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弈一連通地問了很多問題。
而他腦中那些還沒有問出來的問題已經(jīng)被那些剛剛知道的答案淹沒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他微微地吸了一口氣,在腦中探尋著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總感覺還沒有問完。
他看著天上,看了兩秒,突然看向天蛟,指著天空問道:“為什么虛空要叫天空之上呢?叫虛空不是更簡單明了嗎?”
“這個……”天蛟沒有立即回答,好像真有什么原因,他看向李扶弈,眼神中透露出遲疑。
“有什么不能說的嗎?”李扶弈觀察出來了。
天蛟點點頭,又擺了兩下手,臉上表情變得淡然:“其實也沒什么,你遲早都會知道的?!?p> 李扶弈沒有回話,等待著天蛟說下去。
柳祎欣也是打起了精神,她對這個也很感興趣。
一開始聽武楚介紹天空之上時就很好奇為什么取這么一個名字。
“因為虛空不只有天空之上一個空間。”天蛟說道。
“接著說?!崩罘鲛目刺祢赃@樣子是不想往下說了,但是他們兩人還是想往下聽。
天蛟猶豫兩秒接著說道:“虛空除了天空之上還有天空之下?!?p> “天空之下?有什么區(qū)別呢?”
“天空之上誰都可以進入,但天空之下只有仙外仙和天境可以進入?!?p> “你也可以?”李扶弈看著天蛟,滿臉好奇。
天蛟搖搖頭:“以前可以?!?p> “奧?!崩罘鲛墓α藘陕暎艾F(xiàn)在變成半圣了,就不可以了?!?p> 他剛說完笑容一凝,內(nèi)心生出一個非常矛盾的問題,表情變得嚴肅,問道:“開啟虛空裂縫不是使用精神力嗎?和內(nèi)丹境界有什么聯(lián)系?”
“打開天空之上用的是精神力,但打開天空之下用的卻是內(nèi)力?!?p> “兩者還有什么區(qū)別嗎?”
是的,肯定有區(qū)別,不然為什么要限制境界呢。
“有區(qū)別,天空之下在這個世界的作用就像天空之上在小世界的作用,在里面行走一步可以頂上在地面走上數(shù)十步?!?p> 李扶弈點點頭想了兩秒又補充道:“但是這個世界在天空之上行走一步可能只頂在地面行走兩三步,而且費的力氣還要多,所以很少有人在天空之上行走?”
“對,但不是一步頂兩三步,而是一步頂一步?!?p> “那就厲害了,如果仙外仙在打架的時候不就是竄來竄去的嘛。”李扶弈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又是看向天蛟問道,“空間萬技或者元素的作用就是這個樣子吧。”
“空間萬技或元素……和虛空?”天蛟撓撓頭,又靠到了柱子上,“怎么說呢,天空之下只要到了一定境界就能進入,但是空間萬技和元素卻不是每個人都能覺醒的,當然,也是沒有實力限制的?!?p> “也是?!崩罘鲛膫?cè)頭看向旁邊正在滿臉好奇地看著天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柳祎欣。
過了兩秒,柳祎欣看向李扶弈問道:“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李扶弈滿臉好奇。
“我在想為什么他是人形。”柳祎欣看向天蛟說道。
“為什么呢?”李扶弈也是看向天蛟,滿臉好奇。
天蛟看著兩人求知的眼神,咳了兩聲:“我就是覺得這樣方便,活動起來沒有那么笨重,而且占地面積小?!?p> “也就是說所有妖獸和靈獸都是可以變成人形?”
“是的?!?p> “我們身邊是不是有好多靈獸和妖獸?”
“不是,靈獸一般都在靈獸地域待著。妖獸嘛,都在地域外!”
“靈獸地域?也是一個地域嗎?”李扶弈現(xiàn)在就是瘋狂吸收這一個一個的新名詞。
“是的,四大地域之一的靈獸地域?!?p> “四大地域……還有哪三個?”李扶弈說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圣離算一個吧。”
“不錯,圣離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光啟地域、昱華地域?!碧祢赃呄脒呎f。
說的時候還頓了頓,可能是有點記不清了。
李扶弈點點頭,看著天蛟久久沒有言語,在想還有什么問題。
“對了,你的名字叫什么?”
