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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異之預(yù)訂妖后

第四十異守村人

鎮(zhèn)異之預(yù)訂妖后 嚴(yán)肖默 14537 2023-03-12 10:52:00

  “可以不理凡塵俗事,可以不受言語約束。懦弱向來只是不舍光鮮亮麗下那顆虛榮的心,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副傲骨?!?p>  江西贛州華峽村是一個偏遠(yuǎn)的山區(qū),那里的人民族風(fēng)土情味很重。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tǒng)文化他們牢牢記在心里刻在骨子里,民族傳統(tǒng)服飾是他們對古人的尊重,女子獨有的發(fā)髻是他們的對古人的懷念。

  他們有著自己的生活習(xí)慣,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對外來客很是熱情,但是不允許有感情問題。

  進(jìn)入村子的人必先必備一套他們民族傳統(tǒng)服飾,不然會被守村人趕出村子。這樣風(fēng)土民情很重的地方對于現(xiàn)在的人來說已經(jīng)不多了,很多人都是慕名而去。也有很多人說哪里的人古板,其實不管別人說什么,他們對生活的熱情依然濃烈。

  村民以耕種為主,更向往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

  那一座座一家挨著一家的房屋,雖然矮小,但不失溫暖氣。雖然陳舊,但不失歡笑聲。

  逢年過節(jié),為了感謝守村人為村子里的付出,每家都會做一桌飯菜放在自家門口,整個村子的人從村頭吃到村尾。

  場面極其熱鬧…低調(diào)中又帶有奢華。

  村尾有一口年代久遠(yuǎn)的古井,據(jù)說是為了給守村人方便而挖的,除了守村人沒有人敢靠近。關(guān)于古井的傳說,除了守村人沒有人敢靠近。

  麥晴飛作為這一代的守村人,也注定她的人生必將和整個村子連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是村長在村尾那口井旁邊撿到的,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

  原本性格開朗、熱愛生活的她。自從被選出來當(dāng)守村人,她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對人生的熱情?;蛟S注定她就是來這個村做守村人的,所以沒有人會同情她可憐她…

  每天衣衫襤褸穿梭在村子里每個角落,這就是守村人的責(zé)任。

  村民看見她只是微微一笑,孩子見了她把她當(dāng)傻子。她在村子里的存在也開始可有可無。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麥晴飛像變了一個人,白天依然是那個衣衫襤褸的守村人。晚上卻收拾得光鮮亮麗、烈焰紅唇、濃妝艷抹坐在村尾那口井邊哼著小曲,跳著舞、和白天的她判若兩人。

  直到累了、卷了她才倒在地上不顧形象睡去,第二天依然又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守村人。

  有一天晚上,麥晴飛來到井邊,看著井里笑得很開心。仿佛看到了原來的自己,她描著眉。抹著口紅,濃妝化得和以往不太一樣。就像祭奠死人的紙人一樣恐怖,不,比那個還恐怖。

  岳胡瑾走親戚回來,經(jīng)過村尾??匆娨粋€女子在井邊跳舞。那阿娜的舞姿甚是迷人,他一步一步靠近。

  “姑娘,你的舞……”

  麥晴飛一回頭,岳胡瑾被嚇得當(dāng)場暈了過去。

  麥晴飛不管不顧跳自己的舞,哪怕把暈倒的岳胡瑾手指踩得紅腫,她也是沒有停下來。

  當(dāng)她累了,倒在地上,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岳胡瑾深更半夜醒來,看見身邊躺著一個人,他都不敢看一眼連滾帶爬跑回家。

  還沒喘口氣,他妹妹岳司琳從背后敲了他一下。

  “哥,你怎么才回來?!?p>  驚魂未定的岳胡瑾一下子坐在地上。

  “妹妹,你要嚇?biāo)牢野?!?p>  “是你要嚇?biāo)牢遥阍趺戳??被什么東西嚇成這樣?!?p>  岳胡瑾看著昏暗的房間。

  “我說我見鬼了你信嗎?”

  岳司琳坐到他身邊。

  “我信?!?p>  “你真信??!妹妹…”

  “我要說不信,你肯定又要說一大堆廢話?!?p>  岳胡瑾起身回房。

  “哥今晚有點異常?!?p>  岳胡瑾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恐怖的臉。

  燈都不敢關(guān)著睡,被子蓋了好幾床,渾身是汗也不敢把頭露出來。

  那恐怖的場景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直到雞叫他才敢把頭露出來。

  好不容易睡著,又做了個噩夢,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岳司琳站在他床前。

  “妹妹,你怎么進(jìn)我房間不敲門的?!?p>  “我在外面聽見你又喊又叫的,我以為你聽見我敲門的。哥,你到底怎么了,臉色這么差,做噩夢了嗎?”

  “現(xiàn)在幾點了?”

  “馬上中午了。”

  岳胡瑾從床上起來滿村子找麥晴飛,在村頭界碑下找到麥晴飛。

  “晴飛,我問你個事?!?p>  麥晴飛雜亂的頭發(fā)上還有幾根雜草。

  “什么事啊胡瑾?”

  “昨晚村尾那口井邊上有個女子跳舞你看見了嗎?”

  麥晴飛一臉茫然。

  “昨晚…女子跳舞…我不知道?!?p>  岳胡瑾更加慌亂。

  “你怎么會不知道呢!那是你的地盤?!?p>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會不會是你?。 ?p>  “是不是我你不知道嗎?你看我這樣像是跳舞的女子嗎?”

