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上架

　　聽過李燁的解釋，劉萍兒把手中的樹枝遠(yuǎn)遠(yuǎn)拋開，笑逐顏開地說：“可我還是打到你的屁股了。”李燁摸了摸還有點(diǎn)疼的臉龐，明白她在拐著彎罵自己，只能裝作沒聽見。劉萍兒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難得沒有耍賴，她說：“好吧，明天我們換地方。”

　　李燁見自己過了關(guān)，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劉萍兒幾個縱躍就朝上山的小路跑去。李燁運(yùn)足了功力，施展輕身術(shù)，尾隨而去。李燁盡管用盡全力追趕，劉萍兒的身影還是很快在他眼前消失了，這再次讓李燁認(rèn)清了自己和高手之間的差距。

　　劉萍兒說的新地方是另一座山峰，這里沒有主峰高，山體呈現(xiàn)九十度的直角。李燁站在山崖下不明白到這里來干什么。劉萍兒對李燁說：“上去。”

　　李燁一臉茫然：“這，這怎么上。”

　　劉萍兒一個縱身躍起了兩丈，用手指勾住巖壁一塊突出的地方，腳又找到一塊突出的地方踩穩(wěn)，身形穩(wěn)住后，她再次發(fā)力向上前進(jìn)。山體的很多地方都沒有下腳處，完全要靠指頭扣著，引導(dǎo)身體向上前進(jìn)。李燁在筆直的懸崖下看的頭皮發(fā)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完成這樣的任務(wù)。一會兒功夫，劉萍兒就到了半山腰。李燁低下了酸痛的脖子，再抬頭時，她已經(jīng)消失在李燁的視線中。李燁站在山下正不知所措，突然看到山上拋下來一根粗繩。李燁走到繩子前，拽了拽，很結(jié)實(shí)，開始拉著繩子向上爬。剛爬了四五丈高，李燁看到劉萍兒攀著懸崖下來了，見到李燁正拽著繩子向上爬，立刻叫了起來：“下去，想什么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剛才我怎么上去的，你就怎么上去?！?p>　　李燁悻悻然又爬了下去。李燁和劉萍兒同時到了地面，劉萍兒說：“把繩子綁在腰間，如果滑落，伸手抓繩減緩下落速度。攀爬時先找好手指攀爬處和落腳的地方，手接觸巖壁時，運(yùn)氣與指，在巖壁上掛穩(wěn)?！崩顭钣X得劉萍兒對他的態(tài)度好了很多，可以耐心的指導(dǎo)他了。

　　李燁還在看著劉萍兒發(fā)呆，劉萍兒喊道：“你發(fā)什么呆，綁好繩子，爬！”

　　李燁連忙傻笑著把繩子在腰間纏了幾圈，打了個結(jié)，開始學(xué)著劉萍兒的樣子，向上攀爬?？煽粗菀祝銎饋砗茈y，爬了大概十幾丈高后，他就沒有抓穩(wěn)而掉落下來。李燁忙用手握了緊粗繩，來減緩落勢，還好他已經(jīng)是一手老繭，再運(yùn)功于手，才讓他安然無恙。劉萍兒在山下急忙躍到他可能的落點(diǎn)，預(yù)防李燁沒能抓住繩子而直接落下。劉萍兒看李燁穩(wěn)住了身形，大聲喊道：“下來，重爬！”

　　李燁順著繩子下來后，笑著說：“劉姑娘，我這要是沒有抓住繩子，直接掉下來，你能接住我嗎？”

　　劉萍兒笑著說：“你可以掉下來試試?！崩顭钛柿丝谕履?，他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命放心的交給這個第一天上山就欺騙自己純真感情的女人。

　　一天掉落了多少次，李燁記不清楚了，也練的筋疲力盡了。天黑時，已經(jīng)看不清巖壁，不能再繼續(xù)爬了。但多次的攀爬讓李燁發(fā)現(xiàn)山崖上有不少手指印和一些手指洞，一定是指力足以鑿穿巖壁的高手在這里攀爬過，如果能在山壁上直接戳出洞來，那就算山壁如鏡面一般光滑，他也能上去。李燁順著繩子下到山下，劉萍兒說：“今天比我想象的好一點(diǎn)，起碼沒讓我出手救你，明天繼續(xù)?！?p>　　次日，李燁還是不斷掉落，第三天，李燁覺得山高不見頂。第四天，他感覺自己快登頂了。第五天，他知道昨天想多了。第六天，他又覺得自己看到山頂了。第七天，他覺得自己真的看到山頂了。第八天時，李燁終于登頂了。上了山頂，李燁仔細(xì)觀察著四周，這座山的山頂還是個平頂，面積沒有主峰大，遠(yuǎn)處有一個簡陋的小石屋。李燁走到小屋跟前，看到離小屋不遠(yuǎn)的地方還矗立著不少半人高的木樁。

　　“梅花樁”李燁腦子中立刻蹦出了三個字，因?yàn)槔顭钜娺^不少江湖朋友練習(xí)梅花樁。離近后，李燁才知道自己錯了，木樁根本不是按照梅花樁排列的，而且每個木樁的頂部都鑿了兩個圓孔，圓孔里插了一個長長的竹竿，每兩個木樁有一個竹竿相連，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李燁對這樣的木樁，完全沒有概念。一陣山風(fēng)吹來，李燁發(fā)現(xiàn)山頂是個風(fēng)口，風(fēng)力很大。時節(jié)以至深秋，起風(fēng)后，狂風(fēng)卷起山頂小樹上的黃葉呼呼啦啦直飛天空，猶如漫天的黃色蝴蝶在展翅飛舞。李燁判斷自己爬上來的地方一定是背風(fēng)面，要不這么大的山風(fēng)，自己無論如何也爬不上來的。山上的樹都長不高，樹干被山風(fēng)吹得貼地生長，可見這里常年刮風(fēng)。

