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的蕭天肅落座,朝著殿內(nèi)眾人頷首一笑,柳相言也緊隨其后登上高臺落座在蕭天肅一側(cè)的空位。
光看這二人的座位就知道,柳相言在蕭家的地位不低,一般的宴會座位安排正座是主人,左右兩側(cè)分別放置前后兩排。
前排是族中長輩或者是地位超高之人,后排則是家眷。
高臺之上皆是主位,高臺步梯下兩側(cè)各安置兩排。前排是客卿幕僚,后排則是族中小輩。
其余的座位則是賓客之位,大多也就是官職或者地位越大的坐在越靠近主臺而已,并沒有細(xì)致的區(qū)分。
而且一般的宴會都是賓客自己落座,所以對此非重要宴會,賓客的落座位置主家是不會進行安排的。
坐在臺下賓客席上的云達,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此時高臺主位蕭天肅,左側(cè)分別是柳相言,然后端坐著兩名老者,想來應(yīng)該是族中的長輩。
右側(cè)只坐了一男子,年紀(jì)大約三十多歲,雖然長相平平,但是從他的衣著打扮上來看,也不像是等閑之輩。
并沒有多加理會,他的眼神繞過這名男子,朝他身后看去,第二排大多都是女眷。
男子背后坐著三名女子,正有說有笑,掩面低語。
視線左移,左側(c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坐著一位美婦,他認(rèn)得,正是蕭天肅的妻子,馬清玟。
再看去,一旁則是坐著一位老婦,神態(tài)威嚴(yán),不茍言笑,凌厲的眼神和看過來的云達對視一眼,驚的云達趕忙頷首示意,隨后轉(zhuǎn)頭朝著其他地方看去。
除了他們一行七人落座的地方,賓客席就沒有其他人了,而高臺兩側(cè)的副座之上加起來大約坐了七八人,其中就包括了蕭婉清。
蕭天肅吩咐侍從開始上菜,宴席開始。
雪云村一行眾人稍顯拘謹(jǐn),只有大黑牛神經(jīng)大條,看見桌上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菜肴口水直流。
哪里還管的上那么多禮儀禮數(shù),狼吞虎咽起來。
云楓畢竟出身大家族,在酒席之上并沒有其他人那般拘謹(jǐn),不動聲色的品嘗美食,時不時和云達低語幾句。
少年之資,躍然于蕭天肅眼中,心中不僅稱贊起來,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心性。在鎮(zhèn)府如此大陣仗的酒席之上,竟然可以坐到如此泰然,當(dāng)真不簡單。
云達端起眼前的酒盞,雙手托住朝著高臺主位的蕭天肅拱手一拜,“多謝蕭家主款待,我等不勝感激?!?p> 身后坐著吃席的幾人聽到此話,由秦開明帶頭也都舉杯紛紛站了起來,大黑牛則是醉心美食,壓根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云牧起身后也是微笑示意,舉著手中的酒盞,結(jié)果眼神余光發(fā)現(xiàn)旁邊的大黑牛還在瘋狂的把美食往自己嘴里扒拉,一陣無語。
啪的一巴掌,云牧拍在了大黑牛的后腦,大黑牛顯然被嚇了一跳,剛要咽下去的熏肉也被他拍了出來,不禁干咳了兩聲。
大黑牛正要質(zhì)問,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同伴都站了起來舉著酒盞,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給自己倒了一盞酒。
席間眾人被二人的吵鬧吸引,都朝著大黑牛和云牧的方向看來,一陣唏噓哄笑。
果然是土包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美食吧。
不時幾句譏諷的話語傳出,秦開明表情嚴(yán)肅,眼角青筋鼓起跳了跳,心中怒罵大黑牛丟人。
蕭天肅則是一臉和善,并沒有打算嘲諷眾人的意思,輕舉酒盞朝起身敬酒的眾人方向一仰,隨后一飲而盡。
云達眾人皆是一飲而盡,而云楓則是站立一側(cè),他這小年紀(jì)肯定不能飲酒,但是蕭家的侍從也并沒有特意安排給他的飲品,畢竟不是什么貴客,自然也想不到如此周到。
“云先生客氣了,要說感謝,還得是我要感謝你才是?!?p> 蕭天肅侃侃而談,表示了自己對云達等人的感激之情,并沒有一絲的鎮(zhèn)府氣概,仿佛就是相熟多年的老友,或者是平常之人。
語氣之間也并無高傲,更顯其氣度非凡,為人大氣。
云達則是羞愧的回道:“蕭鎮(zhèn)府言重了,事出有因。恰時我兒也在場,偶然能夠阻止惡人傷害三小姐,實屬在下的運氣?!?p> “欸,云先生客氣,若沒有你當(dāng)時出手,黑衣人早就得逞,看似簡單一拳但卻救了小女?!?p> “蕭鎮(zhèn)府哪里的話,在下只是關(guān)心則亂,算是歪打正著,最后還是得靠柳大人出手,方能擒下賊子。”
柳相言聞言輕語一聲算是回應(yīng):“我并未擒到?!?p> 云達一臉狐疑,小心的試探詢問:“當(dāng)時柳先生不是祭出法寶困住了黑衣人?”