  “確實不像?!?p>  “你有吃的嗎?我好餓?!?p>  岳胡瑾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面包遞給麥晴飛。

  “給你?!?p>  麥晴飛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時不時抬頭看了看岳胡瑾,那口大黃牙讓岳胡瑾瞬間感到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戴怡萱和鄭芳鳴手拉手走來,看見岳胡瑾和麥晴飛聊在一起不禁調(diào)侃。

  “岳哥,你這是騷擾我們守村人,被村長看見有你受的。”

  “戴怡萱,你最好管好你那張嘴,我是有事來找她?!?p>  麥晴飛看著鄭芳鳴和戴怡萱十指緊扣,心里很是失落。如果她不被選做守村人,那么,對鄭芳鳴的感情她起碼是可以說出口的。可是現(xiàn)在,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手拉手。這種感覺,揪心難受。

  戴怡萱看著麥晴飛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鄭芳鳴看,一腳踢在地上,沙子飛進(jìn)麥晴飛眼睛里。

  岳胡瑾趕緊幫她清理。

  “戴怡萱,你過分了。”

  “都做守村人了還不安分,整天想著不該想的人?!?p>  “做守村人是她愿意的嗎?她是怎么當(dāng)上守村人的你心知肚明?!?p>  麥晴飛若有所思的看著岳胡瑾,因為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投了她。

  戴怡萱閃爍其詞。

  “她受歡迎唄?!?p>  “是這樣嗎?”

  “當(dāng)然是這樣了,不是岳胡瑾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p>  “我不清楚。芳鳴,我們走?!?p>  麥晴飛目送他們離開,內(nèi)心的失落只能自己消化。

  眼角流著淚,卻還帶著笑,岳胡瑾不由心生一絲憐憫。

  “眼睛里還有沙子嗎?”

  “沒了,謝謝你,整個村子現(xiàn)在能關(guān)心我的人怕也只有你了?!?p>  “其實我們最應(yīng)該感謝你為村子做的一切?!?p>  “先別謝我,以后別怨我就行。”

  麥晴飛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岳胡瑾還在想她話里的意思。

  岳胡瑾又來到村尾那口井旁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想在哪里尋找一點蛛絲馬跡,龔磊看他畏畏縮縮的。喊了一聲,岳胡瑾被嚇得一激靈。

  “龔磊,你叫什么呀!”

  “是我問你,你在干什么。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你是在偷窺嗎?你不會對麥晴飛有想法吧!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會給你和她帶來很大麻煩的?!?p>  “你胡說什么呀!我在找東西。”

  “你丟東西了嗎?”

  “不是。”

  “那你在找什么?”

  “我在…對??!我在找什么?”

  “別找了,陪我去釣魚去?!?p>  “釣魚,我最討厭釣魚了?!?p>  “今天保證讓你喜歡上釣魚??禳c快點…”

  岳胡瑾和龔磊提著桶往河邊走,村子里的幾個小伙伴在河邊有說有笑,看見岳胡瑾和龔磊過去,馬上裝作什么事也沒有。

  但是岳胡瑾聽得真真的,他們在說他和麥晴飛的事。

  岳胡瑾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嗎?喜歡在別人前背后嚼舌根。大家同條村子共條河的,有哪里得罪你們的就請當(dāng)著我的面說?!?p>  龔磊看場面陷入尷尬,把岳胡瑾拉到一邊。

  “都是一起長大的,你還不了解他們嗎?別和他們計較了?!?p>  岳胡瑾不停用扔飛石發(fā)泄心里的不痛快,戴怡萱對著岳胡瑾破口大罵。

  “岳胡瑾,我們在釣魚,你這樣扔飛石把魚都嚇跑了?!?p>  “你腦子沒病吧!我是往這邊扔?!?p>  鄭芳鳴看到岳胡瑾發(fā)火,趕緊把戴怡萱拉走。

  “怡萱,別鬧了。”

  戴怡萱又把茅臺指向鄭芳鳴,兩人吵了起來,一起的同伴紛紛離開。

  龔磊把魚竿架到無人打擾的地方。

  “岳哥,快來幫我,好像有魚上鉤了?!?p>  兩人釣到天黑滿載而歸,回到家,龔磊準(zhǔn)備把魚分給村里的人。他和岳胡瑾分頭行動,岳胡瑾拿著魚往村尾這邊走。

  走了兩步他膽怯停了下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麥晴飛站在他背后一直看著他在原地來來回回走著。

  “岳胡瑾,你在干什么?”

  “我拿魚來給你,這魚是今天我和龔磊釣的。”

  麥晴飛接過魚。

  “好大的魚啊!你拿回去吧!我是吃百家飯的人,這魚給我也沒用。有人來了,你快走吧,不然又要被別人說閑話?!?p>  “我是怕連累你?!?p>  “所以你快趕緊走吧!”

  麥晴飛看著岳胡瑾離開,她坐在井口邊上,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在井里若隱若現(xiàn)。

  麥晴飛微微一笑走進(jìn)房間,當(dāng)她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又是那個濃妝艷抹的人。

  深夜里那詭秘的歌聲傳到了戴怡萱耳朵里,她像著了謎一樣跟著歌聲來到村尾。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衣著精致的女子向她招手,鄭芳鳴及時趕來拉住了她。

  “怡萱,你怎么了。”

  戴怡萱指著那口井。

  “有人在叫我?!?p>  鄭芳鳴什么沒看見。

  “在哪里??!我怎么沒看見?!?p>  “在那口井旁邊?!?p>  “井邊沒人啊!怡萱,你別嚇我?!?p>  戴怡萱執(zhí)意要過去,鄭芳鳴連拉帶拽把戴怡萱拉回家。

  戴怡萱的父親戴淳安看女兒不對勁,拿出炭火在他頭上轉(zhuǎn)了三圈,一巴掌把在戴怡萱臉上。戴怡萱瞬間清醒,摸著臉。

  “我怎么了?!?p>  鄭芳鳴捧著她的臉。

  “沒事了、沒事了…”

  戴淳安搖搖頭走到院子里,看著村尾方向。沒有人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戴淳安一晚輾轉(zhuǎn)難眠,他想隱瞞的事可能要浮出水面了。

  那個貌美如花的村外人麥藝涵,是他這輩子抹不掉的痛,也是他忘不掉的愛,更是他最對不起的人,而麥晴飛是他最虧欠的人。

  麥藝涵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利刃在他心里折磨著他,就連麥晴飛在他面前他也不敢認(rèn),被定為守村人他也只能暗自神傷。

  可是現(xiàn)在麥藝涵找上他女兒戴怡萱,這就是他欠的債,父債子償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

  他深更半夜來到古井邊,自言自語。

  “藝涵,是我對不起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別纏我女兒好不好,我愿意去陪你?!?p>  麥晴飛聽見有動靜,打開燈,戴淳安擦掉眼淚飛奔而去。

  在井邊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子的照片,她把照片拿在手上,熟悉又陌生。

  戴淳安回到房間,大口喘著粗氣,拍了拍胸口,又盯著墻上的照片看。

  岳胡瑾起夜看見戴淳安慌慌張張從村尾跑回來,他以為麥晴飛出事了,匆匆跑去。

  麥晴飛還拿著那張照片…在昏暗的夜空下。一襲粉色睡衣包裹著那瘦小的身軀,給人一種想保護(hù)她的沖動。一頭齊腰長發(fā)在夜里給人一種神秘感,那種神秘感也讓人后背發(fā)涼。

  岳胡瑾走了過去。

  “麥晴飛,你沒事吧!”

