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師傅一位姓宮,是宮家自個兒本家的,另外兩位一位姓王,一位姓燕,其中燕師傅是外地人,做飯一事就由他們?nèi)惠喠鱽碜觥?p> 今天是輪到燕師傅做飯了,可能是因為年齡比較大了,燕師傅做飯煮的比較爛,吃起來軟綿綿、黏糊糊的,口感不是特別好,這種做法對于牙口不太好的老年人來說還是比較友好的。
主要是非常有滋味,對于何池他們這些需要從事重體力勞動的人來說,鹽是非常重要的,出汗過多會導(dǎo)致滲透壓過低,肌張力也會會受到影響。
所以一些過慣苦日子的人,都喜歡吃鹽味重的食物,也就是重口,這其實也是細(xì)胞自身的選擇,擁有良好滲透壓的體液才會讓細(xì)胞既不皺縮、也不脹破,良好地維持著細(xì)胞的功能。
不過何池他們仨吃的還是非常滿足的,有肉有菜,還能吃到飽的生活,實在是太棒了,故此他們仨吃得那是一個津津有味,看得燕師傅也是樂呵呵地,廚子最喜歡看到自己的飯菜受人歡迎了。
看著他們?nèi)齻€吃得很是歡快,尤其是那個王三棒,每口都很巨大,往往三兩口一個黃面膜就下肚了,燕師傅開口了:“哈哈,看著他們仨吃得這么香,感覺我還能吃更多呢?!绷硗鈨晌焕蠋煾狄布娂姂?yīng)和著,宮家的那位,更是說:“就是,看著他們吃真是下飯,我還能再吃三個饃饃?!?p> 不料說完這句話,宮師傅可能嗆到氣管了,咳嗽了起來。
旁邊的王師傅連忙放下手里的饃饃,給宮師傅拍著背,邊拍邊笑罵:“下次可不敢這樣了,說什么大話嘛,你這個老家伙先把手里的解決了吧,咱們上了年紀(jì)的就不該和年紀(jì)輕的人比啦?!?p> 順過氣來的宮師傅也笑呵呵地說:“是嘞,咱們都老啦,比不得,比不得了,不過我年輕時一頓能吃六個碗口大的饃饃嘞?!?p> 王師傅隨口應(yīng)和著:“是是是,你最能吃,年紀(jì)越大,越有小孩子的脾性了嗎,這么置氣,爭強好勝的?!?p> 宮師傅一聽就有些急了,放下筷子就要去拿饃饃展示一下。
何池一看不妙,為了避免接下來唇槍舌戰(zhàn),導(dǎo)致飯菜都沾上兩位老師傅的口水,進(jìn)而和他們進(jìn)行口腔細(xì)菌的交換。
何池決定打斷下這兩位活潑的老師傅。
何池咽下口中的飯菜,舔了舔嘴唇:“還不是燕師傅做的飯菜好吃嘛,不然我們這也沒法吃得這么起勁兒啊?!?p> “真是美味啊。”說罷就夾了一大塊菜入口。
王三棒和王有田也會意著,邊夸飯菜好吃邊大口吃著,不一會兒,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菜很快就消耗一空了。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宮師傅吃不下了,不過總得給他個臺階下的,有些老人只能哄,當(dāng)順毛驢來理,不能像南墻一樣逼迫的。
見有了這個臺階了,燕師傅也順勢說著:“哎呦,老宮啊,你看他們吃的太快,也沒給你留點,這沒下饃饃的菜了啊,干吃難受啊?!?p> 何池也附和著:“是啊,宮師傅,真不好意思啊,沒想到您老飯量這么大,也沒留神,不小心給您吃光了,這干吃饃饃我是一口也難下咽的。”
王三棒和王有田此刻口中也是重復(fù)著“俺也一樣”話語。
宮師傅一看沒飯了,也不去拿饃饃了,回過來“嘿”了一聲:“你們那,罷了,沒有就饃饃的菜,誰能吃得下啊,下次給我留點,別吃這么快了?!?p> 對此要求,何池他們也是連聲附和,只有王師傅在樂呵呵的看著他們鬧。
王師傅是知道宮師傅這人有點孩子脾性的,尤其年紀(jì)越大,顯得尤為突出,共事了好些年了,也是了解他脾氣的,之前來砍柴的短工就有因為脾氣不對付,最后搞得關(guān)系很僵的,眼下這種和諧的場景,王師傅自是樂得見到的。
