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的初春,一支由369人組成的隊伍騎馬或依靠雙腿走上高寒壩,當時,他們的平均年齡只有24歲。
極端寒冷的天氣和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并沒有澆滅這些青年的活潑,他們熱情得招呼著彼此,詢問彼此的家鄉(xiāng),地道的口音和相同的使命任務,這369個之前素未謀面的青年人不一會兒就熟悉起來,歡快的隊伍氛圍,緩解了他們這一路上緊張,他們不禁哼起歌來,一步步地走向了塞罕壩……
初到賽罕壩,那里什么都沒有,在這片土地上,有的只是鵝毛大雪和滿地黃沙,直到這時,他們才直觀確切地感受到了在未來他們需要面臨的困難,在極端寒冷的氣候條件下,沒有地方住,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他們齊心協(xié)力地搭了一個棚子,就把這個簡陋的棚子當作棲身之所,地上就鋪些干草,再鋪上棉被或草席。夜晚寒冷,雖然燒了火,他們也要穿上棉服,蓋著棉被,戴著棉帽睡覺,可是,即使這樣,第二天起來時,大家身上都會掛上雪白的霜。他們開始去測量土壤,賽干壩的土地一毛不拔,沒有辦法,他們只能用鋤頭一點一點地翻耕,施肥,松土,從白天到黑夜,一刻不停。他們開始買進樹苗,買的是耐寒耐旱易生長的新品種,他們高興得手舞足蹈,能種樹了就是一個天大的進步,他們急切得將樹苗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插進泥土里,細心地用土壤拍了拍,他們種了一汽車的苗子,他們望著這片土地,想象著這片土地栽滿樹的樣子,那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他們如是想到……
第二天的早晨,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早起了,與往日的沉默不同,今天的大家都異常歡快,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到試驗田去,去看那一車的苗子。他們并肩而行,荒漠里響起了久違的歌聲,這群少男少女們也露出了他們來到塞罕壩的第一個笑容……
站在試驗田不遠的地方,歌聲戛然而止,在那里并沒有他們想象的直挺的苗子,相反,那里什么都沒有,他們已經(jīng)看到了現(xiàn)實,現(xiàn)實遠比想象中的殘酷,有人瘋了一樣地跑過去,也有人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緩慢的向試驗前走去。到那里才發(fā)現(xiàn),一汽車的苗子——只有一個活了下來。有的人已經(jīng)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剛才歡快輕松的氛圍,就好像是幻覺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有人沒有說話,繞著試驗田走了又走。試圖發(fā)現(xiàn)更多活著的苗子,但事實就是——只活了一個苗子。他們很迷茫,他們認為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完備的準備工作。如果種不了樹,那就什么都干不了,因為種樹是一切工作的基礎和前提??墒茄蹨I和抱怨沒有一點用,于是他們重新擼起袖子,隊伍中的技術員連夜討論,想依據(jù)塞罕壩獨特的土地條件,重新制作一個適合塞罕壩的種樹方法,他們一點點地嘗試,劃出了門前一小塊地方開始種,不停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