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尋夢的理論
弱國無外交,這句話無論在那個時代都是最基本的定律。
人類自蠻荒開始遍不斷的追求自身實力的提升,只因人族孱弱,只能選擇群居而抵抗外敵入侵。
人多了,遍形成了國家。
當(dāng)人類終于凌駕于天地萬物之上,所有其他種族的存在,已然無法撼動人類地位,威脅人類生存的時候。
源自蠻荒時代,那一份對于生存條件的追逐轉(zhuǎn)向了同族。
整頓生存空間,是每一個生物的本能。
空間是有限的,資源亦是有限的,因此人類在成為世界主宰的時候,遍不可避免的開始同族爭奪。
萬物皆有差異,有強有弱。
在爭奪中,強者勝得到所有,弱者敗失去一切,成為了人類刻畫在血脈深處的烙印。
最終,強者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貴族。
弱者淪為了任人宰割的奴隸。
然,弱者真的橫弱嗎?
當(dāng)越來越多的強者掌握絕大多數(shù)資源的時候,亦是他們互相攻伐的時候,此時那些失敗者,弱者已然沒有了,強者想要的東西。
但,彼此之間的爭奪,卻不能讓這些手握無盡資源,站在人類頂端的強者親自動手。
當(dāng)初那些失敗者,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了,強者們爭奪的工具。
因此,有了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
人類自蠻荒,互相殘殺到如今,已然走到了鼎盛。
自周以來,這些所謂的強者,彼此征伐,互相角逐之下。
終于,只剩下了七個國家。
維持數(shù)百年的征伐,這片華夏大地之上,已然不知埋葬了多少強者的尸骸。
然,每個強者的倒下,必然有無數(shù)弱者為其培養(yǎng),每個強者的崛起都是無數(shù)弱者用生命所換來。
因此,弱者也已然成為了資源。
讓弱者崛起,讓弱者重新看到成為強者的希望,重拾昔日的斗志,成為了這片大地之上,最頂尖的那一群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因,你如果不做,當(dāng)其他國家的弱者,重拾斗志之時,那么作為僅剩不多的強者,必然將被掠奪,最終淪為弱者。
而讓弱者重拾斗志的這份事業(yè),名曰:變法。
七個國家,猶如七個星辰,都曾變法,然每個星辰所發(fā)出的光芒都是不同的。
而這七顆星辰之中,一顆名曰:秦的星辰光芒最為耀眼。
當(dāng)光芒熾盛之時,必然掩蓋其他的光澤,如今便是秦國這顆星辰最為耀眼的時刻。
而韓國這顆星辰,早已經(jīng)在秦國這顆閃亮的星辰照耀下,昏暗無光。
被秦所覆滅,已然成為了必然的結(jié)果。
“汝認為可以借此機會滅韓?”
對于嬴政而言,大秦東出的百年大計,必然將在自己手中完成。
秦國歷代先王,篳路藍縷,勵精圖治,所求者不過東出。
如今秦國國力日升,大秦內(nèi)部自然對于東出函谷關(guān)之事,有所想法。
而作為秦王,如何能夠不為滅韓,這幾乎是每一代秦王都想要完成的事,不動心。
“滅韓對于秦國而言,不過小事而已。不過,劣者想問大王,是想此時滅韓還是未來滅掉山東六國,成為那至高的天子呢?”
嬴政已然給尋夢畫了一張餅,投桃報李,尋夢亦要給自己的老板,畫一張符合他胃口的大餅。
畢竟,老板喜歡的事情,員工做起來也會很方便。
“有何區(qū)別?”
滅掉韓國,將韓國納入大秦版圖,作為秦王,嬴政拒絕不了。
而滅掉山東六國,成為天子,亦是嬴政最高的追求。
“此時自然可以滅韓,然有韓非在,必然合縱六國,到時六國攻秦,劣者可以保證秦必然勝利,韓國亦可以覆滅。
只是,到時候秦國必然元氣大傷。給了其余五國喘息的機會?!?p> 此時的韓國,看起來大將軍姬無夜權(quán)傾朝野,韓王安已然被其架空。
然而,在這個時代,韓王安的血統(tǒng)便是其最大的底牌。
韓國老貴族,各大氏族,在韓國所擁有的勢力,本就服務(wù)于韓王,只要韓王安還在,那即使姬無夜權(quán)利再大,亦無法一手遮天。
韓國相邦乃是張氏世襲,文武不和,韓王安的地位才能夠穩(wěn)固。
尋夢認為,姬無夜能夠在韓國坐到如今位置,韓王安功不可沒。
秦國對于韓國的壓力實在太大,韓國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將軍,統(tǒng)領(lǐng)軍隊。
而能力太強,韓王必然不放心,這個人不能是王室之人,亦不能是氏族之人,那么出身草莽,毫無根基的姬無夜遍成了必然的選擇。
血衣侯亦可以坐上大將軍的位置,只是血衣堡屹立韓國已然百余年,韓王不敢選,亦不能選。
韓非一直想要變法圖強,但他卻忽略了,韓王最需要的便是其地位的穩(wěn)固。
尋夢端起熱騰騰的茶水,抿了一口,繼續(xù)說道:“如今秦國,雖然強大。然而,其內(nèi)部仍爭斗不斷。
楚系外戚勢力,自宣太后起遍把持朝堂,贏氏宗族勢力亦要掌握大權(quán)。
秦國新貴族與昔日老氏族之間的斗爭仍然還在繼續(xù)。
相邦呂不韋大權(quán)在握,猶如姬無夜此時在韓國,秦王大權(quán)被架空,縱使滅掉韓國,于大秦有利,然對大王恐非好事?!?p> 嬴政眼中閃過一絲差異,秦國的問題嬴政自是明白,正因為在各大勢力的爭奪中,秦王已然顯得不那么重要,嬴政每日如履薄冰。
在秦國已然無有對策之下,不得不來韓國,找尋一條出路。
未曾想,年紀(jì)輕輕的尋夢,竟然能夠看到這一點,雖知其略有才干,未曾想其情報能力,竟然如此厲害。
“先生之情報,果真讓人贊嘆?!?p> 見嬴政誤會,尋夢亦不想解釋什么,因為沒有必要,解釋了反而不見得是好事。
“只是大王卻是忽略了自己,才是秦國內(nèi)部最大的勢力?!?p> 在秦國,嬴政幼年繼位,呂不韋成了托孤之臣。
太后垂簾聽政,老氏族與呂不韋爭斗不休。
相邦權(quán)傾天下,思前想后,嬴政好似自己除了秦王之位的法統(tǒng),以及一身血脈,以及宗族中一部分人的支持之外,并無多少籌碼在手中。
“先生此話何意?”