“是不錯,但是當(dāng)我趕到之時,黑衣人卻在我眼下化成一縷黑氣,消失不見了?!?p> 云達眉頭緊皺,正在思索。
臺上的蕭天肅并沒有在意二人的對話,因為柳相言趕回蕭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蕭天肅稟明此事,前因后果也都一五一十的告知。
他自然知道黑衣人沒有真正被擒拿的事情,他揮手示意朝著蕭婉清的方向招了招手。
蕭婉清小臉一紅知道父親喊自己是要做什么,頓時小嘴一撇,不情不愿的朝著高臺走去。
“云先生不必在意,有柳先生在,今后定然不會再有人傷害我蕭家之人。雖然沒有生擒賊子,但是好在小女和云先生都沒有事?!?p> 蕭天肅邊說邊眼神示意給高臺角落站著的一名侍從,侍從會意迎著剛走上高臺的蕭婉清走去。
雙手托盤,遞出。
“我蕭某人自是賞罰分明,不管云先生是否承認(rèn),都不可否認(rèn)當(dāng)時的確有你的一拳之功,這就當(dāng)是我蕭家的誠意,聊表心意,還望云先生不要推辭?!?p> 蕭天肅再次眼神示意,看向自己的女兒,蕭婉清則是背對著臺下云楓眾人,小嘴一撇朝著父親努了努嘴,輕聲一哼,接過托盤之中的謝禮,轉(zhuǎn)身走下臺。
“這可使不得啊,鎮(zhèn)府。”云達趕忙起身回絕,先不說自己是否真的救了蕭婉清,單說這鎮(zhèn)府贈禮就沒有那么簡單。
仕途一道,云達雖未涉及,但是他也知道,高官之禮哪是輕易受得,哪怕救命之恩,鎮(zhèn)府此次宴請蕭家所有親眷和長輩客卿,與其同坐,那就是最高的回敬之禮。
眼下蕭天肅命自己女兒獻上謝禮,當(dāng)說不說,肯定蕭天肅另有其他企圖,雖然云達不清楚是什么,但是總覺得不妥。
“云先生,這是瞧不起我蕭家?”
高臺之上,老者聲音傳來,云達和眾人看去,開口的是落座在長輩席的一名老者。
須發(fā)皆白,但是面色紅潤,看似古稀之年,但眼神卻依舊神采奕奕,雖然稍顯老態(tài),但是背脊不難看出依舊筆直,氣韻不凡。
老者說罷,眼神凌厲,雙眉緊皺。頓時一股強者的氣勢迸發(fā),銀白是發(fā)絲微微一動,磅礴的玄力涌出,朝著云達方向襲來。
頓時,云達只覺一股無名的壓迫感壓的自己難以喘息,隨即便運轉(zhuǎn)體內(nèi)玄力進行抵抗。
稍微緩和一些,云達在老者的玄力壓力之下艱難開口:“長輩……言重了,我等……只是一介平民,怎敢收……鎮(zhèn)府之禮,太過貴重了?!?p> 老者這才緩緩收回自己的玄力,心中暗贊:怪不得蕭天肅要如此待他,竟然已經(jīng)突破到了尊者境二重,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今后可以為我蕭家所用,也算稱得。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是老者仍然發(fā)出冷哼一聲,示意自己的不滿。
云達見老者撤去玄力,趕忙運轉(zhuǎn)心法調(diào)整受損的內(nèi)力,云楓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不難看出,剛才老者定是對云達做了什么。
“沒事吧?老爹。”云楓湊近云達,小聲關(guān)心的詢問。
“無礙?!?p> 高臺上的蕭天肅則是眼神第一次出現(xiàn)的變化,先是嚴(yán)聲小斥了一下老者:“大伯,云先生畢竟是清兒的救命恩人,您怎么可以這么無禮?!?p> 老者聞言,不作回應(yīng),只是依舊端坐位置之上,眼睛都沒眨一下。
蕭天肅也意不在此,讓族中眾人了解一下云達的實力也很重要,這樣就避免了私下他們有什么不平衡,說自己隨便賞賜一個平民。
“云先生,切莫生氣,這是族中大伯,脾氣雖然有些火爆,但是為人還是很為正直和謙遜的。”
云達不敢有怨言,心中也知道自己剛才當(dāng)面拒絕贈禮,稍有不妥:“鎮(zhèn)府言重,是剛才在下唐突了。”云達趕忙賠笑回答,然后再朝老者方向一拜:“感謝長輩,手下留情?!?p> 蕭大伯一臉不屑,再次輕哼,輕飲美酒不再理會。
此時的蕭婉清和云楓二人,正在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而蕭婉清手中抓著一塊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上面還蒙著一層紅色的錦布,舉了好一會兒。
“云先生,請?!?p> 蕭天肅邊說邊伸手示意云達接過蕭婉清手中之物,云達自知今天沒有再拒絕的余地,鄭重的朝著高臺一拜,隨后接了過來。
紅色錦布掀開——
一枚散發(fā)著古樸氣息的白玉令牌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令牌以白玉石雕,令牌正面刻有白象仰天踏地之姿,背面則是一個大大的蕭字。
仔細(xì)看去,白象背部另刻有幾枚圓珠,以紫色晶石鑲嵌。
一、二……竟有四枚紫色晶石?
客卿令?

秋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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