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以愛之名束縛你,你可以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想起我,并為我拒絕一些人和事”
“以后你再也不會收到我的信息了,我對你的感情到此為止,我愛過你是真的,但如果我擠不進你的世界里,我就不打擾了“”
“如果有一天你嫁為人妻,請別忘記娶你是我畢生的夢想,我的女王殿下,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p> “一直往西走越過晨昏線越過日界線,回到初識你的那一天?!?p> “現(xiàn)在我才知道,過于粘人、過于關(guān)系、過于溫柔、愛吃醋、喜歡胡思亂想、占有欲強的人,是不會被珍惜的。”
葉寒氣呼呼的睜開眼睛,怒視眼前之人,卻發(fā)現(xiàn)那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葉寒緩緩起身,看著眼前之人依舊在那搖頭晃腦,說著一些傷感之詞,葉寒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他跟那人又不熟,沒必要去安慰他。
而且,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還沒有醒來?葉寒環(huán)顧四周,確定自己不在自己的房間,眼前之人自己也確實不認(rèn)識。
只是,有個好處就是,葉寒的身體不疼了。之前跟別人打架留下的傷也盡數(shù)消失了!葉寒活動了一下身子,決定不理會眼前的人,自己去其他地方逛逛,看有沒有機會讓自己清醒過來。
“喲~道友你醒了啊~”那人后知后覺的轉(zhuǎn)頭看向葉寒,忽然起身給葉寒行了一個道揖:“貧道道號柳遙,受觀主的要求去主城參加三教辯論,路過此處,見道友怡然自樂,故進來休整一番,還望道友莫怪罪?!?p> 葉寒聞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穿著一身道袍。
不等葉寒回答,柳遙便開口說道:“竟然道友已經(jīng)醒過來了,那貧道便先行離去了?!?p> 柳遙對著葉寒行了一個道揖,轉(zhuǎn)身就離去。只是,沒過一會,柳遙便神色匆匆的回來。葉寒還以為這道士是在哪惹了事,被仇家追上門來。
“道友這是……”無論是看在他照顧自己的情誼下,還是同類,葉寒都決定能幫則幫,雖然自己很想早點清醒過來,但也不差這么點時間。
“啊~道友放心,貧道只是有些事沒想明白,想要請教道友,卻又怕行事突兀,惹到道友。所以,這不想著,一回生二回熟,這才好意思來問道友。還望道友能夠解惑?!?p> 葉寒心里暗道,到也是個性格內(nèi)向之人,能想到這種方法來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尷尬,也確實不是一個迂腐之人。
葉寒笑了笑,說道:“道友請講,但吾所知,必告知。”
“太好了,我就知道道友是不拘小節(jié)之人,這我就放心了?!绷b落座:“是這樣的,這次辯題,觀主早就已經(jīng)告訴我了。倒不是小道觀主有多強,只是這次題目是天下公知的。題目是:愛情之美,由于倏忽,或永恒之恒。貧道不解,特來問道友。貧道也為此翻閱過書籍,卻沒能找到類似的答案。早上心有所感,卻只是悲感?!?p> 聽到問題的葉寒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不是,三教是討論這個的嘛?他們不都是忙著國家大事,平民百姓嘛?怎么管到情情愛愛之上了?我不了解??!
“道友抒發(fā)己見即可,本就沒有對錯,不必在意?!绷b見葉寒遲遲不肯說話,以為是葉寒害怕說錯不敢說,這才開口勸說。
葉寒腦袋生硬的看到桌上,只見上面擺著幾本民間小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才子佳人,因為種種原因被迫分開。也難怪柳遙一大早在那無事悲春秋!
葉寒晃了晃腦袋,開口問道:“道友是如何理解的?”
柳遙思考片刻,說道:“吾不知。吾有一感覺,卻怎么也抓不住?!?p> 葉寒思考片刻,開口說道:“其實吧,個人認(rèn)為,只要雙方是相愛的,那其實根本不用去糾結(jié)到底是瞬間還是永恒,相愛之人在一起,那無論如何,都是美的?!?p> 柳遙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隨即開口問葉寒:“那,道友覺得,什么才是相愛?”
