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暗聽
衡陽城，因處于衡山腳下而得名，城市規(guī)模不小，雖然身處于內(nèi)陸之中，但經(jīng)濟也頗為繁榮。
這里雖然不沿海，但附近卻有鹽礦，鹽鐵買賣放在古代，那可都是暴利行業(yè)，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放行的硬通貨。
而且當(dāng)?shù)剡€有很多土特產(chǎn)，藥材的種類也頗為豐富。
再加上道路交通便利，貨物運輸方便，所以衡陽城地理位置雖然不佳，但依舊頗為繁榮。
平日里，街上行腳的商客來來往往就有很多，不過一般都是熟客，經(jīng)常見面大家都認(rèn)識。
唯獨最近這幾天，突然有大量陌生人涌入了衡陽城，而且攜帶兵刃，一看就是練武之人。
老百姓們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衡山派的長老劉正風(fēng)要舉行金盆洗手儀式退出江湖。
百姓雖然不懂什么江湖不江湖，不過人多總有好處，對于帶動經(jīng)濟發(fā)展很有作用。
故而客棧、酒館、藥材鋪，甚至棺材鋪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就連朝廷，也派了不少人巡街把門，江湖仇殺不管，只怕滋擾了百姓商家，這些可都是稅收來源。
隨著日頭偏西，衡陽城外兩人一馬快速奔來。
抬眼望去，已經(jīng)能夠看到城郭的輪廓，謝小樓這才勒了勒馬韁繩，將速度放緩下來。
“明王，前方就是衡陽城，咱們快到了，就是不知道龍兒走到哪里了?！?p> “阿彌陀佛，不出意外的話，龍兒姑娘應(yīng)該比我們早到些?！?p> “喔？這是為何？”
不過問了問題后，謝小樓轉(zhuǎn)瞬就明白過來，鳩摩智這家伙在說自己拖后腿呢。
駕……
不多時，兩人已經(jīng)來到城門，把手的兵丁檢查了一下，詢問了幾句，將他們放入城中。
“明王，先找暗號?！?p> 謝小樓下馬，牽著韁繩左看右看，鳩摩智的目光不停環(huán)伺周圍，很快，就在一戶民房的墻上看到了一條簡易龍紋，和小孩子的涂鴉并不二致。
兩人順著龍頭指向的方向走去，只見街道上人來人往，三三兩兩的江湖人交頭接耳不斷。
“明王，他們在說什么？你能聽到嗎？”
鳩摩智瞇了瞇眼，耳朵微微抖動，隨即傳音入密：“有些模糊，約莫是能聽到和劉正風(fēng)金盆洗手有關(guān)?！?p> 謝小樓點點頭，心想只怕這些人中有不少要對衡山派發(fā)難。
跟著龍紋一路前行，走過兩條街，穿過一條巷子，兩人來到了一家客棧前，這次終于不是悅來客棧了，改成了有間客棧。
只是站在門外，就能聽到里面?zhèn)鞒龅泥须s吵鬧聲，可見人流量之大。
步入其中，立刻就有個店小二迎了上來：“兩位客官，歡迎光臨小店，敢問是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p> “呦，巧了，我們客棧只剩下兩間房了，正好租給你們?！?p> “嗯，把馬喂一下?！?p> 兩人向里面走，左右看了看，在角落中看到了龍兒，對方正在一個人小酌，慢慢地吃著。
似乎感受到了謝小樓的目光，龍兒抬眼看過來，兩人打了個照面，點了點頭，誰也沒有說話。
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足足跑了半天，謝小樓也有些乏了，不由大聲喊道：“掌柜的，把你們這里拿手的招牌菜都來一盤，再加一壇五斤老酒，可不要兌水，我喝的出來?！?p> “另外再加兩個素菜，一碗素面和一盤白面饅頭，不要摻一絲葷腥?！?p> 聽到喊聲，老板看過來，干客棧酒樓這一行的都有眼力見，謝小樓的衣著一看就是上等材料，必然是有錢的爺，當(dāng)即滿臉堆笑：“您稍等，馬上就來！”
不多時，足足八個菜端上桌子，對比周圍有些食客簡單的牛肉高粱酒，堪稱豐盛。
“明王，趕了這么久的路，快些吃吧?！?p> 鳩摩智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片刻之后宣了一聲佛號，這才動起筷子。
他這般做派，謝小樓已經(jīng)見了多次，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來：“明王，你又不是基督徒，怎么還搞飯前禱告這一套？”
鳩摩智微微一笑：“小檀越，小僧剛剛念的是供養(yǎng)咒，佛門弟子飯前飯后都要誦念?！?p> “所謂若飯食時，當(dāng)愿眾生；禪悅為食，法喜充滿?！?p> “念供養(yǎng)咒是為了提醒自身，不可過度貪求飲食美味，應(yīng)當(dāng)時時將自己安住于禪悅法喜與自在寧靜之中，以法為食。”
謝小樓無語：“以法為食有甚么用！法又不能真的當(dāng)飯吃！”
鳩摩智并不多做解釋，反正解釋也是白解釋，不入教門是永遠體會不到經(jīng)意奧妙之處的。
吃了幾口素面，鳩摩智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小檀越，你剛剛說的基督徒是什么？聽起來似乎也是修行之人?！?p> “呃......基督教就和佛門、道門差不多，也是一種宗教信仰，不過多流行于西方番邦之地。”
“他們不信神仙不信佛，而是信仰上帝，認(rèn)為是上帝創(chuàng)造了世界，讓世界擁有了光和一切。”
鳩摩智皺了皺眉頭：“上帝？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新鮮，若有機會，小僧卻想見識一番?！?p> 這時，周圍一桌幾個武林中人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其中一個道：“這次劉正風(fēng)要金盆洗手，嘿嘿......我看他退出江湖是假，躲災(zāi)避禍才是真的?！?p> “哼！那可不是！誰能想到，劉正風(fēng)怎么說也是衡山長老，竟然和日月神教的曲洋暗中勾連。”
“咱們這些門派哪個和日月神教沒有仇怨，哪個都有不少人死在日月神教的手中?！?p> “劉正風(fēng)當(dāng)真是老糊涂了，他去和兩派六道、五行魔宮交好也就罷了，哪怕是和西方魔教、海外魔門交好，也沒人會說什么。”
“可偏偏是日月神教，這一番被爆出來，已經(jīng)犯了眾怒，當(dāng)真是無知，越活越回去了！”
說到這里，他們突然壓低了聲音，謝小樓看了一眼鳩摩智，對方點點頭。
“我聽說，這次之所以來了這么多人，可不單單是給劉正風(fēng)撐場子的，很多人反而是要找麻煩。”
“神拳門、山河幫、百鬼林、金刀寨這些，已經(jīng)邀請了不少幫手，目的就是在金盆洗手會上大鬧一場，衡山派這一劫不好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