  麥晴飛轉(zhuǎn)過身。

  “岳哥……我沒事,你深更半夜不睡覺來這里做什么。你不是不知道這里的的傳言,趕緊走吧!”

  “我剛剛看見一個男的從這邊慌慌張張跑回去,我以為你出事了就過來看看。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這樣子真好看。為什么白天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凌亂不堪呢!”

  “像我這樣可有可無的人,也只有你會注意我的改變?!?p>  “不是他們不注意,只是村里的規(guī)定讓他們無法靠近你?!?p>  “村里只是規(guī)定不能靠近我,不是讓他們欺負(fù)我。守村人也是人,替他們把災(zāi)難都擋了,為什么不知道感恩呢!”

  “他們不感恩我感恩,我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p>  麥晴飛聲音低沉起來。

  “岳哥,你喜歡過人嗎?你知道那種喜歡不能在一起的感覺嗎?”

  “你喜歡鄭芳鳴?”

  “你知道?”

  “今天在村口,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喜歡他?!?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資格把喜歡二字放在心里?!?p>  “不對,喜歡一個人是每個人的權(quán)利?!?p>  “岳哥,我真的不想做守村人,我有自己的夢想。為什么所有人都選我呢!為什么好事沒我的份…”

  岳胡瑾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你把這事想成是大家對你的期望就好了。”

  “你別這樣安慰我了,我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p>  “所以你更要開開心心的,不要讓守村人這個詞影響心情?!?p>  “跟你聊天心情舒暢多了。岳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趕緊表白,不然錯過了就是一輩子?!?p>  岳胡瑾看著麥晴飛,這一刻…他想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可是就像麥晴飛說的,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他已經(jīng)錯過了,或許這樣挺好的。

  “我會的,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岳胡瑾走了以后,麥晴飛剛起身,一個黑影從背后抱著她。她嚇得大想聲呼救,那個黑影又捂著她的嘴。她一把扯掉黑影臉上的黑布,看到是一起長大的林深雨。

  “林深雨,是你,你不能這么對我。”

  林深雨一臉猙獰。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你剛剛和岳胡瑾聊得那么開心,為什么到我你就變了個樣?!?p>  “你也配和他比?!?p>  “看來在你心里,我是壞人嘍!”

  “你自己看你在做什么,這種做法難道你是好人?!?p>  “那我就壞到底好了。”

  麥晴飛不停的掙扎,被林深雨用石頭打暈拖進(jìn)房間侮辱了。

  等她醒來,她一絲不掛躺在床上,背上全是被拖行的傷痕。

  她絕望的看著窗外,眼淚像決了緹的洪水奪眶而出。換上那套漂亮的裙子,勉強(qiáng)自己微笑。

  她赤著雙腳走向那口井,回頭看了一眼住了這么久的小屋。

  “以后的孤獨就留給你了?!?p>  麥晴飛毫不猶豫跳進(jìn)井里,她的人生就這樣畫上句號。

  那晚,岳胡瑾夢見了她,在夢里,她燦爛的笑容比陽光還溫暖。

  “岳哥,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道別?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屬于我的地方?!?p>  “那是什么地方??!麥晴飛,你別走,別走??!”

  岳胡瑾喊著麥晴飛的名字醒來,心里七上八下的。

  岳司琳又站在他床邊。

  “哥,做噩夢了?可是又不像,喊著麥晴飛醒來,夢里到底有什么?”

  “你怎么又進(jìn)我房間啊!”

  “我叫你起床??!都在等你。”

  “等我干嘛!”

  “哥,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癥??!今天是表弟結(jié)婚的日子。”

  岳胡瑾敲了敲頭。

  “對哦,我怎么給忘了,你快出去,我換衣服。去晚了,賈紅表哥又要說我。”

  岳胡瑾一家去隔壁村姑媽家去吃酒,第二天回來感覺村子里很奇怪。

  村頭沒發(fā)現(xiàn)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讓他心神不寧。

  龔磊從遠(yuǎn)處跑來。

  “岳哥,麥晴飛失蹤了?!?p>  “什么,她失蹤了。怎么可能,這里是她的家,她還能去哪里?!?p>  “從昨天就沒看見她人?!?p>  “你們?nèi)ゴ逦菜〉牡胤秸伊藛幔俊?p>  “找了,沒有?!?p>  岳胡瑾突然回想他做的那個夢。便再次和龔磊來到村尾麥晴飛住的地方。在墻角一塊石頭上發(fā)現(xiàn)了血跡,在床單上也發(fā)現(xiàn)了血跡。

  岳胡瑾用力捏著帶有血跡的床單,一股恨意涌上心頭。

  “岳哥,你怎么了?!?p>  “我去召集所有人,把找的地方擴(kuò)散到村后這片樹林?!?p>  他們從井邊過,聽到冒泡的聲音,龔磊探頭一看。麥晴飛的尸體漂在水里,面朝上,臉上還掛著微笑。嚇得龔磊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岳胡瑾朝井里看了一眼。

  撕心裂肺的喊聲把所有人都驚動了。

  好多人拿著手電筒來到村尾井邊,看到麥晴飛的尸體都很吃驚。連續(xù)好幾次都沒能把麥晴飛的尸體弄出來,最后直接沉入井底。

  村子也沒有以前那么寧靜,曾經(jīng)欺負(fù)麥晴飛的人突然一睡不起。林深雨每晚都做著同樣的噩夢。無數(shù)雙手再把他往地獄拉,驚醒是必然的結(jié)局。

  太陽剛落山,他拿著元寶蠟燭香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到井邊,跪在地上一邊燒紙也邊求麥晴飛的原諒。

  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舉到半空。岳胡瑾和龔磊的突然出現(xiàn)把他救了,他被摔在地上。

  “林深雨,我就知道是你害死麥晴飛的?!?p>  “我只是欺負(fù)了她,沒想到她會想不開?!?p>  “一個女孩子的清白被毀,她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你就是個畜牲?!?p>  井里傳來恐怖的呼救聲,和林深雨侮辱麥晴飛那晚的一樣。

  他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道歉。岳胡瑾痛苦的看著井里,水面上麥晴飛微笑的眼神看著他,龔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不說還有什么意義?!?p>  “你也別傷心了,雖然這種結(jié)果出人意料,讓人憤恨,可是我們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呢!”

