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若溪點點頭：“說不定剛才影像中提到‘神經(jīng)黑客’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原型艙的真正秘密?！?p> “那我們……”杜登平說。
“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我們的身份?！避嚾粝f，“現(xiàn)在我們唯一的有效身份就是‘特別行動小組’成員，一旦逃跑，肯定會被定義為‘叛逃’，那樣事件性質(zhì)就完全變了。我們可能無法回到以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了?！?p> “所以我們就因為思維被不明生物劫持，就注定了悲劇的一生？！”龔自成說，“那我倒希望世界末日早點到來?！?p> 車若溪又瞪了他一眼：“世界末日或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年紀輕輕就要亡命天涯。如果安全部門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遭不明生物入侵，我們此前的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出于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下……”
“他們有可能知道咱們偷跑到這里來了？”杜登平說。
“你們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龔自成問，“真正的‘最終任務(wù)’就是需要我們進入‘時空裂隙’?！?p> “什么？！”其余5個人說。
“你們記不記得秦隊曾經(jīng)說過，‘安全部門認為原型艙傳遞思維可能是為了某種儀式’而且他提到‘量子計算機’粗篩到一個關(guān)鍵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到最后也沒有說那個‘關(guān)鍵詞’是什么?！饼徸猿烧f。
“關(guān)鍵詞？”其余5個人說。
“如果關(guān)鍵詞就是‘諜探’、‘傀儡’這類的詞呢？”龔自成說。
“這……不太可能吧？我們剛剛才想到這一步?！倍诺瞧秸f。
“在‘GC元宇宙體驗館’球體館進入‘黑洞’時我有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后來使用DNA找回記憶時并未找到相關(guān)記憶。所以我想到了CTC循環(huán)的可能?！饼徸猿烧f。
“CTC循環(huán)？！”游紫馨問。
“我感覺自己經(jīng)歷過某些事情。但是跟科幻電影、科幻小說不同，自己的記憶并沒有保留下來。我在想，如果時空裂隙是一個循環(huán)起點，當我再次踏進去的時候有可能能想起來。”龔自成說。
“你沒事吧？！”車若溪說，“你進了循環(huán)？”
“我真沒病。當時我……失戀了之后去過一個心理診所，那名醫(yī)生將我催眠之后，我就進入了一種‘循環(huán)往復’的夢境，我當時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記憶清除的過程，只認為這是對不良情緒的一種排解……”龔自成說。
“你慢點！你清除了記憶？我怎么感覺你對以前的事記得非常清楚？”車若溪說。
“我也不明白，我記不起具體情形。后來我再去找那家心理診所，連名字、位置都不記得了。所以我只能猜清除的記憶并不能用我發(fā)明的方法還原。”龔自成說。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車若溪問。
“我也是剛剛看到影像中的對話才再次出現(xiàn)了似曾相識的感覺。人們關(guān)于記憶的研究有一種說法，長期和永久記憶最終會刻入人類的情緒當中——但是其原理似乎沒人說得清楚?！饼徸猿烧f。
“你知道CTC循環(huán)？！但是你也該記得章教官曾經(jīng)說過，‘所有知名的物理學家都被召集去參加CTC82460計劃了’！”車若溪說。
“對??！當時我也覺得奇怪，什么項目值得所有知名的物理學家被召集去參加？”龔自成說，“但我當時還沒有那種似曾相識感……”
“那你能想明白影像中什么內(nèi)容讓你又有了這種感覺嗎？”車若溪問。
“想不明白?！饼徸猿蓳u頭。
“行了，咱們先上去吧?！避嚾粝f。
“不去找存有‘羲和’能量太空戰(zhàn)略意義的影像了？”龔自成問。
“找到也解不開你記憶清除的原因。而且——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真正‘最終任務(wù)’就是進入‘時空裂隙’，到達真正的‘時空生態(tài)球’發(fā)現(xiàn)地呢？！”車若溪說。
“你是說……‘時空裂隙’的另一端……”龔自成問。
“我沒說什么，我只是習慣凡事做最壞的打算?！避嚾粝f，“如果你去的心理診所專門清除了某段記憶，你有沒有想過‘失戀’為什么對你格外重要嗎？或者，那名醫(yī)生為什么讓你連診所名字、地點都清除了？這一點怎么想都覺得奇怪?！?p> “可能是我當時具有CTC循環(huán)的記憶吧。”龔自成說。
車若溪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到招待所，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車若溪進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邊有一顆流星飛向西北，她心想：明天一切可能都會真相大白的，只希望他們的計劃不會出現(xiàn)《風起隴西》電視劇那樣的硬傷。
睡著后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見到一位長者，她看不清面目，但從內(nèi)心深處對這位長者極其敬重。
“這算是我對這兩個孩子的一種交代，委屈你了?！遍L者說。
“我懂的。這件事除了我，也沒人敢保證能百分之百做到?！避嚾粝f。
“生死之際，沒人能做到泰然處之。想人間造物興廢，吉藏兇，兇藏吉?！遍L者說。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憂喜聚門兮，吉兇同域。”車若溪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也有一種似曾相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