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你愛錯人了
阮清猛地吸了一口,幾近休克的意識突然被拉了回來,眼前模糊的黑點逐漸散去,她愣愣的看著床頂,卻被謝熠儲握住肩膀從床上提了起來。
他雙眼紅的可怕,她從沒見過他這般瘋魔的樣子,他問她:“難道這么久的時光,沒有半分情誼是真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逢場作戲?”
阮清淚眼婆娑,識趣的不想搭腔,深怕再說出什么激怒他的話。
可得不到答案的謝熠儲哪里肯罷休,握住她雙肩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疼的仿佛讓阮清覺得他要卸了她的兩條胳膊。
他咬著牙,冷聲命令道:“回答我?!?p> 看著眼前如此瘋魔的謝熠儲,好像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阮清止不住的害怕,這真的比直接殺了她還可怕。
她再也止不住哭,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她握緊拳頭,努力克制著抽泣,心一橫,道:“在你默許玉娘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可能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謝熠儲不禁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他安奈住心頭的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牙道:“我能怎么辦?她不死你就得死,你讓我怎么選?你讓我怎么選!”
他謝熠儲是掌控了大半個月國,但這些年被謝瑾瑜明里暗里剝削了不少兵權(quán),要從謝瑾瑜手里把皇位搶回來,就得跟謝絕合作,一邊要拿出誠意來,一邊要提防著他黑吃黑。
而他唯一的條件,就是孔玉不能活著離開月城,如果孔玉活下來,那阮清就必須死,二十四琴刃只能有一個,否則其中一個不聽話,都有可能直接威脅到他們的權(quán)益,左右只能保一個,他當(dāng)然不會猶豫選擇阮清。
阮清泣不成聲,她知道,謝熠儲愛權(quán)利勝過愛任何東西,他沒有動手殺玉娘,可他在現(xiàn)場,他明明可以阻止,玉娘明明可以不用死,可是他沒有,他甚至攔著她,縱容兇手。
他不是主謀,但他是幫兇。
“你愛過我嗎?”
阮清剛止住哭聲,便聽謝熠儲顫抖著問她。
阮清沉默片刻,有些哭笑不得,她搖著頭掙脫謝熠儲的手,癱坐在床上,才道:“王爺,你愛錯人了,你應(yīng)該愛這江山,愛這月城的子民,唯獨不應(yīng)該愛我。”
說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有些酸澀,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空過似得,她語氣微頓,接著道:“你放我走吧,如果你實在不想,那你就殺了我,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承認(rèn),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招惹你,不該利用你,可是我已經(jīng)遭到報應(yīng)了,我求你放過……”
再聽不下去她痛苦的喃呢,謝熠儲猛地將她抱緊懷里,嘴里一遍遍的說道:“別說了,別說了,是我不好,忘了這件事情,我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好不好?以后也不提了,永遠(yuǎn)也不提了。”
他承認(rèn),他害怕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她,也不差這一次,只要她不走,只要她還待在他身邊,愛不愛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想怎么樣都可以……
祭天儀式結(jié)束之后,眾人便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奉國寺。
可對于謝熠儲在儀式上中途突然離開這件事情,不光是張?zhí)狄患遥奈浒俟偎坪醵疾惶吲d,認(rèn)為這是對天不敬,可奈何對方是謝熠儲,便沒有人敢說。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雖然沒有人敢說,但是幾乎都知道謝熠儲離開是為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妾,于是眾人便再次將輿論的矛頭對準(zhǔn)了阮清。
鋪蓋地的流言蜚語接踵而至,一時間大街小巷的人閑暇時候都得聊上兩句:那攝政王府的小嬌嬌不得了,把向來不近女色的攝政王吃的死死的,先有寵妾滅妻,后有祭天臺追妾,可謂是妖女轉(zhuǎn)世,狐貍成精,更有甚者揚言阮清不除,勢必有亂世。
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阮清待在王府里,雖然出不去,但府中丫鬟私下里偶爾會談?wù)摚m聽不全,可也知道個大概。
但其實與她而言,并沒什么太大的影響,她在這王府里,自己出不去,別人也進(jìn)不來,尋常家的女子可能在意這名聲的,可她是阮清,她都心甘情愿與人做妾了,她還在乎什么名聲呢?
再后來,好像是謝熠儲知道了這件事,原先議論的幾個丫鬟被拖出去當(dāng)街打死了,聽說尸體被扒光了掛在城門上足足七日,手段之殘忍不用說也知道這其中用意。
不過這殺雞儆猴的法子確實管用,往后的日子里,再沒人敢議論這件事,此事就像是一夜之間成了世人皆知的秘密,無人敢再提起。
從奉國寺回來之后,天氣就一日比一日寒冷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很突然,應(yīng)該是半夜開始下的,第二日阮清起身后,雪已經(jīng)停了,打開窗戶往外瞧了瞧,白皚皚的一片,安靜極了。
幾個仆人在院子里清掃著積雪,院子里枯樹枝被雪壓得低低的,看來昨晚的雪不小。
阮清站在床邊,只是呆呆的看著,思緒飄飛之間,她忽的想起了遠(yuǎn)在邊城的蘇瑾月。
算算日子,她們好像也有些時候沒有通信了,最近一次給她寫信時,還不用穿這么多,可如今天氣越發(fā)嚴(yán)寒,許邊城戰(zhàn)事吃緊,去了大半年了,也沒見回來,她寫過去的信她也沒再回。
阮清正想著,玉殊推開房門,丫鬟們小心翼翼的將早點擺放在桌上。
見阮清站在窗邊,玉殊拿了披風(fēng)過去給她披上,輕聲道:“姑娘,早點準(zhǔn)備好了,過去吃點吧,這天氣嚴(yán)寒,放久了,涼了傷胃?!?p> 阮清垂了垂眸,沒有搭腔,只轉(zhuǎn)頭跟著玉殊過去吃早點。
坐在桌前,玉殊給她盛了半碗白玉粥,她低著頭喝粥,玉殊站在一旁伺候著給她夾菜。
不多時,她看了一眼外頭,雖然積雪還沒化,可陽光很好,阮清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出去了,一方面是因為外頭的輿論,另一方面就是阮清本身也不想走,因為累。
可是總這樣悶在屋里也不是辦法,這幾日,倒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天氣本來也不怎么好,還伴著偶爾的咳嗽,她每咳一聲,玉殊心里就會跟著緊張一分。
她問過診脈的大夫了,阮清常日不出門走動,加上心有郁結(jié),自然就有些厭食,吃不下東西,不想瘦都難。
玉殊多次勸解,可她就是不愿意出去走動,就算是謝熠儲親自來,她也無動于衷,沒辦法,謝熠儲也只能由著她來。
思量片刻,玉殊才開口道:“今兒天氣不錯呢,待會兒奴婢陪姑娘出門走走吧,梅園的紅梅開了,可好看了。”
阮清沒有抬眸,只是靜靜地喝了幾口粥,輕聲道:“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吧。”
見她不為所動,玉殊有些失落的輕嘆了口氣,阮清依舊沒吃多少,小碗里的小半碗粥都只喝了幾口便放下了勺子。
“姑娘同奴婢一道去吧,”玉殊心一橫,接著道:“聽說,今日蘇小姐的師兄云公子要來府里同王爺議事呢,若是碰見了,說不一定能問問蘇小姐的近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