他剛剛想到了六道說的話:“我記得六道叫你尊是吧?”
天蛟點頭:“是的,我的名字就叫尊,尊心宅的尊?!?p> “一個字嘛?!崩罘鲛倪€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字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一個字。”天蛟臉上露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
“為什么?這不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嗎?”李扶弈都無語了。
“不是?!碧祢該u頭,“這個字是我出現(xiàn)的后就在我腦中浮現(xiàn)的一個字?!?p> 李扶弈愣了兩秒,一臉疑惑地問道:“腦中浮現(xiàn)的一個字?還有,你是怎么出現(xiàn)的,你……”
他沒有再說下去了,本來是想問問他母親是誰,但是看上去好像是沒有,畢竟他沒有說自己出生,而是出現(xiàn)。
“就是一個字嘛。”天蛟說得很淡然,隨后陷入深思,思考李扶弈另一個問題。
李扶弈兩人一直用一股好奇的眼神看著他,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在思考,并沒有被兩人的眼神所打擾,或者說他都不知道兩人在看著他。
他抬起頭,看到了兩人臉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笑了一聲,擺手道:“別這么看著我啊!”
“你快說吧!”李扶弈都等得不耐煩了。
“我的出現(xiàn),是直接出現(xiàn)在仙域了,而且在被人喚醒之前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那你還想這么半天?!崩罘鲛暮闷娴谋砬樗查g就變得失望了,本來以為天蛟會說出什么驚天大秘密呢。
柳祎欣也是露出一絲失望。
“我……”天蛟剛要反駁就被李扶弈打斷了。
“你是被誰喚醒的?”
天蛟把剛剛的話咽了下去說道:“參天?!?p> 這個他還是知道的,畢竟每人對醒來時看到的第一人印象都很深刻。
主要是他蘇醒后就已經(jīng)記事了。
“參天!”李扶弈眉頭微皺,怎么又是他,看來這位老家伙歲數(shù)也不小了,畢竟天蛟都四千多歲了。
“他當時就是仙境?”
“他當時是仙外仙。”
“歲數(shù)真的不小了?!崩罘鲛母袊@一聲,想了兩秒道,“可不可能你一開始并不是在仙域,而是他把你帶到仙域的?!?p> 天蛟被李扶弈一提醒突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想了兩秒尷尬地笑道:“我沒問?!?p> 李扶弈兩人一臉無語,為什么連自己的身世都不問清楚呢。
“主要是我一開始疑問太多,沒想到這個可能?!碧祢哉f完微微點了兩下頭。
“確實,腦子中疑問太多了就很難有條理地問問題了?!崩罘鲛氖怯星猩眢w會的。
天蛟點頭,表示贊同。
李扶弈用手指輕輕地敲擊靠著的欄桿,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散開,不像是木頭的聲音。
天蛟看著李扶弈久久沒有言語,問道:“沒問題了嗎?”
“沒了吧,可能是想不起來了,等以后想到了再問吧。”
“我先走了!”天蛟起身,快步走出了亭子。
既然沒問題了,他就自己回院子待著了。
省的在這打擾他倆。
“你餓了嗎?”李扶弈看向柳祎欣問道。
才想起了他們沒有吃晚飯,可能是因為自己身體的變化,一頓晚飯不吃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柳祎欣委屈巴巴地點頭:“你才想起來??!”
“真忘了。”李扶弈連忙起身,拉著她走出亭子,“走,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p> 兩人手中都有指令器了,開門也不用再和天蛟說了。
這次兩人就是隨便找了一家小面館吃了兩碗面。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兩碗面才花了兩人二十六塊錢。
瞬間就感覺到了大斗酒莊就不是他們這種窮人能去的地方,真的吃不起?。?p> 但是吃都吃了,也沒必要說那些有得沒得了。
回到尊心宅,柳祎欣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回去收拾收拾,再研究一下指令器,她看著指令器能管的地方還真不少。
李扶弈則是直接去了大比武臺,在巨大的大比武臺的對比下顯得他是那么的渺小,就像沙漠中的一顆細小的沙粒。
能看到是能看到,但是看不清啊!
