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沖突
盧菁馬上拉住盧葦：“小妹回來，他騙你的！”
秦川打開行李箱，取出一個方盒子：“作為一個老干部，我這次不得不向盧二小姐行賄，你們不要舉報我??！”
“你才二呢！”
盧葦撕開盒子的封條，入眼便是一對精致的玉手鐲。
她美滋滋地拿來端詳，試著戴在白皙的手腕上，然后問秦川：“老實交代，為了買這對玉鐲，你個腐敗的老干部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秦川繼續(xù)跟她開玩笑：“花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估計以后很長時間里，我就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到時候還請盧二小姐可憐可憐我，給我口飯吃?！?p> 盧葦哈哈地笑：“沒問題，剩飯剩菜讓你管飽！”
盧菁接著問：“小妹，這幾天有沒有認真學(xué)習(xí)？”
“當(dāng)然有?。×_教授每天都給我上課，托?？季碜隽撕脦滋?，就是沒人陪我練口語，現(xiàn)在姐夫回來了，必須把前幾天缺漏的次數(shù)給補齊?！?p> 秦川點頭道：“好，抽個時間，把缺的口語課給補了?！?p> 盧葦替他們把行李箱扛到車子后面，同時興致頗高地說：“抽什么時間呀，就是今晚怎么樣？”
盧菁提醒：“秦川剛旅行回來，至少讓他歇息一天吧?！?p> “大姐，半年前他剛畢業(yè)回紫田，才下飛機，就連著做手術(shù)泡酒吧打架，也沒見他喊累嘛……”
說到這里，盧葦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目光順勢從盧菁身上掠過，低聲咕噥：“也對，你們倆肯定夜夜笙歌，是該好好調(diào)養(yǎng)休息幾天，剛才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p> 秦川心里一陣苦澀，他不愿把與盧菁的矛盾告訴盧葦，便勉強笑了笑：“小丫頭亂說，我們每天很早就睡了，不是你想的那樣?！?p> “別給我解釋，我沒興趣聽！”盧葦略顯不耐煩地轉(zhuǎn)身，跳上了駕駛座。
秦川無奈地發(fā)現(xiàn)，盧葦其實和他一樣，從始至終都在強顏歡笑，并且裝出很輕松的狀態(tài)，可這種偽裝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情緒得不到徹底的宣泄。
盧葦在車里摁著喇叭，催促他們趕緊上來，秦川突然有點抗拒，他迫切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獨自思考如何處理眼下的困境，而不是跑去盧家別墅，讓三個人一起演繹著何謂若無其事。
盧菁注意到秦川的遲疑，在身后輕輕推他一下：“不要任性，先去我家。”
“嗯?！?p> 任性，以前一直是盧葦?shù)膶Ｓ忻~，盧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把它給按在了秦川身上，秦川不禁覺得，心中那股不適感更強了。
回市區(qū)的路上，盧葦邊開著車，不回頭地問后排兩人：“大姐，姐夫，你們春節(jié)后就該去領(lǐng)證了吧？”
“我們......過段時間再說，應(yīng)該快了，”秦川怕刺激到盧葦，很小心地回答。
在過去幾天，他一直被那件事壓抑著，盡管表面看來一切正常，但過得并不痛快，就沒和盧菁聊過結(jié)婚的事，而這時好巧不巧的，隔壁車道上駛來一長排花枝招展的婚車。
秦川不自覺把頭扭開了，卻驟然發(fā)現(xiàn)，盧菁一直在瞧著他，似乎等他給個說法。
他只能裝聾作啞，同時回以沉默，直到盧菁最后移開了視線，才輕輕吁一口氣，腦中盤算著如何是不是該說點什么，以緩解此刻的尷尬局面。
盧葦不明所以，依舊笑著調(diào)侃：“你們還是早點去領(lǐng)證吧，都一大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找到對象，可要好好珍惜啊，現(xiàn)在要找一個彼此看對眼又相愛的人，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我好羨慕你們倆，我自己咋就遇不到呢？”
察覺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盧菁馬上說：“別胡思亂想，你才多大年紀？”
“到五月份就滿20了，在古代像我這樣的，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回去后把你們拍的照片給我看看，我只要風(fēng)景照，那些摟摟抱抱的私房照……就別給我看了，我不想看……不想看……”
盧葦?shù)穆曇粼絹碓降?，秦川知道她心里不好受，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她突然把車往路邊一停，松開保險帶趴在方向盤上，埋頭大哭起來。
盧菁立即下車，跑到駕駛座把盧葦輕輕扶起來：“小妹，怎么了呀？”
盧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過去這幾天，你們倆玩的是開心，但我沒一天好過的，整晚整晚的失眠……我求求你們，趕緊去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吧，也好讓我徹底死心，從此不用再為你們兩個哭了......我已經(jīng)流了太多眼淚，我累了，真的太累了，我就不該犯賤，跑機場來接你們......”
