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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夜長歌行

第二十七章慘劇

灰夜長歌行 南風知還 2257 2022-05-22 00:21:42

  小屋四周漆黑一片,反襯得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灰撲撲的月影高掛。

  下午的戰(zhàn)斗,擾亂了此地的氣流。

  不斷有微弱的風吹過,卷起從天而降的雪花,肆意飛舞。

  遠處,一佝僂的身影推著電動三輪車,一瘸一拐地向小屋走來。

  車停在堆砌的工字鋼前。

  那雙渾濁的眼珠,觀察著周圍戰(zhàn)斗痕跡。

  片刻后,彎下身子撿拾一截一截的工字鋼。

  “當啷!”

  老頭手中的工字鋼掉落,像似沒拿穩(wěn)。

  楞了會兒。

  再次撿起,扔進三輪車斗。

  “哐當!”

  “哐當!”

  “哐當!”

  渾濁的目光突然有了神采,轉頭看向小屋。

  雨瑤玉臂橫攔在易塵胸前,額頭緊挨著易塵臉頰,兩只腳丫呈九十度,不老實地鉆出被子外,俏麗的側臉帶著濃濃的笑意。

  易塵離開這幾天,不對,邱云來了以后,她就沒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心老懸著。

  真沒想到,正因為那個討厭的大熊龍妹,圓了她的心事,這下女朋友的身份沒跑了。

  雖然易塵體溫恢復后沒醒來,但她一點不擔心。

  她可親眼見過,這家伙瞌睡勁兒上來時的場面,不使勁扇幾個大巴掌是不會醒的。

  搓著搓著,一不做二不休,脫了個光溜溜,讓你再跑,醒來看你敢不認賬。

  先是緊張,小心臟直突突,隨后才意識到,緊張個鬼??!

  逐漸放松,滿足地抱著,仔細看他臉頰、眼睛、鼻梁、眉毛......

  不知何時便沉沉睡了過去。

  易塵此時,意志處于自我保護的恢復狀態(tài)。

  灰霧空間。

  鵝卵石般的混沌晶體大了一圈,懸浮在灰霧空間,其內一條灰色的小魚也肥了不少,正呼呼大睡,灰色霧氣跟隨小魚呼吸律動收縮,絲絲縷縷融入晶體。

  混沌晶體下方,易塵的身形縮小成五六歲的模樣,光溜溜蜷縮著身子睡的正香?;疑F氣同樣跟著他的呼吸律動收縮。

  易塵睡進來不久后,就亂套了,灰霧搞不清到底跟誰的節(jié)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魚煩躁地翻身,突然醒來。

  灰霧劇烈翻滾,混沌晶體消失,大魚現(xiàn)身,剛要破口大罵,忽地又安靜下來。

  它發(fā)覺一股莫名的危機出現(xiàn),如果不出手,易塵必死,它也完蛋。

  拾荒老人騎著電動三輪,拉著滿滿一車工字鋼段離去,當走出礦區(qū)一公里后,從兜里掏出一個遙控裝置。低語:

  “短命鴛鴦?!?p>  說完推起透明保護殼,按下了紅色按鍵。

  “轟轟轟?。?!”

  礦區(qū),易塵住過的別墅,常走的路徑,小屋,接連爆出明亮的光團,在灰夜的映襯下格外耀眼。

  別墅頃刻成為碎片,耀光膨脹了一半,突然消失,廢墟中一把大刀高舉,明黃的火焰能量沖天而起。

  小屋完全被百倍于別墅的爆炸包圍,周圍的一切剎那間成為虛無,塵土被掀起數(shù)十米高,鏡月湖岸成片坍塌。

  狂猛的氣浪裹挾著飛雪,將整個礦區(qū)的玻璃震的稀碎。

  睡夢中的人驚醒,大呼小叫著跑向空地。

  軍營里警報拉響,刺耳異常。

  陸飛帶著聞一諾在父母別墅里過夜,躲過一劫。

  此時呆傻地看著易塵小屋方向,喃喃自語:

  “完了,我兄弟啊!”

  廢墟里的邱云怒吼:“我要砍死你們這群王八蛋?!?p>  她也靠著冥冥中的警醒,提前轉移走了爆炸的部分威力,不然也夠嗆。

  “糟糕!”

  她松開武器,僅穿著紅色里衣,朝原二樓廢墟跑去。

  雨瑤父母......