  “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為什么還要遭受這樣的悲劇。林深雨一直對她圖謀不軌,是我沒有保護(hù)好她?!?p>  “別自責(zé)了,你做得很好了,我相信麥晴飛感受得到的?!?p>  “為什么她寧愿沉入冰冷的井底也不愿意出來,因為她討厭世俗的復(fù)雜?!?p>  “她知道,這才是她的歸宿,這口井本來就是為守村人挖的。她想一輩子做我們村的守村人,所以她才不愿意出來,沉入井底永遠(yuǎn)守護(hù)我們村?”

  岳胡瑾一把抓著龔磊的衣領(lǐng)。

  “不,我不要她這樣做,沒有人會感激她的,我要下去把她撈上來?!?p>  龔磊極力阻止岳胡瑾,岳胡瑾情緒很激動,龔磊沒辦法只能把他打暈扛回去。

  岳司琳趕緊上去幫忙。

  “龔磊,我哥又去井邊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何止是他無法接受,我到現(xiàn)在都以為這是個夢?!?p>  “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會自殺呢!有什么事是想不開的,死都不怕還有比死更無法面對的事嗎?”

  “林深雨侮辱了她,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跳井自殺。”

  “什么…?林深雨侮辱她,怎么會這樣,平時看他挺老實的?!?p>  “誰能想到呢!麥晴飛也真是可憐人,什么事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p>  “可不是嘛!每天晚上我好像聽到村尾井邊有女人的呼救聲,嚇得我都不敢起來上廁所?!?p>  “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圈為村子里的禁地了。”

  “白天從那里過都感覺陰森森的?!?p>  外面一陣喧鬧聲,龔磊和岳司琳互看了一眼。

  “龔磊,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出去看看。”

  好多人集齊在岳司琳家門口,鄭芳鳴一副驚慌失恐的表情。龔磊走入人群中…

  “你們在吵什么?鄭芳鳴你怎么了?”

  “我剛剛看見麥晴飛了。”

  龔磊臉色突變。

  “你在胡說什么?!?p>  “你看我像胡說的嗎?我真的看見了,她還向我微笑?!?p>  一陣陰風(fēng)吹過,一把紅傘向他們飛來,把所有人打倒在地,在場的人被嚇得四處逃竄。

  戴淳安站在原地不動,傘下出現(xiàn)麥晴飛的臉。

  “別來無恙?!?p>  戴淳安打量著麥晴飛。

  “是你…”

  “怎么,是我你不高興。記得這把傘嗎?是你當(dāng)初送給我的定情信物?!?p>  “所以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難不成我是來找你談情說愛?!?p>  “找我報仇可以,別傷害無辜?!?p>  “無辜…你現(xiàn)在跟我說無辜,最無辜的人是我和女兒晴飛。你不敢認(rèn)她,讓她做了守村人,害她被人欺負(fù)跳井自殺。為什么我的遭遇還要讓她再嘗一遍,我以為只要我死你就會光明正大照顧她??墒沁@么多年,你都做了什么…?”

  “我承認(rèn)對她我做得不好,可是你也要替我想想?!?p>  “我用死來成全你還不夠替你著想嗎?現(xiàn)在我的女兒死了,我還有什么可顧忌的呢!”

  “你想干什么?”

  “你問我想干什么…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要替我女兒報仇,你最在乎什么我就要你失去什么。”

  “不可以…藝涵,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墒窃┯蓄^債有主,有什么事沖我來。”

  “沖你來,你的賤命我不感興趣。這個村子的爛規(guī)矩很多,我就破壞你們所謂的傳統(tǒng)?!?p>  麥藝涵直勾勾盯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戴淳安看得毛骨悚然。

  他知道,麥藝涵說得出就做到,可是村子里的人都是無辜的。

  龔磊和岳司琳趴在窗戶上偷看。

  “龔磊,戴叔叔在和傘聊天嗎?”

  “傘…紅色的傘,難道……?我聽說,紅傘可以保護(hù)鬼魂。”

  “你別嚇我啊!龔磊,你看…傘飄走了。”

  “不會是真的吧?。 ?p>  岳胡瑾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背后。

  “龔磊、司琳…你們在看什么?!?p>  岳司琳和龔磊捂著胸口。

  “岳哥,你嚇?biāo)牢覀兞??!?p>  “你們兩個在看什么?什么鬼魂…什么紅傘?在哪里?。 ?p>  “哥,村里人都在說麥晴飛的鬼魂回來了。”

  “她回來了?在哪里…”

  “井邊…”

  岳胡瑾頭也不回向井邊跑去,又看見林深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井里拖。

  岳胡瑾一把抓著他,井里又出現(xiàn)麥晴飛的臉。

  “晴飛,帶我走,我來陪你?!?p>  岳胡瑾把林深雨救出來就往井里跳,龔磊和岳司琳及時抓住他。

  “哥,你怎么這么自私,我們都知道你很喜歡麥晴飛,可是你想過我和父親沒有?如果你死了我和父親怎么辦?”

  岳司琳踢了林深雨一腳。

  “你這個畜牲,平時看你一副很老實的樣子,你怎么能對麥晴飛做出這種事。現(xiàn)在弄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我要踢死你?!?p>  林深雨也是痛苦不已,眼淚婆娑。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我現(xiàn)在很后悔…”

  “你既然很后悔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去向麥晴飛贖罪?!?p>  “麥晴飛,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麥晴飛一襲白裙從井里飛出來站在林深雨面前…手一揮井水把林深雨從頭淋到腳…

  “放過你,我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聽呢!”

