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沉下去,容知暮尋著地址過來,跟著出來迎接的傭人進(jìn)入平實(shí)精致的庭院。
“何導(dǎo)。”
容知暮進(jìn)去時,何之正在跟人下棋,身側(cè)圍著一兩個人看著棋局。
容知暮微微頷首,打招呼,“何導(dǎo)?!?p> “來了?!?p> 何之下了一步棋,抬了抬頭,“自己找個位置坐,還沒開飯?!?p> 余光不經(jīng)意的掠過屋子里的人,并沒有顧御的存在,她微微放下心來。
“這是?”
何之對面坐著一個銀發(fā)梳條有理的老人,即使是看了,風(fēng)骨依舊,衣著斯文清雅。
何之說道,“我跟您提過的那丫頭?!?p> “哦?”
老人帶著笑意吟吟的打量著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視線容知暮卻并不反感,因?yàn)樗闯隽死先说难劬锸羌兇獾男蕾p。
“本來我還不太相信,現(xiàn)在看來是心窄了,果真配得上?!?p> 容知暮來不及細(xì)想他口中的配得上是什么意思。
只聽何之笑了兩聲,向容知暮介紹。
“這位是蘇老先生,我的老朋友,是一個喜歡收集各個世界字畫的收藏家?!?p> 字畫的收藏家?
容知暮試探性的問道,“您是蘇柄先生?”
“認(rèn)識我?”
蘇老先生揚(yáng)了下眉,有些詫異。
容知暮搖了搖頭,“我并未見過蘇老先生,只是耳聞蘇老先生高風(fēng)勁節(jié),喜愛收藏絕品,您很符合,便有所猜測?!?p> “不過是老了弄著玩罷了?!?p> 蘇老先生口頭上雖這樣說著,但眼里的笑意不少。
容知暮眼眸亮晶晶的夸贊著,“蘇老先生說笑了,您收藏的作品珍貴十足,多少人求之不得。”
蘇老先生問道,“你對字畫也感興趣?”
“我雖不懂字畫,可當(dāng)我有幸去過您的一次私人畫展以后,真正看過才能明白為何是藏品。”
容知暮眨了眨眼。
“為何???”
容知暮又趁機(jī)狠狠地夸了一頓。
他的身份可是在京南里有著不少的份量,長年跟政府打交道。
蘇老先生被她說的心花怒放,“哈哈哈哈,小姑娘年紀(jì)輕輕就這么會說話?!?p> 何之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插嘴,“輪到您了?!?p> 兩人還在下棋,說著就跑另外的事去了。
蘇老先生看向棋局,剛才對局互相牽制,如今輸勢盡顯。
“這欸,你這不趁人之危?!?p> 蘇老先生走了一下神,都變了樣。
何之笑了兩聲,“哈哈哈,下棋切勿離心,這可是您說的?!?p>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身份不低,即使不是娛樂圈的人,也必定是身居高位。
見蘇老先生對她頗為喜歡,也跟她攀談兩句。
“容知暮?”
陳記剛從洗手間回來,看到出現(xiàn)在這里的女人,驚訝幾分。
容知暮側(cè)身,同樣有些驚,“陳哥?”
何之抬眼,“你倆還認(rèn)識?”
“之前在我手下待過。”
陳記笑了笑。
蘇老先生眼睛盯著棋盤,話卻對著的是陳記。
“你帶過?小姑娘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
“新聞啊,這專業(yè)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冷清了?!?p> “這確實(shí)是。”
容知暮聽著他們說話,臉上掛著淺淺笑容。
陳記給了她個眼神。
容知暮點(diǎn)了下頭,找了個借口出客廳了。
“怎么過來的?”
陳記隨后便出來了。
容知暮站在走廊上,望著屋檐邊沿垂下的藤蔓。
容知暮唇角微掀,“我參演過何導(dǎo)的電影片段,他今天邀我過來的?!?p> “你這恐怕是有點(diǎn)運(yùn)氣在身上?!?p> 陳記不太意外的挑了挑眉。
能讓何之請到家里來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再清楚不過。
陳記沒再多問,以為她要當(dāng)演員的打算,提醒,“娛樂圈的層次很多,你小心點(diǎn)闖?!?p> “最好簽個比較靠譜的經(jīng)紀(jì)人?!?p> “我沒這方面打算?!?p> 容知暮搖了搖頭,解釋,“只當(dāng)副業(yè)?!?p> 陳記雙手放在后面交握,一副老成的做派。
“無論有什么打算,祝你成功?!?p> 他笑著說道。
沒多久,就開飯了。
何之的妻子是一個溫婉的女人,說話溫柔,大概是察覺到容知暮的拘束,便特地找她說說話。
容知暮跟她接觸了一下,關(guān)系融洽的不錯。
飯菜口味很合容知暮胃口,只是中途出現(xiàn)的插曲,打破了這份平靜。
“各位,來晚了,不好意思?!?p> 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降落,男人仿佛自帶矜貴清冷的氣場出場。
容知暮脊背頓時僵住,眼眸不受控制的抬起,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蘇老先生皺了皺眉,“臭小子,你怎么不直接干脆不來了。”
“路上堵車?!?p> 顧御解釋了下。
在座的其他人紛紛喊了聲,“顧總?!?p> 順便語氣熟絡(luò)的開了兩句玩笑。
顧御微微頷首回應(yīng),眼神平淡的仿佛沒有看見容知暮。
容知暮低著頭,余光撇過他锃亮的皮鞋,咬了咬牙。
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何夫人起身,“我去拿個椅子?!?p> 椅子拿過來,何夫人正要往一個比較空蕩的位置放。
顧御卻指了指容知暮和何夫人中間的空隙。
“放這吧。”
容知暮并不想跟他坐一塊,僵著笑,硬著頭皮說道,“這里位置似乎不夠?qū)?,顧先生要不——?p> 顧御毫不客氣的開口,“挪一下不就有了,還是說你很胖?”
得站兩個人位置。
容知暮:“……”
他非得坐容知暮旁邊,是個人都知道不安好心。
她抿了抿唇,暗暗的瞪了眼男人。
心里反駁:你才胖!
蘇老先生及時解圍,“阿御,怎么說話的?!?p> 隨后又朝容知暮說道,“丫頭,別見怪啊?!?p> “沒關(guān)系?!?p> 容知暮內(nèi)心面無表情,表面善良且大方的搖搖頭。
她有些疑惑。
蘇老先生的語氣聽起來怎么跟長輩似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顧御在他面前可不就是小輩。
直到顧御喊出那聲:“外公?!?p> 容知暮剛安慰自己的假象,瞬間破滅。
腦子突然炸裂開。
容知暮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一臉懵逼。
顧御只是輕飄飄的掃過她一眼,眼神冷淡又似戲謔。
容知暮頓時覺得這頓飯多多少少沒了胃口。
她埋著頭,坐如針氈,只想盡快吃完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