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留在紫田陪你
飯后，羅虹與杭麗聊天興致不減，相攜著下樓，去寶紗湖邊散步消食。
盧菁洗好碗，進(jìn)屋幫身體不方便的秦川收拾屋子。
她一眼便瞅到了床上那個巨大的抱枕，不禁臉紅：“秦川，你居然還是個宅男？”
“這是今年四月時，盧葦給我買的，我不好意思扔掉，就從美國運(yùn)回來了，”秦川有點(diǎn)手足無措。
盧菁動作很麻利，沒幾分鐘，就理出一大堆過時的衣服，全部丟在地上：“這都是六年前的老舊款式，不適合再穿了，等你身體恢復(fù)后，我陪你去買新的……對了，你身上有錢嗎？”
秦川赧然著說：“都還沒開始上班，只剩下一些沒花完的獎學(xué)金?！?p> “沒關(guān)系，我來給你買?！?p> 盧葦由于未來一段時間要天天補(bǔ)課，情緒很差，便站在門口譏諷地說：“大姐，你這是要把自己白送出去的節(jié)奏嗎？干脆你掏錢，把你們倆結(jié)婚的新房也買下得了。”
盧菁不理會妹妹的怪話，淡淡地說：“我挺喜歡家屬院這套房子，三室一廳，又靠近寶紗湖，還帶著點(diǎn)兒學(xué)院氛圍?！?p> 盧葦冷笑：“你們倆是買不起房吧！”
“確實(shí)買不起，警隊(duì)的工資不怎么高，我手里存款也比較有限，”盧菁低頭疊著衣服，又對秦川說：“我從工作后，就沒再問家里要過一分錢，現(xiàn)在開著的那輛沃爾沃，還是問爸媽借錢買的，寫過借條的那種?！?p> 秦川對盧菁再次刷新了認(rèn)識，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卻還能保持這份可貴的生活態(tài)度，而且從她整理家務(wù)的利索勁兒來看，平時在家里雖然有保姆，但肯定也是自己做事的。
“菁，以后我和你一起努力，爭取早點(diǎn)在紫田買套房。”
“好，”盧菁的美眸中含著不止喜悅，還有一種叫作幸福的東西。
盧葦吐了吐舌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大姐，你以前是多么瀟灑有型的MADAM，現(xiàn)在居然也會兒女情長，真是酸的我倒胃口……你們倆慢慢親熱，我回去了?！?p> 盧菁終于逮著機(jī)會，適時地補(bǔ)刀：“明天上午記得過來，讓羅教授給你講課?！?p> “知道了，要你啰嗦！”被說到了痛處，盧葦朝姐姐咬牙切齒。
秦川在衣柜底下翻出一個盒子，遞給盧葦：“下樓的時候，替我扔掉?！?p> “這是什么？”盧葦打開一瞧，是雙嶄新的籃球鞋，不禁眼前一亮：“喲，這雙鞋可不便宜呀……還是好幾年前的絕版，挺有收藏價值的，掛在網(wǎng)上賣的話，能賣不少錢呢！”
盧菁接過，仔細(xì)看了看，問他：“秦川，這鞋子挺好看的，你真的不要了嗎？”
“確定不要了，過時太久了，沒法穿出去?！?p> 盧菁點(diǎn)點(diǎn)頭，盧葦馬上說：“那我替你扔了它……姐姐姐夫，我走了啊?！?p> 剛打開門，盧葦迎面遇到一個中年婦女，貌似是這里的鄰居。
“請問，羅教授在家嗎？”
“羅教授出去了，你過會兒再來?！?p> “那請你幫我個忙，把這個給羅教授?！?p> 盧葦接過瞧了瞧，紙條上是串手機(jī)號碼，還有一個女人的名字。
“這是誰？”
鄰居說：“羅教授家的兒子剛從國外留學(xué)歸來，應(yīng)該還沒女朋友吧，我正好有個認(rèn)識的女孩，還不錯……”
“你先等等，”盧葦不客氣地打斷，然后反問道：“是羅教授要你給她兒子介紹對象的？”
“羅教授沒跟我提過這事兒，但他們家秦川不是剛剛回……”
“行了，你別說了，”盧葦回頭，朝屋里喊：“大姐，出來一下！”
盧菁還在房間里忙碌著，走出來的是秦川：“這不是何……霍阿姨嗎，好久不見了。”
“哎呀，真是秦川，這么多年沒見，越長越帥了嘛，你這手怎么回事？”
“受了點(diǎn)傷，小事兒?！?p> “那你可要當(dāng)心啊……喏，霍阿姨給你介紹個對象，這女孩子是在公司做行政工作的，人還不錯……”
秦川耐著性子，等對方滔滔不絕地講完后，才說：“霍阿姨，我有女朋友了?！?p> “我昨晚碰到你媽媽，她說你剛回國才兩天，居然就找好對象了？”
“確實(shí)有了?！?p> 鄰居又注意到一直站在門口看熱鬧，卻青春貌美的盧葦，禁不住問道：“秦川，你的女朋友不會就是她吧！她長得好看是好看，但這年紀(jì)……滿18歲了嗎？”
盧葦沖她冷笑，又回頭朝屋里吼：“大姐，有人上門來打你的臉，你還不出來！”
盧菁這才慢悠悠走過來：“來了來了，瞎咋呼什么呢？”
“你還真坐的??！”盧葦?shù)伤谎邸?p> 秦川馬上給鄰居介紹：“霍阿姨，這就是我女朋友，這是我女朋友的妹妹?！?p> “哎呀，這……”鄰居有點(diǎn)懵，盧菁不但漂亮，身上還有股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zhì)，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是我多事，抱歉啊，”鄰居訕笑著走了。
