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周,似乎什么都沒改變,改變的只是黑板上日益減少的倒計時。
蘇要走的事情只告訴了我們幾個私下玩的好的兄弟,我們在學校并沒有表現(xiàn)的過于情緒化,而是多多珍惜他還在的時間。
我知道,蘇走了才是這個班散花的開始,后續(xù)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離開,要么因為家庭原因,要么因為成績不夠好,要么家長看出孩子不成材留在這也是累贅,打算提前把孩子送進職校。
……
現(xiàn)在我也有在認真聽課,當然不是因為位置的原因,現(xiàn)在感覺一周挺充實的吧,上下學聽會歌,在學校呢就好好學習,放學就吃校門口小吃吹吹風。
慢慢的,天也逐漸黑的快了,本來晚自習前的夕陽我會多看幾眼,現(xiàn)在如若沒在意晚霞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時候在班上英語成績比較好,不喜歡做作業(yè),海姐總是布置一些機械化的作業(yè),我當然不會喜歡這種類型,她總是讓我們抄單詞,短語,例句…..
以我桀驁不馴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如此聽話。
本來我也是強按耐住自己的心去寫英語作業(yè),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寫這些東西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到了學校,每天早上收作業(yè)的組長來收英語作業(yè)時。
“老板,你的英語作業(yè)…..”組長說道。
“沒寫,不交?!蔽也幌矚g廢話。
上英語課時,海姐拿起名單說:“籬下憂,怎么不寫英語作業(yè)呢?”
“可能是昨晚我搞忘了吧….”我假裝不知情說道。
海姐對我也無可奈何,說:“下次記得寫啊?!?p> 后來我跟組長說了一下,以后收作業(yè)就別把我的名字報上去,如果抓到我沒寫作業(yè)連累到你的話全部算我的。
確實我們組長也挺懂事,好像那段時間再也沒做過英語作業(yè)了(海姐甚至都懶得清點一下作業(yè)數(shù)量夠不夠)。
……
我依舊在課上聽著課,蘇坐在我后面一直咳,起初并沒有在意,但是感覺他越咳越厲害。下課后我就說:“要不去給老師請個假,回去休息會兒?!?p> 蘇的臉非紅,他也感覺確實很難再堅持下去。
“那我去找光頭給你請個假?!?p> …
一會兒班主任來了,看見蘇的樣子還以為得了新冠,戴上口罩才敢靠近。明哥回辦公室后寫了張請假條拿給蘇,讓蘇回家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我送蘇到了校門口,告別后又回到了班上。
他不在總感覺背后有些許空。
不知是不是蘇的原因,蘇一走后崔姐馬上靠了上來問這問那,當然肯定不是與學習相關(guān)的,問的都是些:蘇怎么了,嚴重嗎,咋得的病啊。
我草草回答了她幾個字她也沒在追問了。
晚自習前我打算去買點東西,不知為何我卻忘記了喊上先生,而是對旁邊的崔姐說道:“去不去小賣部?”
“走走走!”崔姐似乎已經(jīng)不再害羞,徹底放開了。
回來路上我邊吃著手里的面包說道:“跟你說個事,蘇再過兩周要走了?!?p> “去哪?”崔姐與我靠的很近。我下意識撤了一下。
“這個初三關(guān)頭你說他能去哪,你放屁呢?!?p> 崔姐似乎被我懟傻了。
“這幾天好好陪陪他吧,別把這事說出來啊。”其實這事說出來也并不會怎樣,但我就是只想讓我們幾個知道,因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有了他人參與便沒了味。
和崔姐說話的時候看她總覺得有些特殊的滋味,說不上難受,但就是很奇怪。
偶爾腦子里蹦出想法,我是不是對這個新來我旁邊的小女生有好感啊,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呀,我看小說電視劇里也不是這樣寫的啊,人家都說火速升溫,接著咋樣咋樣,而我居然經(jīng)常對她說滾。
我放下心來。
在此之前我沒談過戀愛。
我也不知道談戀愛是怎樣的滋味。
是甜?可能。
是苦?未必。
無味?怎么可能?
…
紙始終包不住火,自從我對組長說我不交作業(yè),讓她不記我名字后居然有別的同學開始效仿,而且數(shù)量有點多。
海姐看到作業(yè)本一下減少這么多,名單上也沒有人沒交作業(yè)。
這不純粹的墳頭撒花椒嘛——麻鬼。
海姐一氣之下一本一本親自數(shù),看看有哪些膽子肥的敢不交作業(yè)。
自然我這個冤種是掉進坑里了。
晚自習是英語課,海姐氣勢洶洶走進班級,初三的復(fù)習資料摔在講臺上:“說吧,哪些人自己站起來?!?p> 我無所畏懼,直接站了起來,還沒等其他人站起來,海姐先罵道:“你要上天啊你,小伙子,你還是個學生嘛,不寫作業(yè)那你別讀書了啊,早點走人???你,還有誰,我這有名單,那些人沒交作業(yè)我一清二楚,自己站起來!”