  岳胡瑾走到麥晴飛面前。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很感激這么多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對你我是感激的,我不會動你和你家人,但是欺負(fù)過我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p>  林深雨趁機(jī)逃跑,麥晴飛一個瀟灑轉(zhuǎn)身扔出長袖勒住他的脖子。

  “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就想逃?!?p>  岳胡瑾祈求的眼神,她只好收回長袖。

  “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時放過他?!?p>  麥晴飛消失在岳胡瑾他們面前,林深雨連滾帶爬跑回家,渾身濕透的樣子把他父母看傻了。

  “外面沒下雨??!你怎么濕成這樣,掉進(jìn)河里去了?”

  林深雨沒有說話就回房換衣服。岳胡瑾他們還守在井邊。

  “哥,很晚了我們回家吧!”

  “我要在這里陪她。”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她對你只有感激沒有感情?!?p>  “不管是感激還是感情,能讓她記得我是開心的。”

  “別傻了,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麥晴飛了?!?p>  “就算她是鬼我也依然喜歡她?!?p>  戴淳安拎著元寶蠟燭香走來,龔磊拉著岳胡瑾和岳司琳躲在暗處。

  “我一直想弄清楚戴叔叔為什么見到麥晴飛處變不驚。”

  戴淳安坐在井口。

  “藝涵,我來給你燒紙了?!?p>  麥晴飛的鬼魂從井里出來。

  “我不稀罕你燒的紙,趕緊給我滾?!?p>  “藝涵,如果真的非要有人死你才開心,我死好了?!?p>  麥晴飛一把捏著戴淳安的嘴。

  “想死,我偏不讓,我要你看著村子變成死村。我要讓村子里的人在睡夢中死去,算便宜你們的了?!?p>  龔磊在岳胡瑾耳朵邊問。

  “戴叔叔怎么把麥晴飛叫藝涵,難道麥晴飛生前和戴叔叔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麥晴飛一伸手,把藏在暗處的岳胡瑾龔磊和岳司琳拉了出來。戴淳安趕緊捂著臉…

  “戴叔叔,別捂了,我們都知道是你。麥晴飛,你和戴叔叔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p>  麥晴飛煞白的表情瞪著龔磊他們。龔磊趕緊低下頭…

  “天吶,說錯話了?!?p>  “藝涵,你就放過村里的人吧!”

  “你不是為了村里的人求我,你是為了你的女兒求我。她欺負(fù)晴飛你看不見,她買通所有人選晴飛做守村人你看不見,她搶了晴飛的最愛你還是看不見?,F(xiàn)在你居然來求我放了她,都是你的女兒,為什么所有的好事沒她的份,所有的壞事全扔到她一個人身上?”

  岳胡瑾他們不敢相信聽到的。

  “麥晴飛是戴叔叔的女兒,戴怡萱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的天吶,這是什么情況啊岳哥,那我們面前這個又是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的嗎?”

  “你都不知道?我就覺得我們村子不像表面看著那么單純,沒想到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p>  岳胡瑾拉著麥晴飛的手。

  “你到底是不是晴飛?!?p>  麥晴飛甩開岳胡瑾的手。

  “我不是麥晴飛,我是她母親麥藝涵?!?p>  “你是她母親?麥……藝涵。”

  龔磊圍著麥藝涵看一圈。

  “那些無緣無故一睡不起的人是你弄的?”

  麥藝涵一巴掌打在龔磊臉上。

  “敢這樣質(zhì)問我的人你是第一個,接下來會有更多人和他們一樣。你之所以到現(xiàn)在還能到處跑,是因為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欺負(fù)過晴飛,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才是?!?p>  麥晴飛帶著恐怖的笑聲回到井底,戴淳安重重坐在地上。

  至于他和麥藝涵的故事,誰問他也不說,看著沉睡不醒的女兒他很自責(zé)。

  短短兩天的時間,村里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所有人把責(zé)任推給他,他開始著急了。到處尋求解決的辦法,求神拜佛他也沒落下。

  哪怕是騙人的江湖術(shù)士他也深信不疑,最后都被麥藝涵嚇得連夜離開村子。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準(zhǔn)備用死來解決這件事。出村去買了好多祭祀用品提前燒給自己和村里的人,賣祭品的店老板好奇的問。

  “大叔,你買得也太多了?!?p>  戴淳安嘆了口氣。

  “這是我為我們村里所有人買的。”

  店老板就更好奇了。

  “你們村怎么了?”

  “我們村被不干凈的東西下了詛咒,好多人沉睡不起,都會在沉睡中死去。”

  店老板把祭品放回店里把馬玲瑯的郵件號給了他。

  “給這個號發(fā)郵件,她專門收拾臟東西的。”

  戴淳安搖搖頭。

  “我已經(jīng)被騙了,現(xiàn)在不相信有人會收鬼?!?p>  “你以為我是騙你的?你要知道,像我們賣祭品的。什么人都接觸,什么東西也都有點了解。我可以什么都不管把祭品賣給你還能賺錢,你說一個我騙你的理由?!?p>  戴淳安看著店老板堅定的眼神,接過馬玲瑯的名片就地借店老板的電腦給馬玲瑯發(fā)了一封郵件。

  等了半天也沒見馬玲瑯回復(fù),還是買了好多祭品拉回了家。

  馬玲瑯在教想想練身外化身術(shù),毛楓就拎著化妝箱走到她身后。

  “玲瑯,賺錢去了?!?p>  “有錢賺了?我都好久沒收到賺錢的郵件了。想想,這次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姑姑,你不會是要我去收鬼吧!我還沒那個能力?!?p>  “能力是在一次次失敗中積累經(jīng)驗,不要怕失敗,沒有失敗就沒有提升。放心吧,我們會幫助你的。”

  龍灝興奮得衣服都不換。

  “好久沒活動了?!?p>  吳志杰把收鬼符交給馬玲瑯就溜了。

  “玲瑯,這些是我新研發(fā)的,你們注意安全哈!我就不陪你們?nèi)チ恕!?p>  況霄雨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

  “玲瑯姐,人太多車坐不下,我也不去了。好久沒陪小女朋友,剛好趁這個機(jī)會好好和她過二人世界?!?p>  馬玲瑯抓著他的耳朵。

  “白耀剛買了輛七人座的車,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還想和女朋友過二人世界,想都別想?!?p>  “你是怕我咬她,不會的?!?p>  “沒有絕對的保證,跟我們一起去?!?p>  “有時候我真的想咬你?!?p>  “你說什么?”

