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喬以在一家民宿住下。
真幻門在外的弟子都回來給師父吊唁,客房都不夠住,喬以作為外人更不便留宿。
躺在床上,喬以想著阮香夢的話做了一個決定,殺王杰。
喬以的一切計劃都是通過聯(lián)系王杰讓他跟王宏等人商量,只有他知道賴紅花的死是喬以指使的,等喬以正式對付王家的時候難保他不會把這事透露出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要做這件事就不能讓零組的人發(fā)現(xiàn),即便王家人罪該萬死,可喬以沒有執(zhí)法的權利,就算他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也是要以制服為主,所以不能選擇零組的人。
那么就只有選擇朋友了……不,或許還有第三個選擇。
星期六喬以回了易安,他要再去地宮一趟,從阿輕的記憶里喬以想到一支可能存在的力量。
前世死后安置在地宮,阿輕叫人把地宮封死從此等待前世兩千多年,但是等待前世的不止阿輕一人,還有前世的一部分下屬。
人死后魂體并不能永遠存在,也會有消亡的一天,不想徹底消亡也可以選擇投生開啟新的生命,至今喬以只見過阿輕一個存在了千年以上的魂體;活人倒是有兩個,一個老代主,一個血姬,血姬也不算活了千年以上,她是魂體和身體被前世以秘法封存至今的。
既然阿輕沒有消亡,其他人也有可能。
前世的手下基本都是他一個個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實力皆不在阿輕之下,事實上阿輕在前世的隊伍里算弱的,她只是個貼心的侍從。
再次進入地宮,血氣又滲透出來不少,不過比起封印之下只是九牛一毛。
“你差不多兩個月沒來了?!毖Э侦`悅耳的聲音響起,“阿輕醒了么?”
血姬已經(jīng)能隔著封印給他傳話了。
“沒有,我叫不醒她?!毕肫饚状伟绯裳В瑔桃杂行┖ε?,血姬也不是個善茬,他鎮(zhèn)定了一下試探道:“你快沖破封印了?”
血姬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道:“隨時可以,但我不能。”
“為什么不能?”喬以大驚,隨時可以是什么概念?就是她隨時都能殺了喬以。
“因為他用我的四個侍從作為封陣陣眼,我若強行沖開,她們必定魂飛魄散。”
啊,還好還好。
喬以放心之后開始在地宮的墻壁上摸索,“你也別急,前世愛你如癡,遲早有一天會放你出來?!?p> “可他為何如此待我?若阿輕醒著,她興許知曉緣由?!?p> 喬以隨口回答,“阿輕不知道,前世什么都沒跟阿輕說,只讓她等。”
血姬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嗯?血氣還能感應到喬以的舉動?
“我在找地宮其它地方的門,你知道么?”
地宮雖然不見風,但多年下來墻壁還是有些損壞,不好找了。
血姬沒有說話,操控血氣聚集在幾個地方。
“謝了?!眴桃栽谝粓F血氣處摸索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一條細小的縫隙。
上學的時候老師說金字塔的縫隙連刀片都插不進去,地宮的縫隙也不比金字塔差。
喬以找出石門的輪廓,按照阿輕記憶里的方法啟動機關,卻被一層結界阻擋。結界并非紫氣,是普通的源靈布下,但比阿輕全力之下的結界還要堅固。
在喬以想辦法解開結界的時候,血姬問他:“你身邊那個文彌在哪里?什么時候帶她來見我?”
喬以愣了一下說:“她進不來,可能是前世不讓。”
血姬再沒說什么,喬以繼續(xù)嘗試解開結界,但許久不見進展,強攻他的實力不足,融入紫氣反而被結界吸收利用,這是一道沒有人維持卻時刻都在運作的結界。
“我來助你。”血姬說話時,地宮內(nèi)所有血氣凝聚成一把半凝視的血色細刀。
這把刀喬以在阿輕的記憶里見過,名叫血髓,被人稱為妖刀,與前世的另一把妖刀殘骨本是一體。
血髓凝聚成型,喬以急忙讓開,妖刀血髓奪靈噬魄,前世就是因為幼年時被血姬在胸口捅了一刀,至死都無法恢復,靠秘術才能維持活命,落的個終身傷病體弱。
這把就算不是正版血髓喬以也不敢輕易嘗試。
“血髓——噬靈?!?p> 血刀一斬,喬以頓時感受到了無比強大的刀意,要是張狂正面接下這一刀,不死也要重傷。
只聽咔嚓一聲,眼前的結界破開三米多長的裂縫。喬以無可奈何的結界,人家只是隨意一刀……看來血姬就算不沖開封印也能隨時殺他。
“結界在自動修復,你有半盞茶時間?!?p> 一盞茶差不多十分鐘,半盞茶就是五分鐘,時間也太短了。
喬以本來還想進去好好參觀一下,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冒不起那險,他現(xiàn)在也沒法看時間。
源靈順著裂縫散出去,喬以無差別的傳出三個字:卬在此。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動靜,喬以重復一遍還是沒動靜,又幻化成前世的樣子還是沒用。思來想去,喬以重新幻化了一身黑袍,左手隨意的舉起,中指上多了一枚蛇形指環(huán)。
這次不用喬以傳話,馬上就有四團黑氣以閃電之勢來到他面前,其中一團最大的很快凝聚出大概的人形,與黑狼徐翰相似的黑氣,濃度更甚,不過還遠達不到惡體之一嗔體的標準。
另外三團要弱很多,加起來也不如徐翰,凝聚了半天也無法成型,顯然殘缺的嚴重,憑一股執(zhí)念才能留存至今。
第一團黑氣也只能凝聚出大概的人形,也有小部分殘缺,無法辨別模樣,更不能知道是阿輕記憶里的哪一個手下。
這時結界愈合的只能通過一只手,喬以粗略算了下時間,剛過三分鐘。
幸好沒進去啊。
突然,喬以感應到結界那邊緩緩走來一個滿身都是各種疤痕的男人魂體,和阿輕一樣完整的魂體,他也有黑氣,卻是內(nèi)斂中無意的散發(fā)出來,絕對達到了嗔體的標準。
喬以只是源靈感應到一瞬間就被他嚇的忍不住一顫,仿佛看到了地獄殺出來絕世兇魔。
“那是……連楚?”喬以聲音略微有些發(fā)顫。
該死的,前世到底培養(yǎng)出了什么樣的存在。
“嗯,是他,還是那么討厭。”
“他出不來吧?”
“不一定。”血姬遲疑道,“他除了悅和的話誰也不聽。”
“連你的也不聽?”
“不聽?!?p> 呵呵,肯定是被前世深度洗腦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連楚要開啟石門打破結界,喬以略微放下心來指著那團人形黑氣問血姬:“你能認出它是誰么?”
血姬不悅道:“容貌都沒有怎么認?他的病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認得?!?p> 嘿,還傲嬌了。
人形黑氣似乎只對蛇形指環(huán)有興趣,指環(huán)在哪兒他的頭就偏向哪兒,不說話也不行禮,跟呆滯的傀儡一樣。
喬以問他名字他像沒有聽到,也不給任何回應。
血姬道:“怕是早已沒了自主意識,僅憑一股執(zhí)念殘存至今已是很不易了?!?p> 得,這次來目的沒達到不說,還被前世的手下嚇的半死,唯一的收獲也就是這幾團散碎的嗔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