收拾碗筷,打掃戰(zhàn)場自是落得何池他們身上了,此事,他們也是主動承擔(dān)的,對于他們來說,打掃些東西根本不費事兒的。
洗碗的時候,何池驚奇的發(fā)現(xiàn)有肥皂這種東西,再三確認(rèn)后,何池明確地肯定,這滑不溜秋、有些芬芳的玩意兒就是肥皂。
這大大減輕了何池的工作量,構(gòu)成肥皂的分子有著親水端和疏水端的基團(tuán),無疑是絕佳的去油利器。
不過這也讓何池心中的疑惑再次升騰起來,這里怎么看怎么也不想有著完整工業(yè)體系的地方,普通民眾人民明明都過著不說是水深火熱,但也是吃不跑穿不暖的生活,怎么會有肥皂這種東西呢?
這里究竟是過去,還是未來呢?
亦或者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不小心點錯了,異變出了肥皂。
本來有豬胰子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豬胰子的味道完全不能與肥皂相提并論,并且一些清潔功能上完全比不過肥皂的。
太陽下山后,周圍很快就黑了。
年齡大了,就容易覺少,且喜歡提早入睡,在這種沒有電燈的情況下,三位老師傅做的更加標(biāo)準(zhǔn)。
他們檢查了窯洞周圍的設(shè)施后,向何池他們囑咐了幾個注意事項后,就倒下睡覺去了。
不過,鑒于天黑了,現(xiàn)在又是不在城里,娛樂活動也少,除了何池另外兩人也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平日里的夜間娛樂活動可能就是和他們的婆娘打撲克了。
于是三人也是各回各的屋子了,早點休息,明天起來上工,賺錢。
......
腹中一陣漲意,把熟睡的何池給憋醒了,赤裸著上身的何池下了床,隨手披了件單衣,何池便推開自己的屋門,出去找個角落撒起尿來。
萬里無云,星星繁多,臨近十六,月亮也是又大又圓,借著月光,何池倒也能較為清晰地看到路況,不至于被些枯枝碎葉絆倒。
默默回想起自己有沒有經(jīng)歷什么奇怪的事,看看有沒有人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做了某些手術(shù)呢?。
不過這個念頭剛升騰起來就被何池自己掐滅了,這種好事能輪到自己一個父母雙亡的窮小子嗎,圖自己啥呢,圖自己好幾天沒有洗澡嗎?
還是圖自己的腰子呢,一念至此,何池趕忙給自己的腎臟來了個觸診,由于何池還是偏瘦的,通過雙手觸診法,何池摸到了自己的右腎。
看來是沒人用隔空取物法取了何池的腎臟,因為假使取走了左腎,那么留著右腎給何池也毫無必要了。
將自己的荒謬念頭排除后,何池將想法轉(zhuǎn)移到自己前幾天的山洞奇事。
為了具體判斷出是什么導(dǎo)致了自己的身體變化,何池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從地上的板磚下找出了自己分開藏好的綠珠和小牌。
先試了試小牌,看上去一副黯淡無光的模樣,在黑暗中一點都不起眼,實在沒有什么逼格,就是質(zhì)感比較特殊,上面的花紋也頗具美感,擺楞了一陣,何池發(fā)現(xiàn)身體沒發(fā)生任何變化。
索性攥著小牌,腦海里重復(fù)著左手變大、左手變大,和晌午吃飯時的念頭相似。
因為在何池的排查中,自己想讓家伙事兒變大變威猛的念頭也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產(chǎn)生過,如今用相似的方法試試。
果不其然,雖然小牌仍無任何變化,不過何池的左手還是如同被放大了一般,等比例擴大起來。
......
