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招架不住
雖說如此，但是依靠這些秘術(shù)變得強大的擒妖人們，最終將大虞境內(nèi)的妖物，壓制到幾乎不影響人類正常生活的地步，與這樣的收獲比起來，付出這樣的代價，他們都覺得是值得的。
所以，隨著時間一久，這樣的副作用，逐漸變成約定俗成的認識，大家都習以為常，也就不再深究背后的原理。
只不過，站在和這些擒妖人不一樣的高度之上，李梧對此，卻有另外的看法。
雖說礙于他尚未登上寶位，李梧當下只接觸得到這秘法的一點皮毛，但是，這也比在場絕大多數(shù)人，更接近這一切的真相。
所以，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這份超凡力量，不僅并非憑空而來的事物，也不是通過王家秘法所產(chǎn)生。
落熒說得很精辟，這力量，其實乃是外物，而秘法的本質(zhì)，就是從某處不知名的源頭，將超凡力量，給“借”過來。
這樣的借用，就像高利貸一樣，需要給予力量的源頭不菲的代價，而作為人類，最容易找到的代價，就是壽命。
因此，一方面，為了完成超凡力量的借用，在不知不覺中，擒妖人們就消耗了自己的壽命，化作將力量從源頭取來的動力，另一方面，這力量其實本不屬于這些使用者，他們不僅根本無法發(fā)揮出力量的全部，而且，使用的力量越是強大，身體越是不堪重負，同樣也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當然，在李梧眼中，擒妖人們不過相當于一次性的工具，在使用的過程中有所損耗，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
他僅僅只是就此意識到，靠這樣的秘法，即便借用到超凡力量，發(fā)揮效率之上的確存在著不可逾越的瓶頸。
假如說，他們遇到的對手，只能夠?qū)㈩愃频某材芰?，哪怕發(fā)揮到更接近它本來的威力幾成，兩者之間的差距，也將宛如天塹鴻溝。
難道，那大妖比自己手下的擒妖人們，更要接近真正的超凡？
這個念頭突然在李梧腦海里冒了出來，讓他后背一下子冒出一堆雞皮疙瘩。
他知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情況，倘若真是如此，那這只大妖，甚至足以寫進大虞的歷史。
“看來，你還算不是無可救藥。沒關(guān)系，你慢慢去想，想不通的，回去好好問一問現(xiàn)在你們李家的掌管者?！?p> 見李梧的表情，隨著他的思索不停變化，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幾分，落熒輕笑一聲，把話說到這里之后，便不再關(guān)注李梧。
她的眼神，再次落到場內(nèi)的江凡身上，而這一次，她不再是像之前一樣以觀察為主，目光中毫無波瀾，現(xiàn)在，更如同鎖定了獵物的獵手一般，一股寒意森然而出。
“嘀嘀咕咕這么半天，總算是準備對付我了嗎？”
一直暗地警戒著落熒的江凡，自是沒有看漏她的變化，不過，他還是強行穩(wěn)住心神，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繼續(xù)在斗技場里漫無目的的踱步。
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現(xiàn)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要摸清這小女孩的深淺，最理想的狀態(tài)，就是還能借此和她完成某種程度上的相互交流。
如果不是非得你死我亡的境況，那最好是像孫悟空與哪吒斗法那樣，相互點到為止，給自家老大交個差就了事，沒必要拼得兩敗俱傷。
“居然不把我的威壓當回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本座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糟糕境況，如此一個好苗子放在眼前，倒想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
一邊自言自語，落熒先是將她一只小手攤平。
“……開玩笑的。不管你的法子再怎么粗糙，都不能排除你走得到悟道的境界。雖然可能性小得可憐，但萬一真到了那一步，本座也指不定得被你踩在腳下。即便本座不出手，那些讓這個世界變成這副模樣的始作俑者，也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你會有今日的結(jié)局，怪就怪你自己坐不住，非得走上這條不歸之路?！?p> 說完，她那只剛剛攤開的手，幾根纖長如同玉蔥的手指，又慢慢開始慢慢握了回去。
“她這是在搞什么名堂……不對勁！”
她的聲音很小，即便江凡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遠比最開始的時候耳聰目明得多，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還是什么也聽不見。
所以，江凡能夠注意到的事情，只有她手上的小動作。
除了這小動作之外，就算依靠通靈天眼，江凡也看不到任何術(shù)法開始演化的痕跡。
但是，他的直覺，以及超越直覺的那種奇妙的感應，卻同時在這一瞬間向他亮起紅燈。
雖然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也看不到任何有形的征兆，可他卻莫名的比親眼目睹還要確信。
她已經(jīng)動手了！
“呃！”
就在江凡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重壓同時從他身側(cè)四方襲來，被這股無形的影響所牽扯，他直接懸到半空，而自己所有的肢體，也不受控制的朝著莫名的方向卷曲著。
如果能從第三者的視角觀察他的話，就能看到現(xiàn)在的江凡，就如同一團被捏扁的紙團一樣，身體各處，不管是能彎折還是不能彎折的地方，都通通抵不住這無形的影響，共同蜷成了詭異的形狀。
因此帶來的強烈痛苦，自不用提！
這才沒過多久，江凡就已經(jīng)疼得渾身大汗淋漓，他下意識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越是發(fā)力，這無形的影響反而越厲害，他一旦打算往左，它就會反饋出幾倍于他往右的重壓。
而且，它也沒有給江凡取巧的可能。
發(fā)現(xiàn)它阻礙自己的行動之后，江凡也嘗試過往彎折的方向用力，看看它會不會有可能反過來幫助自己，抵消它自己產(chǎn)生的重壓。
很快，他的想法就落了空。
這影響不僅沒有產(chǎn)生反向的阻礙，反而完美的順著他試探方向，像是嘲笑他一般，狠狠又掰了一把他的那只用來試探的觸手，直接把江凡的臉都給疼得更歪了。
“這到底是什么花招……”
好在即便是在這平生從未體會過的強烈劇痛之下，江凡的精神竟然也沒有崩潰，勉強還能對現(xiàn)狀思索一二。
毫無疑問，這一切絕對是那小女孩所造成的。可是，她一照面就把自己玩成這副模樣，可江凡卻一點頭緒都摸不到，這樣的糟糕狀況，他還是頭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