　　李燁進(jìn)到石屋中，外面的山風(fēng)被完全阻隔，立刻溫暖了許多，屋中不大，就擺了一張桌子兩個長凳，桌上還放了一套簡陋的茶具。除此外，屋里還有一個簡易的灶臺，看樣子屋子是給人暫時休息用的，應(yīng)該還可以燒些熱水。李燁在長凳上坐下，繼續(xù)打量著小屋。小屋內(nèi)實(shí)在沒什么好看的，休息了一陣，李燁覺得自己該下去了。好不容易登頂，李燁居然對這個小屋有點(diǎn)依依不舍，還想趴在這里睡一覺?？朔俗约旱木胍?，李燁出了屋子，朝自己爬上來的地方走去。李燁剛拿起繩子準(zhǔn)備往腰上綁，劉萍兒見李燁遲遲沒有掉下來，也上了山頂。劉萍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問李燁：“山頂都看過了？”

　　李燁回答：“是的?！?p>　　劉萍兒指向木樁的方向問：“知道木樁是干什么的嗎？”

　　李燁搖了搖頭。劉萍兒揮手示意讓李燁跟著自己來到木樁前。等離近了，劉萍兒縱身一跳，就落在了一根竹竿上，竹竿只是稍微彎曲了一下，劉萍兒馬上躍上另外一根竹竿，就這樣，劉萍兒的身影越來越快，在竹竿上騰挪跳躍，把李燁看的眼花繚亂，漸漸的什么都看不清了。李燁后來才知道，這是一種絕頂?shù)纳矸ǎ拖駝⑵純涸诰茦侵惺┱沟囊粯印?p>　　“好?！崩顭钊滩蛔『绕鸩蕘?，就在他張嘴時，山風(fēng)卷著一張枯葉恰好深深地塞進(jìn)的他的喉嚨。這聲喝彩音調(diào)顯得極其怪異，劉萍兒停下了身法落在地上。見李燁滿臉痛苦的吐碎樹葉，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頓時笑的花枝亂顫。

　　“呸，呸”李燁吐出了口中最后的碎葉，自我解嘲地說：“呵呵，劉姑娘這個馬屁還真是不好拍?！闭f完話，感覺嘴里還是一股異味，忍不住又啐了兩口。

　　劉萍兒收了笑容說：“剛才是家?guī)熕鶆?chuàng)的虛空步，你現(xiàn)在還不能練，不過可以去找馬師兄要本秘籍，先看看。這不是基礎(chǔ)功法，我這里沒有?，F(xiàn)在還是把攀崖練好，每次都上來這么晚，就沒法練身法了?！崩顭畈抛⒁獾教焐盗?，兩人依次下山，返回主峰。

　　晚上，李燁吃飯時在飯?zhí)糜龅搅笋R歸元，大蒼山弟子的等級非常簡單，內(nèi)門弟子拜于李蒼北的四大親傳弟子門下，外門弟子每年選優(yōu)秀者進(jìn)入內(nèi)門，內(nèi)門弟子帶管外門弟子。親傳弟子里二弟子呂東江，三弟子鄭樵山經(jīng)常不在山上，他們的弟子由馬歸元和劉萍兒代管，四大親傳弟子吃飯也沒有小灶，最多是忙的時候，讓弟子幫忙打飯。馬歸元對弟子們還端著些，對李燁卻不端著，也盡顯他的話癆本色。李燁提起了要虛空步秘籍的事，馬歸元立刻吃驚地說：“這么快，就要上架了。”

　　李燁知道他指的是上竹竿練身法，邊吃邊說：“沒吶，劉姑娘說先把攀崖練好，秘籍先拿來，看看熟悉一下?！?p>　　“噢，秘籍可不是基礎(chǔ)功法，借你看可以，要保證絕對不能外傳?！瘪R歸元嚴(yán)肅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李燁埋頭吃飯。今天他很餓，自從開始練攀巖后，中午就沒飯吃，他早就體力透支，急需補(bǔ)充。

　　“看完了馬上還我，不得抄錄。“：馬歸元依然在補(bǔ)充條款。

　　”好的，好的，馬先生我以我的生命向你保證。“:馬歸元的嘮叨不禁讓李燁想起了書院的先生。見李燁有些不耐煩了，馬歸元也開始吃飯。

　　兩人悶聲吃了一會兒飯，李燁突然問：”前面打屁股叫趕鴨，后面叫上架，你們把我當(dāng)什么了？“

　　馬歸元笑著撿了一筷子盤中的鴨肉，在李燁面前晃了晃說：”肥鴨呀，不然吶?！?p>　　李燁這只大肥鴨天天撲棱著攀崖，劉萍兒起初還來山下以防萬一，后來見到李燁掉落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而且每次都能抓住繩子，她來的次數(shù)也就逐漸減少。李燁在崖壁上找到了一些固定的可攀爬點(diǎn)，攀爬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十幾天后，李燁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可以爬到山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