燭火通明的石室中,原本黯淡無光的中央石柱,再一次散發(fā)蒙蒙血光,虔誠侍奉此地的一位白袍少女,對著石柱恭敬地做完告別禮,緩慢離開,她要將發(fā)現(xiàn)告知教首大人。
......
中途何池并無任何不適感。
何池沒有高興,他有些疑惑。
明明任何發(fā)功的征兆都沒有,左手也沒有任何感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便大了。
他的心理非常不安,這種完全沒有任何交換的獲得使得何池?zé)o法安心享受這個能力的喜悅,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靈魂,還是生命?
對了,生命,何池想到了能改變自己年齡的那個綠珠,將自己從一個孩童,強行拔高到一個成年男性,并且身體還是蠻健康的。
想到這里,何池放下小牌,拿起綠珠,默默想著“左手變小、左手變小”,不一會兒,何池的左手等比例縮小了,也是在綠珠沒有發(fā)生任何異樣的狀況下。
這下,何池就完全呆滯起來,他敢肯定,方才,綠珠和小牌都沒有任何異動,不存在那種超聲波、次聲波、紅外線、紫外線的作用方式。
綠珠從何池手中滑落下來,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平日里的話,何池定然緊張得很,不過現(xiàn)如今何池不在意它的好壞與否了,因為自己不能催動它。
何池有些恐慌,因為他不知道什么操控了自己身體,不需要經(jīng)過過程,就能達(dá)成自己的念想,讓他在沒有任何感覺的情況下就能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
這非常不好,沒有那個所以然的橋梁,何池感受不到對這個能力的把握,不知道驅(qū)動條件,就代表何池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思想,萬一他有了個腦袋快要爆炸了的念頭,那豈不是要真的瓜熟蒂落了。
就在此刻,何池突然想到自己剛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時見到的那個“王老師”最終消散在自己的身體里,會不會是這個改變了自己的體質(zhì)。
可能自己不需要借助別的東西就可以完成這個過程呢?
這般想著,何池便回到了床上,離著綠珠和小牌遠(yuǎn)遠(yuǎn)的,再次拿起他的左手做起了實驗,即便最終出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狀況,對于何池這個左利手來說也會影響不大。
來來回回實驗幾次后,何池明確了,自己的神奇能力不源于別的什么外物,而是源于自身。
這使得何池高興起來,假借于外物終究是不安全的,就像自己現(xiàn)在仍然不通兩個奇物的用法,只能守著寶山空手而歸,說不出的落寂。
不過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身也有奇特的能力,何池心里就平衡了,至少這股能力永歸己身。
想了想,何池先把綠珠和小牌分別藏好后,又回到了床上。
不過他不是去睡覺,得了這種能力,何池還是要先試探出自己能力的極限和范圍來,才能安心,以便應(yīng)對以后的各種突發(fā)情況。
躺在床上,何池一次次實驗起來。
身體的大小變化都可隨意進(jìn)行,不過都有極限,何池目測的話,最大是只能變大到原來的一點五倍,變小是最小能變到原來的零點七五倍,再大的話,何池感覺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就有些遲鈍起來,再小的話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爆炸一般,并且對周圍的事物敏感度增加了一倍,隔壁有田哥的呼嚕聲都能透過厚墻聽到。
變小狀態(tài)的自己,稍有風(fēng)吹草動都能撥撩到自己,敏感得不得了。