  “我沒說什么?!?p>  “那還不趕緊跟上?!?p>  白耀一件黑色到小腿的呢大衣很是有氣質(zhì)。馬玲瑯花癡一樣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靜姚,看夠了嗎,看夠了趕緊上車?!?p>  “白耀,你好帥??!”

  “你個傻瓜?!?p>  毛楓在馬玲瑯眼睛邊揮了揮手。

  “馬玲瑯,別犯花癡了,趕緊上車賺錢去?!?p>  龍灝打趣道。

  “就這點出息,居然能做驅(qū)魔龍族?!?p>  吳志杰急急忙忙跑來。

  “玲瑯,等等我?!?p>  “吳志杰,你不是不去嗎?”

  “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走到哪里都是冷清清的,想了想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

  “坐后面去。”

  況霄雨一臉的不高興。

  “非要把我?guī)?,一點自由都沒有。”

  “霄雨,你在嘀咕什么?”

  “我哪有在嘀咕,趕緊的吧!坐這個車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華峽村?!?p>  毛楓向車窗外扔出一道符。

  “白耀,進(jìn)那道門,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到華峽村。”

  “好,都坐好了沒,我要開車了?!?p>  走了兩三個小時陰間小道,冷得車門都結(jié)冰了。

  吳志杰和毛楓卷縮成一團(tuán),龍灝呼吸都有霧氣。馬玲瑯顫抖的手把毛毯裹著想想,白耀脫掉外套給馬玲瑯披上,馬玲瑯不停用符給車?yán)锛优?p>  吳志杰一個噴嚏一個噴嚏打。

  “還有多久??!實在是受不了了。”

  馬玲瑯顫抖的聲音。

  “還有半個小時,再堅持一下。”

  毛楓叫白耀把空調(diào)開到最大。

  “白耀,你能不能把空調(diào)開到最大?”

  “已經(jīng)開到最大了?!?p>  “那你能不能把車開快點?”

  “車都被我開飛起來了你感覺不到嗎?”

  “早知道坐飛機(jī)好了。”

  “你就忍忍吧!”

  最難熬的時間往往最慢長。半個多小時的煎熬,終于到了華峽村。毛楓和吳志杰趕緊下車又蹦又跳…

  “完了,這溫差肯定要感冒了?!?p>  龍灝還在調(diào)節(jié)適應(yīng)。

  “下次別走特別通道了,我一條龍常年生活在陰冷之地都受不了?!?p>  白耀緊緊抱著馬玲瑯,毛楓和吳志杰也學(xué)他們。

  想想被毛毯包得只露出頭,龍灝和況霄雨一副吃瓜的表情。

  緩和一會后,馬玲瑯看了一下時間。

  “差不多了,走吧!”

  戴淳安在村口燒紙錢,馬玲瑯?biāo)麄儎傄贿M(jìn)村,他趕緊上前阻止。

  “我們村子外人不能隨便進(jìn)入?!?p>  馬玲瑯看著還在燃燒的祭品。

  “你們村子里的人把我們請來,不讓進(jìn)我怎么幫你們把村子清理干凈。不讓我們進(jìn)可以,把戴淳安叫出來?!?p>  “我就是戴淳安…你們就是驅(qū)魔龍族馬氏傳人?”

  馬玲瑯依依介紹毛楓他們,戴淳安把他們領(lǐng)進(jìn)村子。

  馬玲瑯?biāo)麄冄惨暳艘幌麓遄印?p>  “情債引起的還真的是與其他怨氣不同?!?p>  戴淳安低著頭。

  “這你都知道。”

  “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怎么做驅(qū)魔龍族馬氏傳人?!?p>  一個女人哭著跑來找戴淳安。

  “我家煥兒今天一整天都叫不醒,你趕緊給我們想辦法?!?p>  戴淳安指著馬玲瑯?biāo)麄儭?p>  “我找到人解決這事了?!?p>  戴淳安帶馬玲瑯?biāo)麄內(nèi)タ戳俗钕瘸了娜耍R玲瑯看著不對勁。

  “帶我去看看其他人?!?p>  戴淳安又帶著馬玲瑯?biāo)麄儊淼狡渌凰黄鸬娜思?。癥狀和戴怡萱一樣,馬玲瑯搖搖頭。

  “他們不是一睡不起,是已經(jīng)死兩三天了?!?p>  戴淳安瞳孔放大。

  “不會,他們只是睡著了,我見過死人,臉色不一樣,你看還有血色?!?p>  “你用手試一下他們的鼻息,看看有沒有呼吸?!?p>  “不,我不要試?!?p>  馬玲瑯搖搖頭。

  “去看看今天沉睡,看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p>  又來到那個女人家,馬玲瑯試了一下鼻息,也露出無奈的表情。

  岳胡瑾聽見有驅(qū)魔人來村里了,趕緊跑到井邊。

  龔磊給他分析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只想保住麥晴飛。

  “岳哥,村子里已經(jīng)有一大半的人一睡不起了,再這樣下去整個村子就成無人村了。”

  “可是麥晴飛是無辜的,害這些的人又不是她。”

  “現(xiàn)在我們村成了方圓十里的禁地?!?p>  “那你想怎么樣?”