“這……”
“害~”柳遙微微搖頭,道:“道友也覺得很難吧,所以貧道就認(rèn)為,這辯論完全沒必要?!?p> “確實!”葉寒點點頭,道:“戀愛觀這種東西不是教出來的,而是經(jīng)歷出來的,各有各的經(jīng)歷,完全沒有進行辯論的必要?!?p> 葉寒看著柳遙,察覺到他不對勁,隨即開口說道:“但是,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我們就盡力做好我們做好的事情,不就好了嘛。這樣,我們雙方進行一個辯論,道友你選擇哪個?”
“道友先選?!?p> “行,我選永恒。”
柳遙跟葉寒相視一笑,已然明白對方的心思。
二人起身,互相作揖。
這是一場辯論,一場沒有觀眾的辯論。
待二人落座,柳遙率先開口說到:“貧道認(rèn)為,愛情之美,在于瞬。那令人心動之事,猶如一場場絢麗的煙花,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卻在人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即使之后或許沒有了當(dāng)初的悸動,但想到那件事的時候,依舊會相視一笑,依舊會讓人心動。每當(dāng)遇到不開心之事,想起的時候,都會讓人開心,看之前令人感覺糟糕的事情,也會感覺不那么糟糕了。當(dāng)你覺得你們兩個人坐不下的時候,你想起那事,也會感覺,曾經(jīng)的你們,是那么好,也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p> “道友說的不錯?!比~寒正襟危坐,看向柳遙說到:“愛情的瞬間,確實讓人心動。但,吾認(rèn)為,真的讓人繼續(xù)下去的,不是那一些些片段,而是由這些片段組成的整個愛情。片段固然美好,可,有美好片段的便會有壞的片段。再者,就像吃藥一樣,吃的越多,抗藥性會越強。那些美好的片段,拿出來一次兩次或許會好用,但用的多了,效果也會消散。那一份青春悸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減弱,直至消散?!?p> “貧道不覺得道友說的是對的。第一,真正讓人心動的片段,無論是幾次,都會讓人再次心動,甚至?xí)驗闀r間的沉淀愈發(fā)回味無窮。第二,道友何必糾結(jié)于那些過去的壞的事情,何不去遺忘。第三,如果沒有這些瞬間帶給你的美好,你跟ta繼續(xù)下去,真的還是愛情嗎?真的不會變成親情嘛?”
“是啊~我又何必去糾結(jié)那過去的事情?!比~寒笑著搖搖頭:“過去之所以讓人回憶,不就是因為這些事情,讓自己成長。無論是好是壞,他終究教會你一些東西。我不是說要執(zhí)迷于過去,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說忘就忘的?!?p> “抱歉,跑題了。你說親情與愛情,那得看道友是怎么判斷這方面的內(nèi)容的。照我的感覺來看,愛情跟親情中間,只是差距了一些激情。當(dāng)激情逝去,生活趨向于平淡,剩下的便是愛情?!?p> “不,貧道認(rèn)為不是這樣的。你說到刺激性,這不對?!?p> “容我打斷一下,我說的是激情,不是刺激性。照我認(rèn)為,世上根本沒有什么一見鐘情的事情,如果有,那也只是因為荷爾蒙上升,才會認(rèn)為一見鐘情。也就是……說的不好聽的,就是一夜情?!?p> “道友偏激了!”柳遙連連擺手,說到:“瞬間之美并不是說讓你心動了就一定要做出動作。按照你這么說,難不成看見一個令人行動的,我們就得出手嘛?這很明顯是不對的!道友思想偏激了,我們說的,是愛情之美。如果按照你的思想來說,那你們說的永恒,那我且問一下你,假如ta對了說了要愛你一輩子,你是因為ta說出這句話時的激動,還是會慢慢履行?”
