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愛情可以是一個人的
一顆原子彈在秦川腦中炸開，蘑菇云沖天而起。
“盧葦……你是認真的嗎？”他聲音顫抖著問。
盧葦沒在意他失態(tài)的樣子，依然緩慢又堅定地說：“我沒有開玩笑，我今天只想和你說兩點，一是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二是我要改變我自己，對于第一點，你大可把它當成一個笑話，而第二點，你認真看好了，它絕不會是一個無聊的玩笑！”
“我明白了?！?p> 秦川默默點頭，同時清楚盧葦做的這個決定，將推翻太多太多已經(jīng)計劃好的的事情。
但他必須尊重盧葦，金禾本來就是盧家的產(chǎn)業(yè)，盧葦愿意去繼承，他不能也不可能去和她爭，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和成全她。
“姐夫，請好好用心去愛大姐，她看起來比誰都酷，其實單純又善良，值得你一輩子去愛她……我想當我留學回來時，你們倆的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會說話會走路了.....至于我，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和大姐一輩子幸福，我會比誰都開心……而我對你的這份感情，看起來很傻很傻，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消失殆盡，但我了解自己，胭脂山上那場雨夜太美了，就像一場煙花表演，你叫我怎么舍得去忘記，它或許永遠都不會落幕……”
話到一半，盧葦又抽泣起來，而秦川表面鎮(zhèn)定，實則心痛到無以復(fù)加，盧葦?shù)拿恳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無情地割著他身上的每一塊皮肉。
在盧葦開口說出心里話之前，他能想象出很多種場景，盧葦逼著他和盧菁分手，撒潑耍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但當他聽到這里時，已經(jīng)震撼地徹底無話可說了。
盧葦把事情看地如此透徹，甚至連她自己的未來都想好了，她要出國讀書，不止是為了繼承家業(yè)，也是為了讓姐姐姐夫能安心結(jié)婚過日子。她雖然還年輕，以后有大把時間來找對象，但這種愛而不得的無力感，卻在只有19歲的時候就早早感受到了，這......未免太過殘忍了。
“姐夫，請你想辦法說服大姐，別再讓她做刑警了，這工作風險高，又不顧家，就像今天這種情況，你都完全聯(lián)系不到她......請你一定要好好愛她，讓她幸福地過一輩子，因為大姐對我說過，她對你，真的是一見鐘情，而我相信，你對她，肯定也是這樣的......”
“盧葦，別再說了，”秦川哽咽著打斷，他沒勇氣再聽下去了。
“還有最后幾句，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我想說的是，如果因為某些原因，你們倆最后不得不分開，就給我一個機會吧，讓我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你的任何過去，更不介意我們年齡上的差距，我可以一直等你到我30歲，但在那之后，我就不得不結(jié)婚嫁人了......雖然我很想你能娶我，但為了大姐，我真的不希望有這一天……我說完了，如果你有話要和我說，現(xiàn)在就說吧，不然我要去休息了?！?p> 她任由眼淚流地滿臉都是，癡癡地看著秦川。
秦川忍了多時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劇烈的心酸讓胸口陣陣窒息，他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盧葦，那必定是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而這樣哭泣的面孔，總會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過了很久，他才嘶啞著嗓音說道：“盧葦，不要哭了，等下輩子……我早點認識你?！?p> “我怕下輩子不會再有這種運氣……能遇到你了??！”
用力捂住嘴，盧葦奔進房間，重重關(guān)上了門。
秦川坐在沙發(fā)上拼命喘氣，他明知盧葦就在房間里痛哭著，卻不敢去敲門安慰她。
心痛到了極點，他站起身到陽臺上去吹風，可晚風帶不走痛苦，恍恍惚惚中，突然想起了今晚唐嘉韻在醫(yī)院門口問過他的話，“那么漂亮的小丫頭，你真的不動心嗎？”
