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送走衛(wèi)莊的明輝繞了一圈小路再度回到了韓非之前所在的偏殿。
看著還在一邊玩撲克牌一邊鍛煉腦力轉(zhuǎn)速的二人，明輝無奈的搖搖頭，這就是高瞻遠慮聰明人的壞處，誰也不服誰。
“墨鴉那？”
白亦非沒抬頭，韓非的牌術(shù)確實很強，他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我讓他先回去休息了，畢竟時間不早，明天還有一場拍賣會需要他主持。”
明輝將長袍罩在座椅之上才坐在案桌左側(cè)，看著這場你來我往的牌術(shù)對決。
“不考慮開家店做成細水長流的方式反而用拍賣這種方式？這不太像你風格，這次怎么突然選擇做一錘子買賣了？”
“你等會在和我聊行不行，這局對決關(guān)乎到他愿不愿意和我切磋一次，你很吵啊！”
白亦非抬頭，暗紅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不耐煩。
“我要是不吵你一下，你又怎么會抬頭看我？”
明輝抬手搶下白亦非手中的撲克牌
“不抬頭看我有這么一瞬間的分神我又怎么代替你和他玩這局關(guān)乎你能不能和他切磋上的撲克牌局？”
明輝甩出五張撲克牌
“我接替他順便這局牌面全換，你沒意見吧？”
抿著嘴角，深呼吸了一下，韓非看著都已經(jīng)自顧自進行換牌的明輝突然把牌一扔，干脆利落的表示我不和你玩了的含義。
趁著白亦非不熟悉這種牌的規(guī)則又不像他知道完美洗牌的奧義，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給學習能力超強的白亦非下了一個套，轉(zhuǎn)頭就被明輝這么橫插一腳，真當他是沒點火氣的泥人嗎？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有什么意見，你就是嫌棄給我找的麻煩還不夠多是不是？”
同樣把牌一放，明輝看著坐在對面沒有好臉色，罕見鬧起脾氣的韓非
“我也沒想到衛(wèi)莊真的那么頭鐵，我都勸過他啦，他不聽能全怪我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什么樣，今天已經(jīng)算是十分的很給你面子了，我可是特意配合你演了這出戲。”
揍了一頓衛(wèi)莊又暴打了一遍韓非的明輝恢復平常心態(tài)為自己辯解著，
他真的很委屈很無辜好不好！
韓非又不是沒見過那些讓他心情不好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場，這次又是給韓非治傷又是幫他圓謊又是送了衛(wèi)莊一圈打消他最后的那點疑心，明輝覺得要是有個三好青年獎自己都得給自己頒發(fā)一個！
韓非被這強詞奪理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我真是謝謝你這么貼心??？”
“不用客氣，咱倆的關(guān)系我力所能及的時候還是會盡量貼心一點的，畢竟這個麻煩是我惹出來的，只是你真的確定要這么一路走到黑了嗎？”
明輝看著韓非手邊的暖手爐，目光微垂
詫異的看著將話題帶到這里的明輝，韓非以眼神示意自家老板“這還有個外人那，你確定要在這里談這個話題？”
白亦非坐在一邊，老神在在。
只要明輝不趕他走，他絕對會一路旁觀到底。
雖然有些猜測，但他對自己的猜測都不算很滿意，始終差了點連接所有真相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他唯一敢肯定的就是韓非和明輝的關(guān)系肯定不只是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明輝救了死亡的韓非讓其作為劍靈得以復活那么簡單！
“無所謂，他聽就聽吧，反正他不會說出去，而且我今天過來本身就是想和你談?wù)劻魃澈鸵鼓坏年P(guān)系走向，他在這正好也省的我等會再跑一趟，之前被衛(wèi)莊那么一打岔才耽誤到現(xiàn)在”
將暖手爐塞到韓非掌心，摸著即便是處在溫暖的室內(nèi)也仍然怎么捂都捂不熱的冰涼手指，明輝又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確定要這樣一路走到黑嗎？”
韓非偏過頭，避過了明輝深沉又凝重的目光，輕輕點點頭，他嗯了一聲作為自己的回答
他就知道韓非會這么選擇，他心中有兒女情長但還有民族史詩，更有屬于自己的傻瓜式堅持，這是他永遠學不會的權(quán)衡利弊。
“我和衛(wèi)莊說了一些關(guān)于你身體狀況的事?！?p> 明輝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看韓非臉上出現(xiàn)焦急的表情，不過捧著暖爐的韓非只是面帶笑意絲毫不慌。
這種嚇唬人說話只說一半的毛病是明輝的惡趣味之一，他相信明輝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說了他生命力衰竭又能如何，不該說的不能說的明輝肯定是一個字都不會和衛(wèi)莊說。
切了一聲，明輝嘟囔了一句無趣。
聰明人就這點不好玩，還是白鳳那種純情小少年逗起來有意思。
“衛(wèi)莊那邊已經(jīng)沒有問題，逆鱗劍靈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解釋，我確實沒和他說任何多余的話，但是你也應(yīng)該知道，奇跡之所以為奇跡，就是因為它不會連著發(fā)生兩次?！?p> “我知道，所以、抱歉，我，，”
韓非笑容苦澀，他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很傻，但是他沒有資格剝奪屬于另一個自己的人生。
“抱歉？你向我道歉做什么，你又沒有對不起我?！?p> 韓非摸了摸鼻頭，有些惆悵
“因為我又讓你失望了?！?p> 這個回答讓明輝愣了一下，看著這個雖然只和他相處了十年多點卻讓他總是忍不住為其一次又一次破例的的俊秀青年，明輝搖搖頭感慨一聲
“正是因為你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所以你才能站在我的身邊，得到我一次又一次的破例?！?p> 這個答案也讓韓非愣了一下，隨后他笑了，像是山澗的春雪消融，清泉流淌，溫暖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被老板當了十二年的路人甲，終于在今天得到了他的第一次認可。
“所以我的問題談完了，衛(wèi)莊那邊也告一段落，你剛剛說想和我談一談流沙和夜幕的關(guān)系走向的這個問題？”
流沙也好，夜幕也好，就像他看不慣白亦非那冷酷衡量利弊的行事作風一樣白亦非同樣也看不上他總是在不應(yīng)該糾結(jié)的事情上心生憐憫，但他們兩個實際上都非?？酥?！
現(xiàn)在的韓國雖然談不上風平浪靜，但也確實是在向積極地一方面告訴發(fā)展，他們兩個最大分歧就是待人接物的處事風格。
白亦非認為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陽光照不到的陰暗面，正義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外表，道德不過是招搖過市的門面，最終能審判罪惡的只有罪惡本身。
韓非則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應(yīng)該有所保留，道德和正義，微弱的“人性之光，這個世界總會多出那么一種救贖的可能性，值得我們敬畏的，除了是頭頂?shù)男强者€有內(nèi)心的道德律令。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夜幕和流沙打起來就是標準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剛得罪完嬴政又坑了一次羅網(wǎng)，韓國內(nèi)部要是自己先亂起來，估計嬴政做夢都會直接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