“自然是履行?!比~寒不知道從哪推出一杯茶給柳遙,說到:“誓言之所以是誓言,那是因為那需要我們拿命去履行的。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就要做到。你不能因為看多了拼夕夕里面49.9就可以買一個DR鉆戒,就認(rèn)為誓言不重要。既然已經(jīng)許下了誓言,那就一定要做到?!?p> “那照你這么說,你有前任嗎?你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嘛?”
此話一出,兩個人全部愣在當(dāng)場。從二人尷尬的眼神中,二人都知道,兩個人,應(yīng)該都是單身狗,更甚者,應(yīng)該還有母胎solo的。那他們二人,就完全沒有在這話題上說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一個母胎solo,一個只是牽過小手。
柳遙率先放棄,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道:“這太難了,我還是過去偷襲好了?!?p> 葉寒點點頭,確實,這個話題一出,就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兩個人對于這方面的經(jīng)歷都是少之又少,這場辯論也只是嘗試能不能把點醒柳遙。
結(jié)果很明顯,完全不能,甚至一不小心把兩人的傷疤給揭開了。
柳遙整個人軟倒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葉寒也沒有追究,只是靜靜坐在那里。
“好了!”柳遙整個人一拍手,精氣神瞬間就回來了,他看向葉寒說到:“其實,答案一直在我們心中不是嗎?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貧道就先行一步,道友要是想要去圍觀,到門口直接報我名字就行。”
葉寒點點頭,對柳遙做了一個道揖,再抬頭的時候,自己就已經(jīng)來到一座書院面前。
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書院,葉寒都不忍心再回想之前自己居住的那個破敗道觀。柳遙之前說是在看屋頂,實際上是在看天吧。
葉寒看了看自己身上寒酸的衣裳,默默收回踏出的腳步,就這樣呆坐在旁邊。站在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也沒有理會葉寒,這樣的人很多,大抵都是因為種種原因不肯進去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們愛怎么就怎么。
這樣就很好。葉寒在心里默默點頭,聽著爭吵聲從書院里面?zhèn)鱽?,葉寒恍惚間也能聽到柳遙的聲音,似乎再說什么,既然我許下了,那我必然會做到。
葉寒會心一笑,看來,他們二人的推演或多或少,還是取得一些作用的。就是不知道,這場辯論的另外兩家,會怎么說。
反正無論怎么樣,葉寒輕輕躍起,落在門口的石獅子上。反正無論怎么樣,既定的事情,就不變。
翹著二郎腿的葉寒只感覺自己似乎找回了一些之前在當(dāng)孤狼時的感覺。那時候的自己,忘卻所有,在物資充足,沒有啥大任務(wù)的情況下,自己也喜歡躺在樹干上翹二郎腿,抬頭望天,什么事也不想。
那兩位侍衛(wèi)剛剛上前,想要把這個于禮不敬的人干下來的時候,書院里傳來了急匆匆且混亂的腳步聲。
葉寒早已落到地上,看著從書院里面沖出來的一眾大佬,一眼就看見了柳遙。只是,沒等葉寒開口,柳遙塞給葉寒一包東西,隨即就跟著那些人往一個地方跑去。
愣在原地的葉寒看了看手中的包裹,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消失在街道盡頭的眾人。耐不住好奇心的葉寒終究是把包背上,朝著跑出去的那些人追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沒有移神幻影,但,葉寒直覺告訴他一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三教大佬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傾巢出動。
果不其然,跑到半路的葉寒發(fā)現(xiàn)城門已經(jīng)死死關(guān)閉。站在城墻上的將士嚴(yán)陣以待,而站在墻角的士兵則是不斷驅(qū)趕著圍觀的百姓。
看見葉寒身穿道袍,其中一個將領(lǐng)對葉寒說到不出城就離去,出城生死自負。
葉寒頓感不妙,詢問那些三教大佬去哪了。得到他們已經(jīng)出城的消息之后,葉寒也不猶豫,三兩步翻過城墻,朝著遠處沖了過去。
剛剛落在地上的葉寒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葉寒眉頭一皺,所以說為什么討厭做夢。一天天的,動不動就是戰(zhàn)爭。問題是自己也不是那種冷酷無血之人,自己雖然在叢林里廝殺,但終究不是跟人廝殺。他連類人形的動物都很少廝殺,更不用說人了。
所以,每次看見人死在他面前,他都會一陣反胃。哪怕見過很多次了,葉寒也依舊會感覺不適,頂多就是反感程度不同。
像,當(dāng)初他當(dāng)將軍的時候,在廝殺的他沒感覺啥不對的??墒牵谑潞?,葉寒只感覺反胃,愣是想要把隔夜飯吐出來才會感覺好一點。
顧不上反胃,葉寒三步并作兩步想要追上那些人。卻在前腳落地的一瞬間,感覺身邊事物流轉(zhuǎn)。等葉寒再次睜眼的時候,葉寒已經(jīng)深處戰(zhàn)場!
