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怎么還在外面
送兩女孩回家，王春來立馬騎車返回。
來到主道上，忽然想起師傅還在所里審訊那個老頭，不知道審訊的結果如何。
于是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給黎小曼打電話，詢問那老頭的情況。
黎小曼已經從詢問室出來了。沒想到王春來這么晚打電話過來，但內部有規(guī)定，不能向外界甚至包括自己人透漏任何有關案子的細節(jié)，包括詢問的結果。再說徒弟只是合同工，沒權利知道太多。
稍做思考后，她回答了王春來，老頭只是個拾荒者，其余細節(jié)不方便透露。
“拾荒者，那他總該有個名字吧?！?p> 王春來愣了一下，追問下去。
師傅也真是，把他當外人了。心有不服卻無可奈何。
內部的硬性規(guī)定他也知道，不過他覺得就算違規(guī)了也不至于那么嚴重吧。
“我說王春來，你什么意思。非要知道詢問的細節(jié)嗎？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沒別的事掛電話了，再見?！崩栊÷行┥鷼?，本想說不見的。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再見兩字。也是活見鬼了。
王春來還想跟師傅聊點什么，可是師傅已經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嘆息一聲，準備回家?？赊D念一想覺得不甘心，立馬掉頭去了派出所。
已是晚上十點半了。所里的幾間屋子里還亮著燈。黎小曼的車還在里面?？赡芩裢砭驮谒镞^夜了。楊所的辦公室也亮著燈。窗戶上有兩個影子在晃動。
雖在外面還是能分清楚，那是兩個大男人在商量什么事兒。
再往后院看去，發(fā)現(xiàn)集體宿舍也亮著燈。崔必成還沒有睡呢。一定是在看手機玩游戲。
把摩托車靠邊停下，王春來想進去，結果沒敢。于是轉到街對面的一棵桂花樹下，踮起腳尖窺視著楊所的辦公室。便在此時，黎小曼出現(xiàn)在外面的走廊里。她行色匆匆地去了楊所辦公室。
于是三個人影湊到了一塊兒，分明就是在商榷什么大事兒。
片刻時候，楊所起身把窗戶打開，讓自然風從外面吹進去。
王春來看清楚了，里面除了黎小曼和楊國福，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那男人足有一米八五，身材偏胖。穿著便衣。長臉短須。皮膚白凈。不知道是誰。
但看年紀，至少六十歲以上。
這人是誰呢？難道是所里退休的某位老領導？
距離雖遠，但憑借王春來敏銳的視覺，還是能夠判斷出那男人的大致年齡。
“那，老領導，楊所，我先回去了?！?p> 黎小曼說話的聲音明顯從里面?zhèn)髁顺鰜?。隨后只見她走出辦公室，穿過走廊下了樓。
王春來擔心被師傅發(fā)現(xiàn)他在偷窺所領導談事兒，趕緊騎摩托閃人。
黎小曼對這一切全然不知，開車出了派出所大門，直接回家。
之前的詢問細節(jié)她不想提起，也不想記在腦子里?？墒乔闆r就是這樣，想忘記確實很難。
老頭居然是個拾荒者，還是退休老所長的親戚。那條大灰狗也是老所長的女兒養(yǎng)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抓小偷抓到老領導的親戚頭上了。如果不是那老頭提供老所長的名號和電話，打死她也不會相信自己能趕巧遇上這等棘手事。
好在楊所把責任全攬過去了，還跟她承諾，就算出了什么岔子，怪不到她的頭上去。
原本辦案認真非要挖根朔源的黎小曼，在老領導和新領導面前徹底無語，只能就此作罷，把老頭交給老所長帶走。因為出了這檔子事，王春來給她打電話詢問審訊的結果時，她才不愿意多透露一個字。沒有辦法，她只能選擇無條件服從。
有了這份心思，黎小曼差點開車走神，差點跟行駛在前面的一輛摩托車撞上。
情急中來了個急剎車。留在路面上的剎車痕足有五米多長。
前面行駛的摩托車司機被身后的剎車聲嚇了一跳，趕緊把車開到一邊停下，回頭去看那車和車上的司機。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小車上的司機居然是黎小曼。
驚愕中的黎小曼也看見摩托車司機了。卻是她的徒弟王春來。
見鬼，這小子怎么還在外面？
一頭霧水的黎小曼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長嘆了一聲。
.....
“師傅，怎么是你。嚇死我了，差點把我撞死。”
驚呆中的王春來稍一愣神，立馬下車跑了過去。
黎小曼把車開到邊上停下，打開車門道：“你小子怎么回事，這么晚了還在外面瘋。”
王春來跑了過去。黎小曼趕緊把車門關上，然后打開車窗跟他說話。
她才不想讓人看到誤會呢。前面就是丈夫上班的醫(yī)院，萬一被丈夫的什么熟人認出來就麻煩了。本來就想找借口跟她鬧矛盾的丈夫，一旦有了某種懷疑的證據(jù)，在她面前就會變得更加放肆，甚至還有可能提出跟她離婚。
王春來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師傅不想搭理他，未免覺得心里不太舒服，于是走過去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瞅著坐里面的黎小曼道：“師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唄。剛才我去蓮荷村了?！?p> “啊，你沒事跑去蓮荷村干什么?！?p> 黎小曼嚇一跳，趕緊打開車門招呼他去車上聊。
驚喜中的王春來得意起來，二話沒說上了副駕駛。
可他爬上去的時候，明顯看到黎小曼往邊上挪了挪身子。
師傅你放心吧，就算我在不是人，也不會對自己的恩師下手。
王春來瞥見后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不屑與自己的師傅說這些。
夜色更濃了。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團烏云。梨花鎮(zhèn)的空氣也在剎那間變得悶熱起來。
風從街東邊吹過來，卻能緩和悶熱的氣氛。
街道兩邊的桂花樹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
“去蓮荷村干什么？說出來聽聽。”
黎小曼干脆熄了火，扭頭盯著王春來。眼神里透露著些許的不滿。情緒有點兒古怪。
“師傅，我跟你講。我這次去蓮荷村收獲可不小?！?p> “有什么收獲就說，不想說就給我下去?！?p> 黎小曼這次沒有那么大的耐心，聲音里幾乎夾帶著憤怒。
王春來怔住，沒想到師傅突然變成這樣，說道：“師傅，你別生氣，聽我慢慢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去蓮荷村是為了送我妹妹的兩個同學回家。誰知道就那么巧......”
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看向黎小曼。
黎小曼正在盯著他呢，態(tài)度比剛才溫和了許多：“怎么，不敢說下去了。倒是說呀?！?p> 王春來不禁伸手摸摸腦袋，瞅著師傅一笑，憋不住把知道的情況全說漏了。
“是啊，我也知道蓮荷村血案的兇手名叫劉勝，但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外號劉生?！?p> “那，師傅，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p> “什么意思？”
“我就想知道對那老頭的詢問結果。師傅放心，我不會說出去?！?p> 黎小曼憤怒：“閉嘴，不該打聽的別打聽。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