  “讓我們村恢復(fù)以前的歡樂?!?p>  “你覺得可能嗎?經(jīng)歷這么多,每個人的心里有了恐懼,很難恢復(fù)以前的快樂?!?p>  “那就想辦法讓所有人好起來,忘了這件事,這是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要做的?!?p>  龔磊拽著岳胡瑾回去。

  “你別在鬧了,你和她生前不可能,現(xiàn)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了?!?p>  “為什么不可能,我可以下去陪她?!?p>  “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現(xiàn)實一點好不好。”

  岳胡瑾掙脫龔磊的手,跳進(jìn)井里。龍灝跳入井里把他拉了出來。他氣憤的踢了龍灝一腳,龔磊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就算不是為了誰,你去看看你父親,看看你妹妹。你妹妹怕你自殺拜托我上廁所都把你綁在我手上。你就那么想死是不是,好,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管你,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大不了我買個花圈給你。你的父親和妹妹,我會替你照顧的,去死?。∪グ。 ?p>  岳胡瑾抱著頭蹲在地上。

  “我過不去心里那道坎,我總覺得是我們對不起她?!?p>  “是林深雨對不起她,該死的人也是他,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p>  岳司琳走到岳胡瑾面前。

  “哥,你這樣我和父親比你還痛苦,別再折磨自己了,也別再折磨在乎你的人了。你看看父親,為了你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晚上守在你門口。你心疼別人的時候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和父親嗎…”

  岳胡瑾跪在他父親面前。

  “父親,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到現(xiàn)在我還是無法接受晴飛的死。”

  “孩子,去吧!與其這樣折磨著我們還不如給我們一個痛快?!?p>  岳胡瑾的父親淚流滿面走了,像個行尸走肉一樣。岳司琳跟在她父親身后,看著踉踉蹌蹌的父親很是心疼。

  馬玲瑯看了一眼那口井。

  “想想,你試試看?!?p>  想想剛靠近井,就被一股水從頭淋到腳。

  毛楓扔出一道符,井恢復(fù)平靜。

  井里傳來凄慘的叫聲,岳胡瑾把符揭掉,吳志杰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井水漫出來把馬玲瑯?biāo)麄儧_去好遠(yuǎn),麥藝涵從井里飛了出來把戴淳安和岳胡瑾帶走了。

  所有人濕漉漉的爬起來。吳志杰和毛楓施法讓井水停止水漫出。

  一副白骨散落一地,龔磊嚇得躲到馬玲瑯身后。

  “一個大男人,怕什么呀!”

  “你以為所有人像你們一樣嗎?”

  “你害怕也不用拽著我啊!這里這么多人,你為什么不拽他們?”

  “你好看嘛!”

  “看你對那個男人挺仗義的,上廁所怕他想不開都要跟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他?!?p>  “你可別亂說,我是正常人。他妹妹拜托我,所以我寸步不離的看著他?!?p>  “這樣??!明白了?!?p>  “你們都濕透了,去我家把衣服換了吧!這么冷的天別生病了?!?p>  “把這這副白骨帶上?!?p>  “帶去我家嗎?”

  “不然呢!”

  “別鬧了,我膽子真的沒你想象的那么大?!?p>  “一副白骨而已,有多嚇人??!”

  “還一副白骨而已…”

  吳志杰渾身發(fā)抖。

  “別聊了,快點的,冷死了,換好衣服還要去救人?!?p>  龔磊又看了一眼井里。

  “麥晴飛的尸體怎么沒浮上來?!?p>  “你們這口井里到底有幾具尸體?”

  “據(jù)我所知,兩具?!?p>  “這副白骨加上剛剛飛走的那具,那就沒有了?!?p>  “剛剛飛走的不是鬼嗎?”

  “是鬼沒錯,但是鬼也要借助尸體才能行走在人世間?!?p>  “意思是,現(xiàn)在兩母女一個身軀?”

  “因為一個剛死的身軀往往是那些孤魂野鬼的都想占有的?!?p>  毛楓把白骨用一個袋子裝起來,來到龔磊家,他們按規(guī)矩給門神上了一柱香,把那副白骨放在院子里,點上香就去換衣服。

  “想想,換好衣服了嗎?出來?!?p>  “姑姑,我來了?!?p>  “打開羅盤,我剛剛在那只鬼身上放了追蹤符,你看一下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想想從羅盤上找到女鬼的位置。

  “姑姑,在后山?!?p>  所有人往后山跑去,麥藝涵坐在一顆樹杈上。岳胡瑾和戴淳安站在樹底下,馬玲瑯?biāo)麄円贿^去,戴淳安和岳胡瑾把他們攔到一邊。

  白耀和龍灝把岳胡瑾和戴淳安拉到一邊,馬玲瑯看著樹杈上的麥藝涵。

  “你們是南毛北馬…”

  “我當(dāng)是什么呢!半死不活的人。”

  “能勞你們大駕來到這里,看來我的面子還不小。”

  鄭芳鳴急急忙忙跑來。

  “戴叔叔,怡萱醒了,和她一起沉睡的人都醒來了?!?p>  戴淳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馬玲瑯看了毛楓和吳志杰一眼。

  “吳志杰毛楓,這事你們怎么看。”

  吳志杰閉上眼睛,右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

  “她拿走了每個人的三天壽命?!?p>  況霄雨趕緊插話。

  “你說的這個現(xiàn)象我好像在一部電視劇里看到過,我以為是電視劇里杜撰的呢!原來真的有鬼魂拿人壽命這事?!?p>  “我也是在一本書了看到過,她現(xiàn)在必須依靠拿別人的壽命不死不活的活著?!?p>  馬玲瑯拿出一道符。

  “你會禍害無辜,今天我一定要收了你?!?p>  “我倒是希望你能收了我,做了十幾年的孤魂野鬼,投胎轉(zhuǎn)世是我一直盼望的。”

  “每個人三天的壽命,你已經(jīng)觸犯陰法了。又借尸還魂,我想鬼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這事了。觸犯陰法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馬玲瑯向她扔出符咒,戴淳安扔出一根木棍把符打掉了,馬玲瑯邪魅一笑。

  “這錢賺得有點意思。明明是他發(fā)郵件把我請來的,卻處處護(hù)著這個活死人?!?p>  幾個陰兵出現(xiàn),鬼王從天而降。

  “馬玲瑯,你們也在啊!”

