jīng)選擇了這把劍,那就應該肩負起相應的使命?!?p> 兩人臉色微變,一是因為老人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二是老人的話是什么意思?
三是本來是李扶弈拔的劍,但為什么天蛟卻能聽到老人的話?
“什么使命?還有……你是誰?”李扶弈對著空氣喊道,他也不知道那位老人能否聽見,反正先試一試。
“我只是一抹靈識,至于你的使命,你剛剛已經(jīng)看到了!”聲音再次響起。
還是兩人都能聽到。
他們現(xiàn)在很好奇如果還有人在這里,能不能聽到呢?
李扶弈轉(zhuǎn)頭看向天蛟。
“別看我,雖然我能聽到,但是我也能聽出來他是在跟你說話。”天蛟直接把自己撇的遠遠的。
李扶弈也不再看天蛟,而是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劍,問道:“哪一幅畫面?”
“自己去悟!”
“我現(xiàn)在要干什么呢?這個總要告訴我一下吧。”李扶弈都無語了,什么都是自己去悟,要是這樣我這一天天的什么不用干了,每時每刻都去冥想,多好!
“只需要感受這把劍,它會告訴你要做什么的?!甭曇敉nD兩秒后又是響起,“或者,它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p> 李扶弈看著長劍,眉頭一皺,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感受,怎么感受?人劍合一!把我想?yún)柡α税?。”他吐槽了兩句,緊接著閉上眼睛,單手握劍,劍尖斜向下。
就是平常拿劍的姿勢,這也是他覺得自己能感受長劍的姿勢。
天蛟站在旁邊看著他,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打擾到他。
看李扶弈幾秒后又看向長劍。
看著劍身的光澤,在墻壁中照射出來的光亮的照耀下顯得長劍既清秀又高貴。
李扶弈把腦袋放空,什么都沒有去想,靜心感受著長劍。
片刻后感覺到長劍中飛出一股氣息,瞬間鉆進他的手臂,轉(zhuǎn)眼間在他的身體中擴散而開。
他體內(nèi)氣血瞬間沸騰,手中血液流出,沾到劍柄上,瞬間被吸收,一滴沒有落下。
天蛟在一旁都看呆了!
這劍怎么還吸血?
這不會是個騙子吧,誘騙李扶弈感受長劍,趁機把他的血吸干了,來強大自己。
那可就厲害了!
李扶弈臉上表情瞬間變化,變得難看,有些痛苦!
被抽血可不是鬧著玩的,主要還不是自愿的,而且它是可勁吸啊,一點都不留情!
吸的李扶弈紅潤的臉色轉(zhuǎn)眼間變得慘白。
長劍吸收一段時間好像是吃飽了,也就不再吸了。
李扶弈身體微顫,一陣氣流散開,傳蕩在房間之中。
長劍也是一陣氣流散開,一聲劍鳴響起。
從尋典樓擴散,傳向四面八方。
所過之處都是聽得清清楚楚,并沒有因為距離變遠而聲音變小。
劍鳴擴散速度飛快。
轉(zhuǎn)眼間擴散到了百里之外,接著擴散,擴散千里、萬里、十萬里,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好像要昭告天下一般!
尋典樓。
兩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到了一陣不算響的劍鳴。
他們都沒有想到會傳到尋典樓外面,更不要說擴散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
劍鳴擴散之處。
所有生物,不管人類、妖獸還是靈獸,都是一驚,連忙左右環(huán)顧,聽著聲音大小就是從自己身邊發(fā)出的,但是連把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更不要說爆發(fā)劍鳴了。
即使看到劍也知道不是這把劍發(fā)出的。
有的生物則是獨自在院子、房間、荒野中,都是被嚇了一跳,生怕有東西要暗殺自己!
尊心宅的結(jié)界也沒有能夠抵擋住這聲劍鳴。
嚇了獨自坐在小亭子內(nèi)玩指令器的柳祎欣瞬間起身。
面色變得嚴肅,掩蓋著心中的惶恐,以為是有人闖進尊心宅了。
但是看了半天并沒有看到任何人,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更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響。
“有人來了嗎?”她大聲喊道,聲音有些顫抖,面色漸漸變得害怕起來。
她知道李扶弈和天蛟都出去了,現(xiàn)在尊心宅就剩下她自己了。
這要是進來一個人那就麻煩了。
久久沒有人回聲,她便緩慢地坐了下去,但還是心有余悸,又是環(huán)顧兩圈,確認真的沒有人后,再次看起了手中的指令器。
與此同時,幾乎聽到劍鳴聲的所有生物都開始討論這聲劍鳴了。
說什么的都有,有說是仙外仙或者天境在打架,有說是有強者在試劍……
沒有最離譜的,只有更離譜的!
長老會。
九位還在討論事情的老人都是一愣,被這一陣劍鳴給驚到了。
空氣也是在劍鳴之后變得無比的安靜。
九人互相看了看。
“這是劍鳴聲嗎?”一位留著黑色長胡子的老人問道。
直接不聊剛剛的話題了,應該也不是很重要,不然不可能不接著聊的。
周圍八人紛紛點頭。
“會是誰呢,又是哪把寶劍可以發(fā)出如此劍鳴?”武楚問道。
眾人搖頭,都不清楚。
又是沉默片刻。
“先不說這個了!”女性長老看向武楚連忙問道,“武長老在開會的時候就說有一件事,現(xiàn)在可否討論一下?”
“既然鳳長老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先說一下這件事情?!蔽涑c頭。
先把劍鳴的事放一放,反正一時間也討論不出什么。
他說完沒等眾人回話又是說道:“在天國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只半魘境妖獸?!?p> 眾人眉頭微皺,額頭紛紛出現(xiàn)一些皺紋,這才使他們有了一些老人的特征。
“半魘境的妖獸,小界域內(nèi)沒有外力干涉應該無法有妖獸可以突破到半魘境吧!”長胡子老人質(zhì)疑道!
“胡長老說得沒錯,我們當時還見到了裂空的投影。讓我們應該注意的是它竟然知道李扶弈的事情!”武楚表情嚴肅,似乎是一件天大的秘密被外人知道了。
“裂空!”眾人一驚,臉上都帶有震撼。
根本沒有天蛟見到裂空投影時候的瀟灑和不屑。
可能這就是境界差距帶來的不同的表現(xiàn)。
畢竟天蛟之前是天境,雖然沒有裂空強大,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這九位都只是半仙,距離天境,也就是仙外仙,還是有很大距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