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王府的路上,阮清和玉殊坐在馬車內(nèi),阮清一言不發(fā),眉頭微皺,玉殊坐在一旁,想安慰她,可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下了馬車,阮清并不打算直接回去靈棲院,進了府門,她轉頭問路過的丫鬟:“王爺回來了嗎?”
丫鬟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回姑娘的話,王爺剛到,這會兒應該在云松閣?!?p> 阮清若有所思,玉殊不解:“姑娘要去找王爺嗎?”
“嗯?!比钋妩c點頭,便邁步走在前面,玉殊輕輕挑眉,心頭有些奇怪,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想著,她一邊跟在阮清身后,一邊抬頭看天,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
只有阮清知道,如果真的是謝絕做的,普天之下,除了謝瑾瑜和謝熠儲有去要人的資格以外,她想不到第三個人了。
可是,謝瑾瑜她仰仗不上,謝熠儲總能期待一下的,畢竟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二十四琴刃。
云松閣外。
阮清站在門外等著進去通稟的崔玉,不多時,崔玉便出來,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阮清行了禮,才進了門,看著坐在桌前看書的謝熠儲,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過去行了禮,乖巧的坐在謝熠儲身邊給他斟茶。
本來剛處理完事情回來,難得清閑,她坐在身邊,謝熠儲哪里還有看書的心思,索性就不看了,他放下手里的書,習慣性的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不是去找玉小娘了嗎?”謝熠儲問:“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阮清靠在他懷里,佯裝思索了片刻,略帶疑惑的眸子讓她瞧著清純可人,她回答:“小娘好像不在誒,而且,花滿樓好像出了事?!?p> 果然,阮清話音未落,就見謝熠儲的眸光逐漸變得幽暗起來。
他摟著阮清,眼底帶著一絲疑惑:“什么事情?”
阮清又是一陣沉默,隨即有些為難的道:“我若是告訴王爺,王爺可以不告訴別人嗎?我答應了鸞兒誰都不說的。”
謝熠儲猶豫片刻,然后鄭重其事點了點頭,阮清立刻笑逐顏開,隨即又是一臉擔憂的樣子,道:“聽鸞兒說,小娘不見了,現(xiàn)在都還沒又找到人呢,我去瞧了瞧,屋里也是亂糟糟的,看著像進了賊似得?!?p> 聽著阮清的話,謝熠儲沒有搭腔,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她語氣微頓,然后變本加厲,從他懷里鉆出來,坐直了身子,很是嚴肅的看著他,然后接著道:“我去那屋子看了,可亂了,瞧著像是被洗劫過似得,但是銀錢和收拾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到處都是小刀的劃痕,可嚇人了。”
阮清說完,謝熠儲依舊沒有接話,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阮清知道他已經(jīng)猜到什么了。
謝熠儲一直都在調(diào)查二十四琴刃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二十四琴刃造成的痕跡,加上先前,他本來就有所懷疑,連著聯(lián)系到一起,細想之下,就應該確定了玉小娘就是二十四琴刃傳人孔玉。
按照謝熠儲的性子,是斷然會立刻采取行動的,就算孔玉不愿意摻和進來,那他至少會保證孔玉不會和他站在對立面。
見他不說話,阮清揚起疑惑的小臉,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爺?您怎么了?”
聽見阮清的聲音,謝熠儲才猛地回過神來,他看向阮清的眸子帶著一絲笑意,抬手輕點她的鼻尖,似乎有點表揚的意思。
默了片刻,他問:“那他們可有報官?”
阮清搖搖頭:“紅兒說,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免得引起騷亂?!?p> 謝熠儲聞言,又不說話了,阮清端起一旁的茶壺給他茶,一邊假裝不經(jīng)意間提起:“先前在鮫南坊的時候,我瞧見小娘好像和東親王很相熟的樣子,她還去小娘屋里了,他們好像經(jīng)常私底下見面的,這次會不會只是個誤會呀?”
說罷,她正好倒上茶端給謝熠儲,謝熠儲卻只是接過又放在了桌上,他看著阮清,顯然對她手里的茶水不太感興趣。
“你說,玉小娘認識謝絕?”謝熠儲眸光微閃,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線索一般,他問阮清:“你確定你看到的是謝絕本人?”
這一點,似乎連百里青都沒有查出來。
阮清點點頭,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甚至有些驚訝的道:“是啊,不過,鮫南坊不是不讓朝廷的人進去嗎?但是謝絕好像來去自如的樣子。”
阮清說完,謝熠儲先是默了默,隨即突然笑了,他一伸手,再次將阮清撈進懷里,這次,阮清整個人都換了個方向,坐在他的腿上,表情又驚又喜還帶著一絲羞澀疑惑,她嬌嗔一聲:“王爺?”
謝熠儲才不管,“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上,像是找到什么喜事珍寶似得,阮清只是懵懵懂懂的看著他,也并不在說話。
謝熠儲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抱著阮清,將臉貼過去蹭了蹭她的脖頸,阮清癢的笑著直閃躲。
末了,他看著懷里的小人兒,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一般,像是哄小孩兒似得,輕聲道:“改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阮清笑顏如花,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高興的點頭:“好。”
兩人在書房里你儂我儂之后,一直到吃過晚飯,謝熠儲才放她離開。
回去靈棲院的路上,天色已經(jīng)有些黑了,玉殊舉著燈籠,小心翼翼的為她照明。
目的達到了,阮清自然是很高興的,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今天自己雖然是有意無意的跟他透露的消息,可是等謝熠儲反映過來,可能會對她有所懷疑。
巧合什么的,在謝熠儲那里,基本上是不成立的,除非再三求證無誤之后,所以,接下來的短時間內(nèi),她要很小心才是,如果做出什么條件反射的事情,恐怕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徒勞,尤其是二十四琴刃。
雖然這樣做很冒險,但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如果孔玉死了,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許是剛才用力過猛,現(xiàn)在一旦放松下來,倒是困得很。
回了院子,簡單的洗漱后,她便睡下了……
云松閣內(nèi)。
阮清走了之后,謝熠儲便讓人馬不停蹄的將百里青接了過來。
百里青來的時候,還打著哈欠,謝熠儲端著杯子站在窗前,仰頭看著天上的彎月。
“你之前說,阮清有個師傅?”謝熠儲聲音清冷。
百里青自顧自的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然后道:“是啊,怎么了?要查嗎?”
原本這件事情,他們都沒有放在心上的,畢竟身為周國曾經(jīng)最受寵的帝姬,有幾個傳授技藝的師傅是正常的,但是細想之下,謝熠儲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加上今天的事情,雖然當時他是高興的,可回過頭來細想之下,總覺得她好像是有意的,有意想讓他知道玉小娘失蹤這件事情,和玉小娘同謝絕相熟這件事情。
看似的不經(jīng)意,卻很是可疑,旁的不說,平日里,他可以感覺到阮清刻意的疏離,也斷然不會像今日這般什么都告訴他,正常情況下,她也不會說,可是今天她好像格外的愿意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