只是,是大戰(zhàn)結(jié)束后的戰(zhàn)場。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刺眼的黃光夾雜著一抹驚心的緋紅,一如那戰(zhàn)場上千人的赤血,妖嬈,而又美艷。
兵刃隨意的丟棄在地上,血肆無忌憚的流淌。四周尸橫遍野,早已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葉寒強忍著惡心,走在這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除了身穿鎧甲的將士之外,葉寒還看見了手拿拂塵的道士,頭有戒疤的佛士,身穿青衫的儒士。
只是,他們的死狀太過慘烈。無論是出塵入世的道士,還是六塵不染的佛士,又或者溫和儒雅的儒士,他們身邊都倒?jié)M了士兵,自己身上也遍布傷口。
葉寒走到三教之人面前,緩緩鞠躬,隨后,嘴上輕言莫怪罪。將三教之人從尸堆上搬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面之后,有轉(zhuǎn)身去搬另一個。
就這樣,葉寒不知疲憊的將戰(zhàn)場上三教之人全部搬下戰(zhàn)場。看著身前滿身傷痕的三教之人,葉寒又不惜百里,去臨近的河流找來水源,給他們一一清洗。
光是將三教之人集中到一起,就耗費了葉寒大半時光。做完一切都葉寒緩緩站起身,只感覺自己的腰都不能直起來了。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夕陽西下的場景,只覺熟悉。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的葉寒笑著打了一下自己,自己剛到戰(zhàn)場的時候,不也是夕陽嘛?
葉寒來到一旁,開始著手給三教之人準(zhǔn)備一個安息的地方。只是,他忽然瞟到躺在一旁的包裹,這才想起來這事柳遙給他的。包裹里面并沒有太多東西,只有碎銀幾兩,和一封書信。
葉寒將書信抽出,其他東西包裝好自己,放在一旁。沒有找到柳遙的尸體,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不知道具體情況的葉寒只能選著將這包裹埋于此地。雖然,這代表的意義不好,但想來柳遙是不會在意的。
葉寒在心里默禱一聲罪過,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他也不想相信柳遙已經(jīng)……只是,沒見過戰(zhàn)場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場戰(zhàn)斗激烈到何種地步。
待太陽再次升起之時,葉寒看著眼前那一座座無名之墓,深深鞠了一躬。
無論在哪,烈士都值得尊重與安息。
葉寒掏出柳遙留下的唯一信件,心里怪罪這封信也沒寫收貨人,讓他怎么給。
念頭微動,葉寒就見到一戶農(nóng)戶前??粗矍把U裊炊煙,葉寒百分之八十確定,這就是收信之人所在地。
屋內(nèi)傳來陣陣歡笑聲,有小孩的,有女子的,還有男子的。葉寒低頭看了一眼信件,又想起柳遙那沉于眼底的悲傷,忽然就知道柳遙在信里說了什么。
只是,哪怕是葉寒猜錯了,葉寒也覺得自己不該把信件交出去了。無論如何,這份信件帶來的,也就只有悲傷了吧?
葉寒微微嘆了口氣,正好奇怎么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卻感覺整個世界開始劇烈抖動起來,等震動微微減弱的時候,眼前的茅屋卻被撕裂開來,緊接著就是遠處的山以至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