洞若觀火,尋夢能夠說出此話,必然有其所指。
此時年輕的秦王,或許已然及其優(yōu)秀,但是相比于日后,垂坐高位而掌握天下風(fēng)云變幻的始皇帝,仍還是差了一點。
“大王乃是先王選定的繼任者,此無有爭議。
太后乃是大王母親,其手中的權(quán)利,只因大王乃是她的兒子,大王是秦王所以她是太后。
雖然呂不韋大權(quán)在握,太后亦及其相信他,可是在呂不韋與自己的親生兒子之中選擇,大王認為太后會如何選擇?”
“母后……”
趙姬作為當(dāng)初,呂不韋送給子楚的籌碼,如今已然成了秦國太后,但是其身份以及一直以來的習(xí)慣,讓她對呂不韋可謂言聽計從。
然而,權(quán)利的毒藥,可以腐蝕這世間一切事物。
即是權(quán)利欲望并不太重的趙姬,母親對于兒子,從來都是無私的,即使是身為太后的趙姬亦不例外。
對于嬴政而言,母親卻非是如此。
當(dāng)初從趙國歸秦之后,嬴政被父親帶走由宗室之人負責(zé)培養(yǎng)教導(dǎo)。
而趙姬則身居后宮之中,母子兩人雖然近在咫尺,卻猶如隔了天涯海角,只有在宮中舉辦宴會之時能夠見面。
后來嬴政成了秦王,但長久以來,失去的母愛,以及對于身邊人的不信任,嬴政雖然比同齡人成熟許多。
母親卻是,愈加疏遠,久而久之,嬴政亦不明白自己母親的想法,更不敢去相信自己的母親。
看著嬴政有些失落的樣子,尋夢略一思索,遍明白其中原由。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悄聲勸慰道:“大王卻是不必傷心,感情是需要培養(yǎng)的,等歸秦之后再說吧!”
話附落,房間門外一陣腳步聲。
尋夢與嬴政對視一眼,隨即兩人端起茶杯,仔細品味著杯中香茗。
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一陣敲門之聲傳來,門外蓋聶打開房門,韓非踏著歡快的腳步而來。
已然得到秦王賞識,并且表示愿意退兵的韓非,心情可謂是猶如陣雨過后的天空,格外晴朗。
看著韓非那俊俏的臉龐,尋夢卻是一陣頭痛。
“麻煩吶!“
搖了搖頭,有些心煩的尋夢,揮袖一掃,頓時一陣清風(fēng)過境,只見嬴政手中杯盞之中的茶水,竟然脫離引力,漂浮起來。
空中幾只蜜蜂,被這股奇特的牽引力禁錮,赤裸裸的暴露在空中。
尋夢起身走到動彈不得韓非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韓非兄,汝這次可是帶來了大麻煩吶!”
不知何時,蓋聶的手已然握在劍柄之上,只見幾道劍光閃過,數(shù)十只蜜蜂頓時慘遭肢解。
看著這一切的嬴政,眉頭微皺,目光卻看向韓非與尋夢二人。
“閣下好本事,不過這麻煩可不是沖著在下來的?!?p> 脫離尋夢控制的韓非,整理了一番,被尋夢方才有茶水的手,碰過的肩膀,心思電轉(zhuǎn)間遍明白關(guān)鍵,目光炯炯的看著尋夢。
尋夢一攤手,笑著對韓非說道:“九公子可是韓國的王族,這里可是有秦國最重要的人,哪怕是掉了一根頭發(fā),我相信韓國也不好受,你說是吧!”
“你……”
很無奈的推卸責(zé)任的做法,尋夢作為剛剛加入秦王嬴政這家公司的新員工,很無奈的將本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工作推給了韓非。
一時讓韓非無話可說,尋夢之言雖然在耍無奈,可是對于韓非來說,卻也是事實。
畢竟韓國,實在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