“小妹，你休息會兒，我來開車，”盧菁將盧葦扶著在后排坐好，自己坐上了駕駛位，重新發(fā)動車子。
秦川忍不住問她：“菁，你駕照沒帶在身邊，能開車嗎？”
盧菁淡淡地說：“我是警察，有什么好怕的，你照顧好小妹，別再讓她哭了。”
“我不用你們照顧，”盧葦把身子蜷縮成一團，腦袋倚靠在車窗邊，伴隨著起伏的抽噎聲，很快就閉起了眼睛。
車里不再有任何說話聲，氣氛變得格外沉悶，秦川雖能體會盧葦?shù)谋瘋?，卻沒法給予安慰，事實上，他自己的處境也沒好到哪里去，有苦不能言。
外面天空陰沉，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零星小雨，雨絲散落在玻璃窗上，拖出一條條細長哀怨的水痕，像是誰的眼淚，綿延著不為人知的倔強……當(dāng)擦掉玻璃上的霧氣，放眼朝遠方望去，秦川卻發(fā)現(xiàn)，深冬里的紫田更加陰冷蕭瑟了，正如同自己此刻的心境。
用力揉一把臉，心跳在瞬間開始紊亂，他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距離春節(jié)僅剩不到一個星期，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雨過天晴卻還遙不可及。
……
到了盧家別墅，盧葦依然睡得很沉，秦川不打算叫醒她，就讓她多睡會兒吧，總比醒來之后，再去面對各種未知情況要好。
小心地背盧葦上樓，平放在臥室床上，盧菁立即給妹妹蓋好被子，然后帶著秦川關(guān)門出去了。
秦川的心情有些郁郁，下樓后對盧菁說：“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盧菁很快泡好一壺茶：“別急著走，晚上留在這里吃飯?！?p> 對著茶杯口冒出的絲絲青煙，秦川還是搖頭：“不了，盧葦剛才又哭過一場，我不想再刺激她?！?p> 盧菁輕嘆一聲：“秦川，你對盧葦真是有夠好的，啥事情都想著她?！?p> 秦川十分嚴肅，一字一頓地說：“菁，你錯了，我只把盧葦當(dāng)作我的妹妹，而你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你說說看？”盧菁饒有興趣地問。
因為，我是把你當(dāng)老婆看的……秦川很想告訴盧菁，有枚專屬于她的戒指就在口袋里放著，但此時此刻，根本就提不起求婚的欲望。
他無聲的沉默，似乎也讓盧菁明白了，她輕輕握著秦川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對不起，那件事……我真的希望你能聽我的，只要兩年，好不好？”
秦川的情緒本就不高，突然再次被狠狠打擊了一下，他慢慢將手抽回：“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你照顧好盧葦?！?p> “外面還在下雨?！?p> “不管下不下雨，我都要回自己家的?！?p> 秦川推開門，剛才的小雨這時已經(jīng)成了瓢潑大雨，他毅然撐起傘，拖起行李箱往外走。
看著他孤獨的背影沒入雨中，盧菁瞬間就被觸動到了，馬上追出去：“秦川，別走！”
大雨滂沱中，秦川轉(zhuǎn)身把傘撐在盧菁的頭頂：“菁，你怎么了？”
盧菁靠在他的胸前，流著淚說：“能不能別走，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怕你這么一走，就要一去不回……秦川，你再親口告訴我一次，我們會結(jié)婚的，是不是，是不是??！”
冰涼的雨水和盧菁的眼淚互相交織，瘋狂撕扯著秦川脆弱的神經(jīng)，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娶你”，但心中那根尖刺突然開始躁動，狠狠刺痛他的喉嚨，讓他瞬間就說不出話。
“秦川，你快說你會娶我啊！這幾天我一直在等著你向我求婚，我想嫁給你??！”
見秦川不作答，盧菁馬上拽著他奔上樓：“跟我來！”
進了房間，她關(guān)起門，立即吻上秦川的嘴，同時給他脫去外套。
“你這是要干什么？”秦川猛地掙脫開了。
“我給你！我現(xiàn)在就給你！你不用對我躲躲閃閃，是我心甘情愿要給你！”盧菁雙目血紅，邊說邊解開她自己的大衣，然后繼續(xù)解襯衫紐扣，但情急之下根本解不開，最后她心里發(fā)狠，直接用力扯掉了幾個襯衣扣子。
“不要這樣！”
秦川抓緊她的手，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盧菁的想法：“菁，在前幾天晚上，我就可以這么做了，但我沒有，因為......你知道的……”
盧菁近乎絕望地大吼：“秦川，你這個人就是太聰明太冷靜了，偶爾糊涂一下，你他媽會死?。 ?p> 秦川一把將她拉進懷里：“菁，冷靜點好嗎，我們還是好好的，你為什么要這樣？”
“秦川，我們結(jié)婚吧，民政局現(xiàn)在應(yīng)該開著，我們這就去領(lǐng)證，別再等春節(jié)后了，我一秒都不想等，好不好？”盧菁幾乎懇求著說。
秦川深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將盧菁摟緊，卻一言不發(fā)。
盧菁聲音顫抖著問他：“你不肯答應(yīng)我嗎？就為了那個原因？”
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給你你不要，你到底還要我怎么做！”盧菁用力推開了他，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一聲哭吼：“你騙我！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會陪我一起走下去的?。 ?p> 秦川毫不退讓：“但是現(xiàn)在我想法變了，我希望你馬上辭職……”
盧菁咆哮著打斷他：“我不會辭職！能進入一線警隊，我絕不放棄這機會！這是我的底線和原則！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騙了我整整半年！從現(xiàn)在起，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滾！”
“姐姐姐夫，你們在吵什么？”隔壁睡覺的盧葦被吵醒了，她推門走進來，但下一秒就驚呆了。
她看到秦川的外套扔在地上，盧菁卻衣衫不整淚流滿面，胸前的襯衣更是被暴力撕扯過，幾乎就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