“我也撤了，拜拜！”盧葦見沒熱鬧瞧了，也無趣地走了。
盧菁把門一關(guān)，輕輕牽著秦川的手，進(jìn)了屋問道：“秦川，我有話想問你，下午我和羅教授聊天的時候，她說你本來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畢業(yè)后直接去澳洲生活，現(xiàn)在你卻留在了紫田……說實(shí)話，你想去澳洲嗎？”
秦川能發(fā)現(xiàn)，盧菁那對總是閃著精光且傲人的眼眸中，此時卻流露出了些許的不自信，還有忐忑。
他知道，是媽媽那簡單的三言兩語，正好擊中了盧菁心里最脆弱，最柔軟的一個地方，也正因?yàn)檫@個原因，她從剛才吃完飯的時候，就有少許的心不在焉。
望著她秀麗的面龐，秦川認(rèn)真地說：“菁，你知道嗎，自從在月琴和你分開，我就給媽媽打過電話了，我告訴她，我畢業(yè)后一定要回紫田，因?yàn)檫@里有一個名叫盧菁的女孩子，她很吸引我，我想去追她，重新開始一段戀情……而在波士頓的時候，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了?！?p> 盧菁雙手輕輕搭著他的肩膀：“秦川，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但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是否會舍得和媽媽分開？”
沉默片刻后，秦川聲音低沉地說：“我小時候的生活經(jīng)歷不是那么愉快，因?yàn)槲业母赣H不是一個好父親，我能依靠的只有媽媽，在這其中有兩年的生活，可以說是非常糟糕，后來爸爸去世了，我和媽媽相依為命，但是我從高中起開始住校，大學(xué)在首都讀了三年書，又去國外留學(xué)六年，回國后，媽媽卻已經(jīng)嫁到澳洲去了，她現(xiàn)在過的很好，我真的很替她高興，但是，但是......這些年我都沒有好好陪過她......”
緩緩閉上濕潤的眼睛，他哽咽著說：“過去這六年，我和媽媽見面的次數(shù)只有四次，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但只能和她在一起最多待半個月，她又要去澳洲了......下次再見到媽媽，都不知道要過多久，這樣分別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盧菁紅著雙眼，溫柔地給他擦去眼淚，又吻了吻他的臉頰：“秦川，想哭就哭吧，發(fā)泄出來就好了，如果真的舍不得媽媽……你就去吧?！?p> “你希望我去嗎？”他抽泣著問道。
“不希望你走，但護(hù)照本就在你手上，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會攔著你。”
她雙手捂面，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悄悄淌下。
“秦川，我也和你說心里話吧，我已經(jīng)25歲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男孩子，我當(dāng)然想和你在一起了，但就這么讓你走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月琴的偶遇，不可能再發(fā)生第二次......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菁，別哭，我不走，我就在紫田陪著你，”他不顧身上的傷，用力抱緊盧菁，同時感受著她劇烈顫抖的背脊：“我答應(yīng)過你的，等我康復(fù)以后，我要和你約會，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還想帶你再去一次月琴，把你的名字刻在那棵紅豆杉上，我還要......”
她抬起頭，含著淚說：“秦川，不用把我的名字刻在樹上，我只希望你人在紫田，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可以做到嗎？”
“菁，我答應(yīng)你，不論如何，我都不離開紫田，我們倆會永遠(yuǎn)在一塊兒……”
他話沒說完，雙唇已經(jīng)被盧菁牢牢吻住。
嘴里淡淡的咸澀滋味，不知道是誰的眼淚，流進(jìn)了誰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