  “我們?yōu)榈氖峭患??!?p>  “地府這幾天不太安寧?。o緣無故多了幾個鬼魂,還沒安排投胎,又復(fù)陽了。作為地府的鬼王,我到要來看看,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玩弄人間和地府?!?p>  馬玲瑯笑笑不語。況霄雨指著麥藝涵。

  “你看像不像她?!?p>  鬼王右手在麥藝涵眼前劃過。

  “非人非鬼的活死人,什么執(zhí)念讓她變成這樣。所以那些死而復(fù)生的人是她弄的?馬玲瑯,她…你們收不了,也不歸我們管。”

  “是的,時間一到,她只有灰飛煙滅?!?p>  鬼王轉(zhuǎn)頭示意陰兵回地府。

  “你們幾個先回地府,我和幾個朋友敘敘舊?!?p>  麥藝涵走到鬼王身邊。

  “我還有多少時間?!?p>  鬼王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和馬玲瑯聊天。

  戴淳安祈求的眼神看著毛楓和吳志杰,吳志杰把他拉到一邊。

  “她可能隨時灰飛煙滅,除非有一個長壽的人把壽命給她?!?p>  “把我的給她?!?p>  “也得她愿意接受??!”

  吳志杰和戴淳安的對話被麥藝涵聽見,她把主意打到林深雨身上。她來到林深雨家…林深雨父母被嚇暈過去。

  “林深雨,拿命來吧!”

  馬玲瑯?biāo)麄冐M容她作惡,鬼王突然出現(xiàn)救下林深雨。馬玲瑯舉起降魔棒…

  “你之所以變成活死人,是因為你借了麥晴飛的尸體還魂,又吸了村里的人三天壽命。我們想救你都救不了,你如果再害人我直接把你打得灰飛煙滅?!?p>  “他害死晴飛你們?yōu)槭裁床还苣兀⑷藘斆@是人間的真理嗎?”

  “林深雨沒有殺麥晴飛,他只是欺負(fù)她,罪不至死?!?p>  “馬玲瑯,你也是女兒家,如果你被男人欺負(fù)了你還有臉活著嗎?”

  馬玲瑯啞口無言,是??!一個女孩子被人侮辱是沒臉活著,更何況是這種很傳統(tǒng)的村子。

  這件事林深雨也是受盡折磨,要不是他父母攔著,他已經(jīng)死好幾回了。

  “好,現(xiàn)在我就把命給你。每晚被噩夢纏繞,每天受盡村里人的辱罵,我早就不想活了。只希望我死后,村里的人不要再罵我父母了。”

  林深雨搶了毛楓手里的斬妖劍對著自己的肚子刺了進(jìn)去,鬼王手一揮,斬妖劍回到毛楓手里。

  麥藝涵瞪著鬼王。

  “瞪我干嘛!我只是說你不歸我管,沒說殺不了你。人的生死只有我能決定,你僭越的話,就不止是你和他的事。”

  麥藝涵扔出長袖,鬼王騰空而起。

  “真是不知死活,本來想不管的,非得逼我出手。馬玲瑯,這個活死人留不得,不然,以后免不了有更大的麻煩?!?p>  馬玲瑯請出神龍,岳胡瑾和戴淳安擋在麥藝涵面前。馬玲瑯氣得一人給了一巴掌…

  “你們還在護(hù)著她,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更多的人。”

  麥藝涵扔出長袖勒住馬玲瑯的脖子,白耀一轉(zhuǎn)身,妖王的模樣霸氣又瀟灑。

  “你是妖王…”

  “敢動她你是想灰飛煙滅是不是?”

  龍灝一躍而起變成一條龍纏繞住麥藝涵。

  “萬年蛟龍…”

  況霄雨一個箭步跳去踩住麥藝涵的頭,僵尸模樣看呆了麥藝涵。

  “不死不滅的僵尸…全都來了?!?p>  麥藝涵死死勒住馬玲瑯,因為她知道,只要放了馬玲瑯,她必會被鬼王他們打得煙消云散。

  想想看到馬玲瑯已經(jīng)喘不上氣了,拿出凈世龍珠。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馬玲瑯扔出降魔棒。

  “想想,不要…”

  “姑姑,為什么…”

  “你還不會控制不了馬家神龍,會傷到鬼王他們的?!?p>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鬼王叔叔,你快想辦法?!?p>  鬼王看向岳胡瑾。

  “你快喚出麥晴飛的鬼魂,她的鬼魂被她母親強(qiáng)行留在體內(nèi)??彀?!如果馬玲瑯?biāo)懒耍銈兇逡粋€都別想活?!?p>  岳胡瑾拿出曾經(jīng)想送給麥晴飛的手鏈。

  “晴飛,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快出來,我有話對你說。我知道你喜歡鄭芳鳴,可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也愛慘了你,那個人就是我。你可以忽略我的存在繼續(xù)保持最初的心動,我也可以和你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哪怕是你不經(jīng)意回眸一笑,我都能樂好久。”

  麥晴飛的鬼魂掙脫而出,鬼王趁機(jī)救下馬玲瑯。

  岳胡瑾看著麥晴飛的鬼魂。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p>  麥晴飛搖搖頭。

  麥藝涵想把麥晴飛鬼魂拉回,鬼王扔出一根紅線把麥晴飛和自己綁在一起。麥藝涵拿出尸油扔向鬼王,想想趕緊用身體擋住。

  馬玲瑯對想想豎起大拇指。鬼王眼里燃燒出三昧真火。毛楓他們?yōu)t灑落地,麥藝涵被三昧真火燃燒殆盡。

  麥晴飛的鬼魂看著自己的軀體被燒成灰燼,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鬼王把她收入衣袖里。

  “跟我走吧!我會讓你投個好胎的?!?p>  馬玲瑯?biāo)麄冊谌A峽村住了三天,所有人都死而復(fù)生。

  麥晴飛母女的那件事在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個無法彌補(bǔ)的虧欠。

  戴淳安和岳胡瑾每天晚上都會去那口井邊燒紙錢。

  林深雨自愿做了守村人,住在麥晴飛住過的小屋,睡在麥晴飛睡過的那張床。

  村里沒有人再提起此事,不是他們忘了,而是內(nèi)心很愧疚。

  

嚴(yán)肖默

既要生…便懼死,愁了生…又怕死。等著等著…換了一副身軀,不適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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