他什么都沒有干,沒有修煉,沒有說話,就這么躺在臺中央,透過那存在但是看不見的結(jié)界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滿天的繁星。
眼神中帶有莫名的憂傷。
他今天剛剛離開天國,離開了那個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
說時間長也不長,畢竟在那幽深的峽谷中就住了將近十年。
但是說短也不短,畢竟小界域的人又有幾位真正活到了百歲,二十歲,那就是五分之一的人生??!
他看著天空,腦中想著很多的事,想著他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想著百人城,想著他們里面的每一個人。
當然,他們其中大部分人只是有一個印象,并沒有什么交集。
想著柳祎欣,同時側(cè)頭望向她的院子,看到了院子內(nèi)散發(fā)出的光。
臉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絲微笑,但也有一些意外。
他感覺自己和柳祎欣的相遇就是一個巧合,巧合的他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相遇。
很神奇,一開始認識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個見義勇為的小舉動,后來為她和王鋒的人打了一架。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執(zhí)意要請自己吃飯,他都不清楚當時為什么會有臉去蹭一位看上去這么天真可愛的姑娘的飯了。
可能是因為沒錢吧!
后來就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導致她被抓,當然,到最后并沒有問王鋒是不是他搞的鬼,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后來的后來,就是一點點的牽扯,山中的遺跡,救柳會長,每次四方比武之后的交談,還有那位仿佛想讓自己去千斗城而故意待在千斗城的老人。
一點點,一件件,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還是命運……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疑問,因為他來到了這個世界,見到了這個世界的人,聞到了這個世界的物,知道了這個世界有這么多神奇的事情。
世界太大了,他的世界觀也是在不斷被刷新。
然而自己現(xiàn)在看到的還只是這個世界的鳳毛麟角,還有多少人、多少事在等待自己去發(fā)現(xiàn)、去探索!
最后就是他們兩位可憐的人了,可以說到最后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相互依靠的來到了這里。
來到了這個讓他們大開眼界,讓他們大為震驚還肯收留他們的新世界。
隨后他想到了陳儒。
仿佛這些人都是湊巧出現(xiàn)在他身邊,就這么神奇地結(jié)識到了這位從一開始就幫助他的人。
從借劍,到李家借他院子,在何辛越手中把他救下,甚至是救了兩次,隨后又是幫他救下了柳祎欣,等等等等……
就感覺這個人很神奇,真的很神奇……
也很羨慕鄭凌玉,能有這么一位青梅竹馬。
還有兩位小朋友——鈞矜和鈞卓。
想起來,好像忘了問兩人的身世了,只是隱隱約約地記得是張國師救了兩人。
也很好奇這兩位性格完全偏向的雙胞胎兄弟到底是擁有怎樣的一對父母。
如果他們還在世,應該會非常開心吧!
談到身世,還有一位他好奇但又被說得不想知道其身份的老人,正是那位千斗城說等自己死了就能知道他身份的老人。
“他到底擁有什么身份呢?”他輕輕地問道。
并沒有再說話,就這樣躺著,一點點地回想著。
還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陪伴了自己八年的父親,小時候陪著自己玩笑的李術(shù),一直躺在躺椅上面的二太爺爺,只見過幾面的爺爺和太爺爺。
還有花妍、楊蕭、丁武、張莫丘、德王……
這些都是他在天國遇到的很有意思的人。
天國這二十年,很奇妙的一段旅程!
他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頭看向院門的方向。
正好看到一個向他慢步走來,在夜晚中略顯單薄的身影。
他撐起身體,坐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看到了隨風飄動的發(fā)絲,看到了漸漸清晰,讓他有點心動的臉龐,眼角閃爍著的一滴眼淚。
她用手輕輕地擦掉了那滴眼淚。
片刻后,她走到了李扶弈身前,低頭看著他,面帶幽怨。
李扶弈迅速起身,面露笑容,有些意外。
柳祎欣的腦袋微微地抬起,噘了噘嘴,抱怨道:“就不去接我一下?。∽屛易约鹤哌^來……你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