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子鼠(下)
“……你是怎么得到這張地圖的?”
在這里居住多年,算得上半個本地人的江堯?qū)焓械牡匦蔚孛膊徽f是了如指掌,至少也是十分熟悉。所以,即使是讓他對著一張圖文并茂的最新地圖,沒有可供參考的地標,江堯依然能夠認出那個標記對應的地點,的確就是自己藏身處所處的區(qū)域。
“誒,還不止這一張呢?!?p> 就在江堯驚愕的目光下,“子鼠”不緊不慢的掏出了另一張同樣附帶標記的圖紙。
比起那張一旦沒有標記,就非常容易看花眼的江漓市地圖,這張圖紙沒有過多的文字注釋,可它卻以直觀易懂的平面圖形式,將自己藏身的這座小區(qū)布局給完整還原了出來。
有了顯而易見的提示,再加上此前必要的試探,遠道而來的“子鼠”自然就能坐實江堯就是不可一世的“刃皇風”的事實。
“這兩張圖,不會是那老家伙給你們提供的什么線索吧?”
把腦袋靠在了跟沙發(fā)配套的枕頭上,此前幾乎保持著一個姿勢的“子鼠”趁機伸了個懶腰。
“小了,格局小了。如果我說這兩張圖是有人悄悄塞到我藏身處的門縫下面的,你會相信嗎?”
江堯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
“……你是什么時候到江漓市的?”
對于江堯沒頭沒腦的問題,“子鼠”認認真真的的給出了回答:
“好像是今天下午吧……”
“……你這么快就給自己找到落腳的地方了?看起來,你們的效率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么變化?!?p> 再次審視了一下“子鼠”,隨口來上一句的江堯依舊板著他那張冷酷英俊的臉。
即便兩人再見面時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但他依然清楚“子鼠”的秉性,他可不是那種喜歡憑空捏造的人。
光是通過這兩份圖紙,江堯便獲取了兩個重要信息:其一,早在那些家伙得到消息,準備進行求證以前,有個他暫時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物便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其二,那人不僅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消息,甚至還找到了他的藏身處,一旦對方不想藏著掖著,將這些關(guān)鍵的消息給完全泄露出去,自己必定會迎來萬劫不復的境地——
多了個身患重病的妹妹,他沒有理由臨陣脫逃。
坦白說,要是跟從前一樣孤身一人,他還完全不用顧忌這些麻煩。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完全形成針對自己的包圍圈,直接收拾打包必要的物件,然后連夜離開這座城市暫避風頭,這個問題就能完美解決。
到底會是誰將這份標記過的地圖,送到了一個知曉些許內(nèi)幕的人手上?他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江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子鼠”那邊忽然再次開腔:
“大師兄,事實根本就不是宗主說的那樣,對吧?那個華夏第一劍他……”
伸出手示意“子鼠”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計較,江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聽我一句勸,‘子鼠’,這里面的是非對錯,不是現(xiàn)在的你可以去了解的?!?p> 好奇心會害死貓。要是像他一樣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面對江堯的三緘其口,“子鼠”整個人直接湊到了他的跟前。
“拜托,人家就是好奇嘛……說一下又不會死。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為了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
說到盡興處時,“子鼠”還不忘用兩只手比劃。
惡心心……不知為何,江堯莫名對“子鼠”這一親昵的動作感到反胃。
“這不是什么保密不保密的問題。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是去了解那些秘密的時候?!?p> 見“子鼠”的眼中的期望還沒有消散,江堯直接擺出了一副嚴父的架子:
“行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我希望從現(xiàn)在開始,我再也聽不到你,還有其他的人跟我提這件事?!?p> “嘁,真是掃興……”
待到“子鼠”埋怨完,江堯一臉嚴肅地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臥室里面。
“知道她是誰嗎?”
看了眼那個躺在江堯床上,仍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女人,“子鼠”很快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我不知道。她……她不是應該早就死了嗎?”
望著女人那張如白蓮花一般純潔無瑕的臉蛋,“子鼠”一度覺得自己的眼睛在欺騙自己。
就跟當時的江堯一樣,他本人也是親眼目睹了她的死亡,甚至還有幸去參加了她那并不奢華的葬禮,看著對方經(jīng)過炙熱烈焰除雜后的骨灰入土為安。如今熟悉的面孔再次于現(xiàn)實中還原,他怎么可能不會感到后怕?
對于“子鼠”在得知這一消息后,表現(xiàn)出了類似見了鬼的反應,江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很明顯,包括自己在內(nèi),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來歷。
“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那家伙找到了一個跟她幾乎百分百相似,足以以假亂真的替身?或者說,她其實有個我們誰都不知道的孿生姐姐或者姐姐?”
“子鼠”對江堯提出的假設很不看好:
“……你怎么不直接說她是她的克隆體呢?”
真正的她有且只有一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在他們的記憶當中,沒有任何人可以頂替掉她的地位。
江堯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必須得想個辦法弄清她的身份才行。我總覺得,我的暴露跟她的出現(xiàn)脫不了干系?!?p> 早點弄清跟她有關(guān)的謎團,有助于他揭露必須要盡早知道的真相。
見自己的師兄有刨根究底的打算,“子鼠”當即來了興致。
“那大師兄,你有什么好主意?”
江堯滿臉憂愁。他舉起一只拳頭,試圖將自己腦子當中的空白給敲走。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做個DNA鑒定?”
這樣的提議當即遭到了“子鼠”的反對:
“問題是,她當時就被燒成灰了,時間上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我覺得現(xiàn)在就算是DNA鑒定也不一定能給出什么有用的結(jié)論。最重要的是,自從她死了后,宗主就安排了他的親信到她的墳上駐守,難道你覺得我們當中有誰能瞞過他們的耳目,去取一點所謂的樣本拿來檢測?”
當然,如果是換成曾經(jīng)的“刃皇風”,興許還能有一舉成功的可能。
身子倚靠在了臥室的門框上,江堯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派人過去守墳……呵,那老家伙不是向來都無情無義?怎么這次會突然想到給一個死人安排貼身侍衛(wèi)了?”
為一個早就故去的人搞這么大的排面,江堯很難不懷疑宗主此舉的背后是否另有所圖。
畢竟是江堯的師弟,“子鼠”有那個慧根,很快也洞察到了其中的蹊蹺所在。
“誰知道呢?也許他是想掩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是一番深入的探討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臥室。當無意間看到了江堯豪華版的游戲艙時,“子鼠”的眼中立馬大放異彩:
“嗯?大師兄你居然也在玩《率土之爭》?”
一向?qū)毠?jié)問題很有感知力的江堯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你說‘也’是什么意思?那老家伙什么時候舍得讓你們沉迷網(wǎng)絡了?”
“子鼠”微微一笑:
“事實上,是‘梟龍’對他很感興趣,我們可沒有那個機會去苦中作樂。不過,這個消息我也只是聽說,并沒有什么實際的證據(jù)。所以大師兄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當成個笑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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