一共十個人,令我驚訝的是我右邊的崔姐也站了起來。
我小聲說:“大姐,你咋也干這種事情呢?你知道海姐罰人有多厲害嘛”
崔姐攥著拳頭在胸前生氣的說:“可惡,我這么完美的計劃居然也能被拆穿?”
很明顯她中二病犯了。
“你們十個人啊,給我抄,喜歡不寫作業(yè)是吧,連同每個組組長。你們包庇同學,你們覺得你在幫助他們嗎?真幼稚,考不上成都的高中那是一輩子的事情,從一單元開始到現(xiàn)在教的地方每個單元的單詞一個給我寫50遍連同中文,明天中午午自習之前全部給我交到辦公室來,一個個膽子肥的包天了,坐下!”海姐毫無好臉色,拿起教材準備上課。
其他的人似乎對我并沒有埋怨,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選擇跟我一樣富貴險中求,自然要付出代價。
我并不打算聽課,拿出作業(yè)本便抄起了英語單詞。其他被罰抄的同學也拿出本子寫了起來,窗外開始下雨了
“在下面寫罰抄的收下去啊,被我逮住寫一百遍啊,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焙=阍诤诎迳弦贿叞鍟贿呎f道。
我并沒有聽進去,飛快的在本子上寫著。
崔姐也沒有收下去,而是把面前的書悄悄堆了起來把我自己的腦袋擋住,然后繼續(xù)埋頭寫著罰抄。
我看到這一幕笑了一下,居然覺得有些可愛。
晚自習下課后因為蘇請假回家了,只有我一個人回家。
我收拾了一下今天晚上要拿回家寫的罰抄,準備走人。
“憂憂同學,走吧?!贝扪┱驹陂T口說道。
我:“?????”
心中一萬匹馬飛馳而過。
我和她順路嗎?她剛剛是在和我說話嗎?她是不是有啥毛???我和她什么關(guān)系?她到底在說些什么啊啊???
我鎮(zhèn)定的背上書包往門口走,我說:“咱倆不是不順路嗎,你往右走我往左走啊?!?p> “就走到天橋那的公交站就行了?!贝藿阊鲋^笑嘻嘻著說。
“啊這….那….好吧?!蔽矣质呛芷D難的說出了“好吧”這個詞。
我們走下了教學樓,今天放學下了雨,以我的習慣只要不是能把人淋成落湯雞的我通常不會打傘,即使書包側(cè)面放了傘。
教學樓門口學生們都往外擠,沒有傘的蹭其他同學的傘走出去,實在沒有熟人就飛奔跑出去,吵吵鬧鬧的樣子一幅青春的畫面,我在一旁笑著看著。
“笑什么呢,把傘拿出來啊?!贝薮蛄宋乙幌抡f道。
我把傘拿了出來。
當然肯定沒有女孩子撐傘的,自然是我撐著往前走。
雨下的有些大,都是水坑,我小心翼翼墊著腳輕步走著。
“你這樣走路有點好笑?!贝藿闱那奈嬷煨α似饋?。
我沒在意而是繼續(xù)小心地走著。
我們倆撐著同一把傘走出了校門口。
“拜啦,我走了,我爸來接我呢?!贝藿阈χ鴵]了揮手,不遠處有個叔叔,應(yīng)該就是她父親了。
“拜拜?!蔽叶Y貌的回了一個微笑。
我踉踉蹌蹌著注意水坑走到了公交站,等車的時候我回想著這幾天。
崔雪從剛開始的害羞不敢說話轉(zhuǎn)變?yōu)楝F(xiàn)在的樣子,我很難想象是因為我。
我到家后把稍微打濕的衣服脫了下來,我靠在椅子上打開手機,我雖然有崔的聯(lián)系方式,但我們從來沒有聊過。
她給我發(fā)qq說道:“謝謝你也謝謝傘。”
“什么奇怪的言語?!蔽抑苯用摽诙?。
我打算去洗個澡,到了浴室手機又響起了qq提示音,她又問道今天作業(yè)是什么。
我發(fā)信息道:“你沒上課啊你,作業(yè)你都不知道?”發(fā)完信息我把手機關(guān)了靜音并且直接去洗澡了。
下雨天洗熱水澡自然是最舒服不過的了。
我坐在花灑下面感受熱水從頭淋到腳。在這種情況下我甚至可以睡著,因為實在是太舒服了,想在這呆一晚上。
洗完澡出來后拿起手機看,崔姐瘋狂給我發(fā)表情包,我很疑惑,她以前不是安安靜靜嗎?怎么網(wǎng)上和生活中判若兩人?
我對她這刷屏的表情包表示幼稚,并且回了她一句:幼稚。
她回道:看來你是不知道邪王真眼的威力吧。
她中二病又犯了。
我說:行吧,別折騰了,早點睡吧姐。
她也消停了下來。
那本新開的書還有一點內(nèi)容沒看完,我吹干頭發(fā)后便坐著看起了書,今天的風吹起來很涼快,我依舊讓秋風吹進客廳。
看完書后走進房間,給手機充上電,崔姐給我發(fā)了句:晚安。
我也回了句: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