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口氣倒是挺大
男人瞳孔一滯,渾身一僵,瞬間松開了攬住阮清的手,捂著脖子,卻依舊阻止不了洶涌而出的鮮血,他猛地朝后退了幾步,掙扎著倒在地上的時候,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屋內(nèi)的動靜驚動了外頭的守衛(wèi),幾個拿著刀的土匪沖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男人,眾人大驚失色:“山主!!”
此時,阮清已經(jīng)下了床,她神色淡漠,眼底竟帶著一絲無辜,若不是她臉上剛才被濺到的鮮血,險些讓人覺得,她也是受害者了。
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一人提刀沖了上來,阮清眸光一沉,手上運力,催動琴弦迅速擴張,飛向那人,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琴弦飛過,一刃封喉的同時,被瞬間掀飛數(shù)米遠。
只聽“嘭”的一聲,伴隨著人體落地和他手里的大刀落地的聲音,更多的人被吸引了進來,卻無人敢上前。
阮清站在廳內(nèi),神色冷漠的掃了一眼蠢蠢欲動卻又害怕的眾人,她語氣淡漠的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山主,誰還有異議嗎?”
眾人面面相覷,又看了看阮清,似乎不少人還沒搞清楚狀況。
與阮清而言,她的琴刃練習的并不算好,但是對付這些只有蠻力的山匪還是綽綽有余的。
場面一度僵持了片刻,屋內(nèi)突然刮起了一陣微風,只是輕輕掀動了屋內(nèi)昂貴的蟬絲輕紗,眾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后,竟緩緩地退出了房內(nèi),甚至將門合上了。
瞧著這架勢,肯定不是被阮清嚇退的,她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橫死的刀疤男,轉(zhuǎn)頭看了看屋內(nèi),目光落在一旁的層層相疊的輕紗屏風后面,剛才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有個人。
隔著一層又一層,大概五六層的薄紗,只能依稀看見有個人影半臥著,卻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
不等阮清靠近,空氣中便飄來冷不丁的一句話:“小東西,口氣倒挺大,這個山主的位置,就算給你坐,你也未必坐的穩(wěn)。”
阮清沒有接話,只是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的看著輕紗后的人影,突然,輕紗微動,只是眨眼功夫,揚起來輕紗還未落下,他便到了阮清眼前。
阮清微微一愣,嚇得猛地往后退了幾步,后背撞上柱子,才停下來。
屏風后的人就站在跟前,劍眉星眸,英氣勃發(fā),硬朗的臉頰輪廓無處不彰顯著男人的魅力,長發(fā)披肩,雙手負在身后,一身松松垮垮的青衣長袍,皮膚白皙,腰間系著金黃的宮絳,矜貴的氣質(zhì)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什么皇親國戚。
男人戲謔的目光也同樣打量了她一會兒,隨即揮了揮長袖,坐在身后的床榻上,他一抬手,手臂枕在床頭的枕頭上,整個人似乎都倚靠了上去。
阮清看著他,滿眼的警惕,眼睛卻止不住的落在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這雙手很好看。
男人看著她,出口的聲音溫柔:“二十四琴刃,你叫什么名字?”
阮清沉默著,并不搭話,男人似乎也不意外,只溫柔的一笑,皺了皺眉,像是思慮了片刻,他才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叫阮清吧,帝阮清?!?p> 要知道當初謝絕和謝熠儲圍堵孔玉的事情可是鬧得滿城皆知,自此,阮清可是又出了名了,亡國帝姬,攝政王的心頭寵,二十四琴刃的傳人,哪個名頭不讓人眼紅的?
眾所周知,二十四琴刃的修行實在困難,別的功法就算天賦不行,后天努力也是能成就一番,可二十四琴刃不行,靠的就是先天奇特的體質(zhì),那就是對音律的絕對掌控力。
所以能修行二十四琴刃的人,一定極為罕見,這里距離月城皇城說近不近,一人快馬加鞭至少也要兩天才能到。
聽說當初她離開謝熠儲的事情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有人說是謝熠儲玩膩了就把她扔掉了,也有人說是阮清察覺到謝熠儲對她膩了所以為了活命,事先跑了……
總之說法千奇百怪,每每阮清聽見也只是一笑而過,說就說唄,這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這些人也就是圖一時的最快,或許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呢。
眼前這個男人看著并不簡單,被認出來阮清似乎也并不意外,涼州城,說不上繁華,人口也不密集,但因為是通往各個城池的必經(jīng)之城,所以來往的人很多,來自四面八方,千奇百怪的都有。
單從剛才那么長的時間,阮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在屏風后這件事來講,這人很厲害,尤其內(nèi)力深厚,要說她見過的人里面,除了謝熠儲以外,好像還沒有誰讓她感覺不到靈力波動的。
這樣的人,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沒有內(nèi)力,要么內(nèi)力深厚,他顯然是屬于后者的。
阮清看著他,又看了看地上死去的刀疤男,再抬眼看他的時候,他深邃的眼眸依舊溫柔,明明都還沒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可看著他,阮清腦子只有八個字:謙謙君子,溫衍如玉。
她說:“所以,你才是這個寨子的寨主?”
男人微微一笑:“并非,他們叫我老祖,山主在那兒?!?p> 說著,他修長的指一抬,指向地上死的狼狽的刀疤男,語氣微頓,接著道:“不過也差不多,他們要做什么,去哪里,都得事先問過我,我要是不同意,那就不行,你想坐這個山主的位置,自然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說這話時,不急不躁,語氣溫柔的程度,讓人聽著都覺得身心舒暢。
他慵懶的眼神落在阮清的身上,阮清沉了沉眸,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刀疤男,說白了,他就是個傀儡,用來應(yīng)付外界的傀儡,那就好辦了,反正都是當傀儡,沒有實權(quán)的,那對于男人來講,要求應(yīng)該不會很高。
她需要這個山主的位置,和這個四通八達的寨子的庇護,畢竟百里青說的對,謝熠儲放她走,與她而言是好事,與謝絕和謝瑾瑜還有帝景而言,也是好事。
阮清離開謝熠儲,她自由了,同樣這也就意味著,沒有人會再庇護她了,以前他們不敢,是因為謝熠儲不允許,他們怕的不是二十四琴刃,而是謝熠儲,現(xiàn)在不行了,不想被搶奪分尸,她就得在各方勢力對她動手之前找好靠山。
一個能護她周全的靠山,這個寨子不大,但是據(jù)蠻生的說辭,如果她做了這個寨子的山主,那他們大概率還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至少在她能靠自己手里的琴刃和像謝熠儲那樣的人勢均力敵的時候,到那時,才不會被任人拿捏,可她需要時間,但在這個時間里,恰好是最危險的時候,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人盯上。
強權(quán)之爭,從來都是場看不見硝煙的戰(zhàn)場,像額娘和玉娘一樣,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未必能得到真心實意。
她不想為任何人所用,也不想幫任何人爭這個皇位,天下之大,她沒有那般野心,只想看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