我......真的不動心嗎？
接著他又想起盧葦剛才說的，“我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因為我太小了”，他心口頓感一陣刺痛。
這該是在怎樣的絕望之下，才能說出來的話？
胭脂山上的那場夜雨，那輪朦朧的殘月，它們本不該有的，可它照亮了盧葦那顆孤獨寂寞的心，同時也帶給了她數(shù)不盡的殘忍。
趴在陽臺欄桿上，秦川無聲流著淚。
有一種告白是毫無用處的，幾近于失格的乞討，就好像六年前日夜蹲守在甜甜家門口的我一樣，明知結(jié)果注定是悲劇，卻因為心中契而不舍的執(zhí)念作祟，撞的頭破血流也沒有半分后悔，最終卑微地只有自己在心疼自己……
盧葦，對不起，我已經(jīng)有你大姐了，我現(xiàn)在……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樓下寶紗湖邊的石板路上，有三四對正在夜跑的人，從他們輕盈矯健的身影來看，似乎是南橋大學的學生，秦川淚眼模糊地望著他們。
其實我和盧葦可以像他們一樣，她住學校宿舍，我住在并不遠的家屬院，我們偶爾相約一起夜跑，然后請她去附近的夜市吃點烤串，即使剛才白白鍛煉了都無所謂，只要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盧菁不在，就我和盧葦兩個，我也會這么做，心中坦蕩蕩就可以了，而且對我來說，漂亮調(diào)皮又孤獨的盧葦是個非常重要的人，她不但是盧菁最寶貝的妹妹，同時也是我的妹妹，我愿意對她好，想寵著她，有錯嗎？
可現(xiàn)在看起來，我確實錯了，以后我該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再去面對她？
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有人拍了拍秦川，讓他從混沌紛亂的思緒中解脫出來，回頭一看，是盧葦站在身后。
“姐夫，你怎么還在哭？”
她的聲音平靜了很多，但臉上依然有兩行明顯的淚痕。
“姐夫，我哭是有理由的，可你哭什么呀？”
秦川勉強撐起一個笑臉：“我不知道?！?p> 盧葦伸出右手，輕輕搭著他的肩膀：“姐夫，你沒必要自責，你一直對我很好很好，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我想我可能是世界上最開心的小丫頭，因為對我最好的兩個人在一起了……你和大姐結(jié)婚時，我是你們的伴娘，在婚禮上給你們送婚戒，最近距離的看著你為大姐戴上戒指，你們結(jié)婚后，新房子里要給我留一個房間，我要經(jīng)常過來住幾天，等孩子出生了，我肯定很寶貝很寶貝他，用我的零花錢給他買很多玩具，還要帶他出去玩兒……現(xiàn)在想想，那該有多美。”
秦川不禁動容。
是啊，那該有多美，就像7月份的時候，盧葦背著年幼的貝貝，嘴里叼著狗尾巴草，漫步在寶紗湖邊爛漫的夕陽之下，那是一副美到心醉的畫面……
微仰起頭，盧葦面朝向夜空，又哽咽著說：“其實我覺得已經(jīng)舒服多了，能大哭一場，把憋了好久的心里話說出來，這感覺真的很棒，但你千萬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我愛你，與你無關(guān)，懂了嗎？”
他愣住了。
“姐夫，愛真的可以是一個人的，與被愛的人無關(guān)，一廂情愿也好，止于暗戀也罷，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今晚和你說的這些話，你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直接告訴大姐，沒有關(guān)系的，我不希望你瞞著她，你們倆之間必須坦誠交流，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另外我相信，大姐她不會怪我的。”
月光無聲照在盧葦?shù)膫?cè)臉，映出了她皎潔無暇的光滑肌膚和清麗的容貌，秦川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輕輕點頭：“我知道了?！?p> 盧葦用紙巾拭去眼淚，又替秦川擦了擦眼角，然后把含有兩個人淚水的紙巾小心對折，放進睡衣口袋。
“一個月前在警局里，你為我流的眼淚我沒能保留，這一次，我留下了，和我的一起……”
她喃喃自語著，又溫柔地抱了抱他：“你給不了我愛情，那就給我親情吧，我一樣也會要的，只希望你用心去愛大姐，我也好借此安慰自己，我愛上的男人是很優(yōu)秀很負責的……他至少讓我們姐妹倆中的一個得到幸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