但何池并不能如橡膠人一樣肆意折疊,只是單純地在原有基礎(chǔ)上變大變小,只是不知道這是自己能力的極限,還是自己沒開發(fā)到最后。
可惜現(xiàn)在沒有水缸,不然何池還想測測自己的密度在變大或者變小的情況下有沒有發(fā)生變化。
對了,還有鏡子。
何池還想看看自己的外貌有沒有發(fā)生變化,以便在面對緊急時能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能力。
一邊想著自己的能力一邊測試著局部變化的快慢還有具體能否變得更大,突然,一股頭暈?zāi)垦8写﹣恚纬馗械缴眢w變得巨饑餓,不是胃部的饑餓,是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散發(fā)饑餓的信息,每個細(xì)胞都在像何池發(fā)出饑餓的呻吟。
就在何池“餓”的渾身乏力,感覺就要完全暈過去的時候,何池“聞”到了一陣異香,對,不是用鼻子聞到的,而是何池的細(xì)胞聞到的,他的全身都在激動地顫栗。
似是每個細(xì)胞都有自己獨立的想法,想要脫離何池的身體,奔向遠(yuǎn)方,自成一體。
不,已經(jīng)有些細(xì)胞在消散了,空中有些肉色的粉末在飛舞。
肢體的末端有些地方露出森森白骨了。
這等傷害何池完全感受不到,因為他已經(jīng)徹底昏迷了。
不知哪來的力氣,明明放在癱軟在床上的何池一個骨碌翻起身來,雖行動不似正常人動,但也算是移動了起來了,不一會兒,何池的身體移動到了裝有綠珠的那塊磚頭前,途中經(jīng)過裝有神秘小牌的板磚時,整個身體都發(fā)生了巨大的偏移。
靠近小牌的一些細(xì)胞冒出陣陣煙氣后也消散了,進(jìn)一步加重了何池的傷勢。
終于,這坨肉艱難地移動到有綠珠的磚頭上了。
在面對綠珠上的磚頭時,此刻的“何池”似乎束手無策了,他像是無智的野獸,沒有任何正常人的判斷力和行動力,面對這個用手就能拿起來的板磚,“何池”卻只懂得生猛地撞著。
無果后,“何池”呆立起來,整個身軀的細(xì)胞瘋狂顫栗起來,部分皮膚細(xì)胞在脫離何池身體后漸漸要形成一團(tuán)黃煙,慢慢地由煙成霧,看樣子隨著何池體內(nèi)的細(xì)胞漸漸消散,這霧氣也逐漸變得更加凝實,與撞擊地面形成的塵土逐漸混合起來,顏色偏向了灰黑色。
皮膚逐漸消失,何池的血肉無阻礙地接觸到空氣,紅殷殷的,煞是駭人,不過奇怪的是,何池體內(nèi)的血液沒有趁機流出,還是附著在何池身上,不像是液體,倒像是固體。
就在局勢一步步滑向惡化的懸崖邊時,與板磚接觸的那部分血肉突然如然燒完的蠟燭油般化掉,緊緊的包裹起綠珠,連同板磚一起包裹起來。
綠珠在包裹后閃起綠光來,一股異香在屋子里彌漫開來,何池的全身都在貪婪地吮吸。
逃離的細(xì)胞在逐漸回到原來的位置,空中的黃煙在消散,何池的身體在復(fù)原,一切在朝著好轉(zhuǎn)的方向變化著。
有了這股生命能量的加持,被整合更多新型基因的細(xì)胞正在取代何池原本的孱弱的細(xì)胞,越來越多的細(xì)胞覺醒了自主意識,它們與何池的聯(lián)系更為緊密了。
無形的聲音傳來,何池身上出現(xiàn)了些獸化的跡象。
......
石室中,石柱紅光大盛,唯有一白袍男子在此,看到石柱有了異象,他激動不已,按捺心中的悸動。
教首雙膝跪地,向東方虔誠禱告:“偉大的主啊,您最虔誠最卑微的牧羊人,再此祈禱,望您能使我神志清明,不致與骯臟的野獸為伍,您卑微的信徒將替您揮灑神恩,使眾生再次皈依您......”
隨著他的祈禱,外表的變化不明顯,卻有幾分人性在他身上浮現(xiàn),似有枷鎖正在破碎。
......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何池身上,像是一層銀紗,他睡著了。
鹿頭巴士
您的支持是我更新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