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要費勁琢磨半天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阮清眸光復雜的看著他,思量片刻,才道:“可是,人家真的沒聽見什么嘛。”
謝熠儲聞言,眸光又沉了沉,他抬手掐住她的臉頰,虎口抵住她的下巴,輕聲道:“沒見什么干嘛在門口站這么久不進來?”
害他以為是王府里的細作。
他這么一說,阮清才知道,原來從她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看來沒有悄悄來是對的。
阮清垂了垂眸,又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謝熠儲:“可是,崔玉說王爺在和百里公子談事,不能被打擾,我想等你們談完再進來的?!?p> 她眸光真誠,竟讓人看不出半點謊意。
謝熠儲沉了沉眸,她的話他興許沒有相信,但他更愿意不計較,隱隱之中,他似乎并不反感阮清知道這件事情,反而覺得,如果阮清知道了,興許就不會覺得當初他說沒碰過蘇雁玉這件事情是對她撒謊了。
他緩緩松開阮清的下巴,將她扶起來,讓她坐在茶案上,這樣的姿勢,正好讓阮清比他高出一點點。
他雙手撫上阮清的腰肢,緩緩起身,阮清看著他,目光追隨,逐漸仰起頭看他。
謝熠儲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指腹輕輕摸索著她粉嫩的紅唇。
“王爺,我……”阮清話還沒說完,他便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阮清想拒絕,可根本沒有機會。
許久,情到深處,阮清卻突然摁住她作亂的手,然后開始推卻他,她從未這般強烈的推拒過,謝熠儲依依不舍的退出她的口中。
他依舊停留在她的唇附近,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和疑惑,他聲音沙?。骸霸趺戳耍俊?p> 他也說不上怎么回事,如果換做以前,他可能會不管她的推卻,直接霸道王硬上弓,可現(xiàn)在不行,他自己也能感覺到,現(xiàn)在他很在乎阮清的感受。
阮清羞紅了臉,氣息不穩(wěn)的看著他,嬌羞道:“不行,玉殊、玉殊在外面等我?!?p> 說著,她的眼神有些閃躲。
謝熠儲眸光微沉,看著眼前的阮清,他有些情難自已,但他隱約能察覺到她決絕他不是因為玉殊。
于是,他隨口道:“那就讓她先回去,今天很晚了,你就在這兒吧?!?p> 說罷,他又要吻上來,阮清嬌嗔一聲:“不要。”抬手捂住他的嘴,兩人四目相對,謝熠儲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阮清知道,他這是要生氣了,他依著她,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阮清小心翼翼的松了手,忙小聲解釋:“人家今天不方便嘛?!?p> 她剛才就想說的,他又不讓她說話。
謝熠儲看著她,眼神瞬間有些木楞,似乎還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阮清話里的意思。
他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似乎不甘心一般捏了捏她的手臂,臉色卻沉了沉,他道:“這種時候,怎么還穿的這樣單薄,會著涼的,玉殊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說著,他似乎有點生氣,阮清明白,他這是找不到人撒氣,故意的。
阮清忙搖搖頭:“沒關系的,今天太陽很好,我一點也不冷?!?p> “那也不行?!敝x熠儲竟孩子氣的不依不饒。
阮清沒轍,她只能道:“那王爺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自己不想穿的?!?p> 謝熠儲看著她,卻突然輕笑出聲:“你倒是挺護著她的?!?p> 阮清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雖然話里聽著有些怒意,可語氣中似乎沒有再生氣的意思。
阮清沖他笑了笑,猶豫了片刻,傾過身子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謝熠儲的眼神立刻溫柔了不少。
兩人墨跡了好一會兒,阮清才走出門,謝熠儲破天荒的將她送到門外,眼神粘膩的半點分不開。
阮清請了辭,便同玉殊一道回了靈棲院。
事后的第三日,蘇家貪污受賄,證據(jù)確鑿,發(fā)配邊城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聽謝熠儲說,珞秦收了蘇瑾月當義女,甚至用上了先皇賞賜的免死金牌才保住蘇瑾月不被流放,以戴罪之身留在珞家。
戴罪之身雖有許多限制,但總好過一起被發(fā)配到那荒涼之地任人魚肉的好。
得知這個消息后,阮清倒是安心了不少,聽說珞家對她挺好,珞將軍膝下無子女,倒是一直對蘇瑾月視如己出,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幾日后的夜里,夜深人靜。
偏僻的小巷內,夕顏一身黑衣,裹著黑色斗篷,懷里似乎還揣著什么鼓鼓囊囊的東西。
她神色匆忙的穿梭在無人的小巷子內,時不時回頭看,似乎是怕有人追上來。
走過幾條小巷后,已經(jīng)遠離了攝政王府好幾條街,她才敢停下來休息。
夕顏靠在墻上,也不知道是太緊張被嚇得還是剛才跑的太急,縱使已經(jīng)遠離了攝政王府,她還是只敢捂著嘴喘氣,眼底的驚恐久久揮之不去,促使她整個人抖得厲害。
突然,睡在路邊的一個醉漢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夕顏嚇得險些大叫起來,慌忙掙脫,卻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懷里的東西也跟著摔了出來。
是一個黑色的包袱,只聽“乒乒乓乓”的摔出來幾件金銀首飾,和一封皺巴巴的書信。
瞧著架勢,是要去別的什么地方求助了。
她顧不上其他,慌忙將醉漢踹開,手忙腳亂的撿起包袱和掉落的金銀首飾,一股腦的往前沖。
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一處無人角落里,她癱軟的靠在墻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時,一旁的屋頂上,阮清一身黑衣立與夜色之下,長發(fā)被微風吹起,看著夕顏狼狽逃跑的樣子,她眼神淡漠。
見她再次停下,阮清腳下運力,落在她面前,夕顏大驚,下意識想跑,一轉頭卻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是個死胡同了。
夕顏心一橫,咬著牙轉頭面對阮清,一手護著懷里的東西,一手掏出事先準備的短劍對準了阮清。
“你是誰?!”她極力克制著顫抖的聲線和手上抖得快要握不住的短劍。
阮清竟沒有隱瞞,她緩緩摘下面紗,眸光坦然。
早就聽說,蘇雁玉有個定安王大伯,名叫蘇苑,是早年間救先皇有功封的,雖然不在皇城中,但據(jù)說兩家關系很好。
蘇家發(fā)配他可能無法改變這個結局,但是有側妃頭銜在,蘇雁玉不會在發(fā)配之列,這是屬于謝熠儲才有的特權。
可現(xiàn)在胎兒事情暴露,謝熠儲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唯有蘇苑出面,興許能保她一命,蘇雁玉能想到的,她阮清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于是,早早的就以關心為由讓玉殊偷偷盯著點,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謝熠儲不會想讓別人摻和這件事情,所以蘇雁玉的人只能偷偷去。
“是你!”見來者是阮清,夕顏眸光一沉,眼神也跟著狠戾起來。
她費盡心思才跑出來,可不能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