  小屋處。

  灰蒙蒙的圓球籠罩著鐵床,隔絕了音爆和億萬火蛇的侵擾。

  穩(wěn)穩(wěn)落在爛糟的坑底。

  兩個人兒睡的香甜,一點塵埃都未落在他們臉上。

  灰霧空間。

  大魚小了好幾圈,萎靡不振,罵罵咧咧:

  “賠錢貨,蠢得死。”

  大魚尾不斷拍著小易塵。

  “醒醒吧!家被偷了!還睡!”

  “醒醒!”

  ......

  易塵猛地坐起,灰色保護罩同步消失,寒氣瞬間灌入。

  “呀!”

  雨瑤尖叫著抓來衣物遮擋。

  易塵茫然地看著被爆炸蹂L出的亂坑群,大魚傳意:

  “有人要殺你,我給你擋了,再有下次,大家全都玩完,我損失老慘了,你...”

  易塵怒吼:“閉嘴!”

  快速穿衣服的雨瑤嚇了一跳,這時才發(fā)現(xiàn)周圍異常,心莫名疼痛。

  大魚當然知道是吼自己,沒再傳聲。

  易塵麻溜穿好衣物鞋子,背起雨瑤,跳過亂坑,向別墅區(qū)狂奔。

  看到唯獨自己住過的別墅變成廢墟,心頭沉重。

  全程懵的雨瑤從易塵背上滑下,瘋跑向廢墟,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吶喊:

  “媽!爸!”

  易塵的手仿佛億萬斤重,他想攔著雨瑤,但抬不起胳膊,邁不開腿,支線記憶流中那場車禍片段重演...他的意志神經(jīng)正接受瘋狂的轟炸。

  這不是游戲,沒有重生,沒有下一次。這是真實的世界,活生生的血肉。

  他那根邦邦硬的神經(jīng)如同被萬雷劈過,生出枝杈,正真與這冰冷的世界相連。

  冷靜!兇手是誰?在哪?.....

  “你讓開,讓開!我爸媽呢?我爸媽呢!”

  邱云攔抱著雨瑤,不讓她跑去那血淋淋的現(xiàn)場,任由雨瑤在她身上撕咬,抓扯,聲嘶力竭地哭喊。

  聞一諾拿著件黑色風衣跑上前,披在邱云身上,站在雨瑤面前無聲哭泣。

  陸飛一把摟過兄弟,后怕道:

  “還好!”

  礦區(qū)燈火通明。

  胡志安第一時間下達命令,找拾荒老人。

  幾千人,把整個礦區(qū)都翻遍了,破襖都沒見。

  軍、警聯(lián)動,快速封鎖整個盧江及五十公里外。

  警車哇哇跑,直升機隆隆飛。

  在東環(huán)郊外發(fā)現(xiàn)了破三輪,腳印痕跡在千米外消失。

  線索到此中斷。

  大范圍搜索偃旗息鼓,少部分精銳秘密追查。

  礦區(qū)被哀情籠罩,不止二老遇難。

  雨瑤哭昏了數(shù)次,此刻在陸飛父母別墅中昏睡,邱云、聞一諾陪在一旁。

  易塵親自收斂了雨瑤父母的遺物和殘軀,仔細包裹整齊,入棺,收釘,點香,磕頭,低語:

  “二老放心,容我這就去宰了那幫畜生?!?p>  說完再拜,準備起身時,發(fā)現(xiàn)無法站起,像被什么輕按著額頭,手腕兩顆舍利隱隱發(fā)光。

  跟著跪拜的陸飛渾身五彩斑斕,寶光流轉,但他卻能站起。

  陸飛發(fā)覺異常,提醒道:

  “二老有執(zhí)念未完,你多少給個交代?!?p>  易塵心知肚明,再次跪拜道:

  “雨瑤交給我,二老安心?!?p>  說完,兩人身上的異象消失,易塵起身望著灰暗的夜空,久久不語。

  幾分鐘后,他轉身交代陸飛:

  “二老的葬禮交給你,讓一諾多陪陪雨瑤。我去去就回?!?p>  說完大步向陸飛父母公寓走去。

  進到雨瑤所在的臥室。

  “邱小姐,雨瑤先拜托你照顧,刀借我?!?p>  “你去做什么?”

  “去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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