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什么都好,就是不夠理智
阮清再醒來的時候,想當(dāng)然的又回到了那個既熟悉又討厭的地方。
她睜著眼,一片空白的腦子里逐漸清晰起來,暈過去前發(fā)生的事情歷歷在目。
想著想著,眼淚就無聲的順著眼角滑落下來,玉殊跪在床榻前,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帕子幫她擦拭眼角的淚痕,阮清無奈的闔了闔眼,有些厭惡的別過了頭。
玉殊舉著手帕的手頓了頓,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起身看了看床上的阮清,沒說什么,只微微欠了欠身,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屋內(nèi)安靜極了,阮清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都被換洗過了,似乎沒什么不舒服的。
玉殊離開后,她轉(zhuǎn)頭掃了一眼屋內(nèi),心頭卻是異常的平靜,她離開的這幾天里,好像并沒有什么變化,一切都是那天她跟著謝熠儲去百鳳樓時的樣子。
阮清有些失神,突然桌子下傳來熟悉的貓叫聲,她木楞的眼神緩慢的游移過去,就見那只白色的長毛貓從桌子下的一角鉆了出來。
小東西幾個跳躍上了床,踩在柔軟的被子上,它在阮清臉頰上蹭了蹭,像是安慰又像是聞到了讓它熟悉安穩(wěn)的氣味一般,蜷縮成一團(tuán)靠在阮清身邊,打了個哈欠,闔上了眼。
稍緩了片刻,阮清才支起身子,嘗試著下床,她本以為,謝熠儲這次抓她回來一定會再給她下半身蠱,可當(dāng)她站起來卻并沒有預(yù)想中的疼痛時,她反而有些奇怪。
她顧不上穿鞋,直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外頭一切如往常一樣,玉殊坐在臺階上,見她出來忙站起身詢問:“姑娘,你還好吧?”
阮清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只是語氣冰冷的問她:“謝熠儲呢?”
玉殊愣了愣,忙應(yīng)答道:“王爺他進(jìn)宮了,姑娘若是想……”
玉殊話未說完,阮清果斷的轉(zhuǎn)身回了屋子,只聽“嘭”的一記關(guān)門聲,嚇得玉殊和正在清掃院子的侍從渾身一顫。
只是愣了片刻,玉殊想進(jìn)去看看,一推門才發(fā)現(xiàn),阮清已經(jīng)將門從里面拴上了。
“姑娘?姑娘你干什么呀?你開門啊姑娘,你別這樣!你快開門??!”玉殊一邊拍著門,一邊喊著。
可阮清根本不聽,甚至將窗戶也關(guān)了起來,既然她出不去,那誰也別想進(jìn)來,聽著外頭玉殊的喊聲,她突然有些恍惚,頭暈?zāi)垦V?,她好像看見了很多人?p> 帝允、帝若渝、謝允川……那些曾經(jīng)企圖將她變成泄.欲工具的人,一個個在她腦子里閃過,眼前的事物逐漸和奢華的宮殿相互重合又分離,如此反復(fù)多次,她快要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阮清踉蹌著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桌子,她才停下來,腦子里嗡嗡作響,她怒吼一聲:“閉嘴?。?!給我閉嘴?。?!”
隨即抄起一旁的花瓶,狠狠地砸在門上,隨著花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聲音響起,玉殊被嚇了一跳,叫門聲瞬間戛然而止,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阮清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門口晃動的人影,伴隨著陣陣的耳鳴,一門之隔,她卻聽不見外頭的人在說什么。
她木楞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花瓶碎片上,她看了好久,直到門外的人影消失,她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彎腰撿了一塊鋒利的碎片,轉(zhuǎn)身走向床邊……
皇宮,御書房。
謝熠儲同謝瑾瑜正好談完事,謝熠儲起身離開,身旁的掌事公公滿臉笑意的將謝熠儲送出書房。
書房內(nèi),謝瑾瑜神色淡然的喝著茶,謝熠儲剛離開,韓千葉便從書房外走了進(jìn)來。
“陛下?!彼Ь吹膹澚藦澭?。
謝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杯,沖他一笑,緩緩舒了口氣起身往御書房外走,韓千葉頷首跟在身后。
出了御書房,站在長梯之上,此時的謝熠儲還未走遠(yuǎn),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韓千葉突然若有所思的道:“陛下,聽說前些日子攝政王派人去了百藥壇?!?p> “哦?結(jié)果呢?”謝瑾瑜問。
韓千葉緘默半晌,才若有所思的道:“結(jié)果嘛,聽說那邊給了一封攝政王親啟的信,無人知曉信中所講,便沒了下文?!?p> 聽著韓千葉的話,謝瑾瑜沉了沉眸,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謝熠儲,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如果說,這個皇位他做的不安心,大概最大的隱患,就是謝熠儲了,他若是明目張膽的反了,那還好辦,大家真刀真槍的對峙,好過現(xiàn)在讓謝瑾瑜整日提心吊膽。
只要謝熠儲一日不反,謝瑾瑜就一日不能以叛軍之命將其誅殺。
當(dāng)初謝瑾瑜看到傳位圣旨時,發(fā)現(xiàn)他那好父王真的將皇位傳給了謝熠儲那異國公主所出之子,謝熠儲一旦繼位,他就會淪為整個月城的笑柄。
是啊,他那好弟弟聰明,能干,謀略出眾,文武雙全,那可是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戰(zhàn)神啊,完美到簡直無可挑剔,用他們那好父王的話來講就是:他生來就應(yīng)該是君王。
可哪有怎么樣?他的母親是皇后啊,太子之位本來就應(yīng)該是他謝瑾瑜的,皇位當(dāng)然也是!
可最后,他那好父王竟然只給了他一個攝政王的位置,多可笑,這么可笑的傳位圣旨,他當(dāng)然要改,若不是怕難以服眾,當(dāng)初那道圣旨上,根本不會有謝熠儲的名字。
沉默了半晌,謝瑾瑜突然冷笑一聲,都過去了,反正現(xiàn)在這坐擁江山的,是他謝瑾瑜。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韓千葉:“攝政王府的那位,被抓回來了?”
韓千葉愣了愣,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謝瑾瑜說的是誰,他恭敬地垂了垂眸:“是,聽說是王爺親自去的。”
謝瑾瑜勾了勾唇,似乎很滿意,確實沒有枉費當(dāng)初他忍痛割愛將那小嬌娘拱手想讓,倒沒叫他失望,鬧吧,盡情的鬧,她要是不鬧,怎么能分散謝熠儲的精力呢?
謝熠儲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夠理智,身為兄長,他再了解不過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自古以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是他太貪心了,野心很大,什么都想要,他明知道阮清的身份會成為他最大的阻礙,但他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愛上她。
這能怪誰呢?只能怪他自己太不理智,當(dāng)初他將阮清送進(jìn)去,便是看中了她與尋常女子不同,冷靜、聰明、堅韌,再則,論才情論樣貌,勝出那些庸脂俗粉,不止一星半點,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當(dāng)初如果謝熠儲直接殺了她,他可以治他的罪,如果不殺,他當(dāng)然有理由相信阮清的本事和姿色,足以俘獲謝熠儲,不用他教她怎么做,在攝政王府里,想活下去,除了依附著謝熠儲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法子。
可是,唯一在他預(yù)料范圍以外的,就是阮清竟然是二十四琴刃的傳人。
謝瑾瑜站在書房外許久,直到謝熠儲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他抬眼看了看天,烏云密布,垂眸間,他轉(zhuǎn)身回了書房,輕聲道:“最近天氣似乎不怎么好,天災(zāi)難擋,讓各地官員多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