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塵瀟、如雪、非煙在那里談話,蕪幽被晾在了一旁,凜笙站在院落門口沖她擺了擺手。
蕪幽走了過去,凜笙笑道:“他們談他們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凌瀟閣的人?!闭f著,拽起蕪幽便走進了院子。
兩人走到那個正在煎藥的女子面前,見她正用掌力一拉一伸代替扇子扇著爐火,火苗被這拉伸的掌力掌控的非常平穩(wěn),竟然看不出晃動,如定刻在藥鍋下面一樣。
這火焰能保持成這樣,熱量不流失,溫度可維持平衡。做到這一點憑的可不是功力,而是非凡的技巧。
蕪幽不禁對這種神技贊嘆不已。
“采桑?!眲C笙道了一聲。
那女子似是沒有聽到,還在那拉伸掌力。
“采桑——”凜笙湊到她的耳朵邊上低吼一聲。
那女子被嚇了一跳,猛然抽掌,火苗四躥。慌張站起身來看著凜笙。
“有點呆?!眲C笙捂了捂嘴掩住笑意,對蕪幽解釋道。
采桑抬手在凜笙腦袋上抽了一下道:“你說誰呆?”
凜笙忙舉起手來道:“哎,哎,我呆,我呆?!?p> 采桑也不管他,眼神看向蕪幽。
凜笙忙介紹道:“這位是蕪幽姑娘,也是位大夫,是我和塵瀟帶回來幫查看瘟疫的?!?p> 采桑在腰間合手作揖道:“在下采桑,請蕪幽姑娘多多指教?!?p> 蕪幽一時間覺得這姑娘確實有些呆萌,回道:“指教不敢,幫忙罷了?!?p> 兩人打過招呼后凜笙又拽著蕪幽到了另一位正在給病人喂藥的女子身旁。
這人身著黑紅相間的塑身衣,長發(fā)高聳,腰間別著一把紅色短刃。正一只手扯著一個病患的腦袋往他嘴里灌藥。
直到那病人嗆得猛咳起來才放下手。
蕪幽不禁有些替那病患心驚。
凜笙上前道:“小蒔姐”
那女子抬頭,凜笙將蕪幽又介紹了一番后,小蒔對她微微點了點頭,蕪幽也簡單回了一禮。
“你怎么來了?”
這時一個身著紫色衣裙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女孩兒忽地跳在了凜笙面前,興奮道。
凜笙見這姑娘臉上一喜,道:“我怎么不能來?你這是去哪了?”
女孩道:“去和青衫姑姑取了點藥材,才回來?!闭f著,便將目光看向了蕪幽。
凜笙忙又向她介紹了一番蕪幽。
這姑娘急忙打斷了凜笙的話道:“你和誰?”
“我——額,和——”
“師父?師父不是在閉關(guān)么?你什么時候和他出去的?他人呢?”女孩也不待凜笙回答,扯著凜笙連著發(fā)問。
凜笙指了指院外的樹旁,塵瀟如雪和非煙三人正站在那里。
這女孩也不多說,急忙向那邊飛奔而去。
凜笙看著蕪幽有些尷尬道:“塵瀟的徒弟,夕月?!?p> 女孩一跑,兩人才看到小蒔身旁多了一位青衣女子,這女子蹙著眉頭,面色粉白,朱唇紅潤,卻是個難得的美人。
也沒等凜笙介紹,那女子便對蕪幽欠了一下首轉(zhuǎn)身去了采桑身邊。
凜笙嘿嘿尬笑了兩聲道:“青衫?!?p> 塵瀟轉(zhuǎn)身時沒見到蕪幽,夕月卻忽地撲在了他懷里,撒嬌道:“師父,你什么時候出關(guān)的?你怎么帶著凜笙那個小子出去都不帶我?”
塵瀟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下次帶你?!?p> 非煙看了這場景不禁悲從中來,一時間眼淚又涌上了眼眶。如雪知她心事又握了握她的手。
就在這時,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了幾聲琴音,這琴音悲傷無比,穿透力極強,是帶著一股強大內(nèi)力而奏的。
一時間嘈雜的人聲忽然安靜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著。
這琴音開始還悲戚柔和,可彈著彈著節(jié)奏竟逐漸快了起來,不僅悲戚,還帶著幽怨、憤怒……一時間戾氣加重數(shù)倍。
塵瀟聽出這琴聲有魅惑控魂之術(shù),忙向如雪問道:“誰在彈琴?”
如雪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聽到?!?p> 塵瀟剛要去查看一番,忽然有一些病人開始驚慌哀嚎,再伴著這哀怨無比的琴聲簡直是讓人心中煩亂不安。
一些修習(xí)法術(shù)之人已經(jīng)開始運功抵御這種煩躁了。
但這里的病患卻只能捂著耳朵試圖讓自己聽不到。
普通人哪里能防得住這種噬人心魄的魔音,一時間哀嚎聲越來越多,有幾個人已經(jīng)熬將不住連滾帶爬向四周狂奔起來。
塵瀟見此拿出了竹笛,還沒放到嘴邊便聽到一曲悠悠揚揚的簫聲傳來。
這簫聲開始與那琴音一樣快極,待兩音融諧后,簫音才逐漸緩慢下來,那琴聲也應(yīng)著簫音逐漸恢復(fù)了正常。
不過簫聲飄忽不定,能感覺到,簫聲所含內(nèi)力正在與那琴音對抗,略在下勢。
但琴音卻并沒乘勢搶奪上峰,而是緩緩收了噬魂攝魄的威力。
琴簫兩音終于逐漸和諧起來,漸漸形成了一曲委婉動聽的琴簫和鳴。
一時間,那些病患哀嚎聲停止了,反而都伴著這曲子沉沉睡去。
塵瀟站定,心中浮上驚疑,他對音樂頗有一番不凡的道悟,憑他對剛剛那琴音和簫鳴的感悟卻是有些不解。
這琴音所帶噬魂攝魄的威力,引得患瘟疫之人神魂所出,痛苦不止,可卻并沒有加入邪性殺意,反而在與簫鳴合奏時起到了引渡邪氣的作用。
這簫音,所含內(nèi)力并不一般,但與琴音對峙時卻也只起到了帶引的作用,也沒有干擾琴音原本所含之意。
那這一曲琴簫和鳴可是正邪難辨了。
曲子結(jié)束后,整個五彩神池安靜了下來。眾人抬眼只見那五彩石山的暗影之下緩緩走出一個手持竹簫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