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莊,韓非卡著飯點準時的過來蹭飯。
五月份的新鄭還未產生太多燥熱的氣息,因此明輝選擇帶著韓非直接在庭院內就餐。
韓非的身上一直帶著一種很強大的感染力,一頓飯大部分時候都是韓非再說,明輝在聽,偶爾他會接上兩句。
兩個人聊著一些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懂的話題。
在這個世界,韓非確實稱得上是明輝唯一相交多年的老友,很多事情,很多諧梗只有韓非能接上,就像是之前交給紅瑜的那首不可能的impossible英文說法,就只有韓非才知道。
“血衣侯快回來了,前些日子已經(jīng)有消息傳來說他的部隊距離西門已經(jīng)不遠,最多再有兩日就會回到新鄭”
這么多年過去韓非早就戒掉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貴族禮儀。
明輝“噢”了一聲算是表示自己已經(jīng)知曉。
“兀鷲的位置我也已經(jīng)探查清楚,就在將軍府的地牢里面,不過他的狀態(tài)不太好,我有點擔心他撐不到天澤大肆作亂的時候?!?p> 在韓非的計劃中活的兀鷲比死的兀鷲要更有用一點。
“姬無夜應該不會讓他死,你現(xiàn)在其實應該擔心姬無夜會不會派人二度探查紫蘭軒”
明輝夾了一塊蔬菜沙拉,他的心思沒在這些破事上,矯情的人正在內心感慨沒有空調和風扇的古代天氣真是有些難熬,他還有點想念移動冰箱白亦非。
“已經(jīng)去了,不過還沒動作,這幾天紫蘭軒附近多出來很多形形色色的探子?!?p> “你又要釣魚執(zhí)法了?”
“怎么能說是釣魚執(zhí)法,我這是順勢而為,靈感還是老板你給我的”
正是因為之前明輝和他在紫蘭軒下棋那時候說的話才促成了今天這場順勢而為的布局。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想法”明輝贊揚了一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韓非的計劃猜的七七八八。
韓非這是準備給姬無夜提前扣上謀反的屎盆子。
“實際上我是準備一鍋端的,但可惜老板你恐怕不同意”
不同意我對血衣侯動殺手。
“老板你能告訴我你為何對白亦非如此差別對待?”
“差別對待嗎?比起你來我覺得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明輝還真沒覺得自己對白亦非另眼相看,天才他見得多了,能走到最后的天才才值得他去另眼相看,在此之前都是路人甲。
他對白亦非態(tài)度不一般不過是因為那句別殺他的留言罷了
有些事情還沒徹底水落石出明輝需要他活著,像上一世的兀鷲那樣心急火燎的把劉意殺了最后對著空箱子傻眼的情況明輝可不想經(jīng)歷一次。
韓非:“.....”
沒毛病,老板對他確實很寬容很大度,他和老板的交情也確實更為特殊。
繞過這個話題韓非夾起一塊方方正正的鮮肉腸粉,滿口的爆漿帶帶給韓非一種由內而外的滿足感。
“你找到的這個廚子手藝真的不錯”韓非不由感慨道“米漿制皮,透明彈滑,醬料鮮甜,肉餡兒鮮香”開個連鎖酒店絕對能征服現(xiàn)在大部分人的味蕾
“是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在廚道上他的熱枕和天賦應該不會比庖丁低”明輝給出了自己中肯的評價。
“聽你說年紀大了點我總有種奇怪的違和感”韓非如同陳年舊友一般非常輕快地吐槽著
老板到底多少歲了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但是他問過老板娘和他們的女兒,每次問完都是表面看似笑瞇瞇,實際逮到機會就坑他一下,還說著淑女的年齡是秘密這種話。
再配合上從伍德那得來的情報,韓非猜測這一家子起碼都是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
至于這一家子還是不是人,又為何選擇人形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范圍內,韓非也不得而知。
他只能說從生理結構和心理承受力來看他們和人別無二致。
“那我們來說點沒有違和感的話題,你天天來我這蹭飯的飯錢你準備以什么樣的形式給我?”
眨巴了兩下水光瀲滟的桃花眼韓非磕磕巴巴的問道
“老板。。錢。。錢啊,你這店的日流水頂我一個月的入賬,錢什么的,,,老板你應該并不差吧?”
“恩,確實不太差,所以。。。”
所以?
聽到這半句所以韓非就感覺要遭,他完全想不出來飯錢應該怎么付,尤其是這種遠超這個時代口感的美味菜肴,在某些人的眼中這種飯菜可謂是千金不換的。
明輝沖韓非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神色中也帶上了一點罕見的興奮
“所以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千金難買我愿意的理論嗎?”
韓非:“。。。。記得”
果然能讓老板露出這種感興趣神色的東西,還用上了理論這種詞語。。。
“飯錢就以愉悅來交付?!?p> 和普通人玩博彩實在是太沒意思了,簡直是欺負小朋友,還是和韓非這種聰明人玩起來有意思。
韓非扶額,果然是博彩游戲,愉悅至上的享受風格。
“這個年代很多道具都未現(xiàn)世,這方面需要老板你自己來想辦法,而且一天只能玩一種?!?p> 韓非提出來兩個限制條件,不過這兩個條件都比較寬松,之所以一天一種也是為了他的腦細胞不死的太多。
明輝不是對博彩感興趣,明輝是對沒有辦法預料的事情感興趣。
而博彩是最容易讓明輝感受到不可控感覺的一種游戲。
在加上人類非常富有創(chuàng)造性所以全新的游戲規(guī)則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時時刻刻都在誕生,經(jīng)典數(shù)不勝數(shù),韓非還記得明輝當時和伍德的第一面就是在一艘船上共同參加了一場名叫欺詐游戲的GAME。
“好”
明輝答應的很迅速也很果斷,他這段時間都快閑的長毛了。
一頓飯吃的還算歡快,韓非開始低頭收拾起碗筷,兩人的最后一句聊天韓非說的很輕
“其實,這里,只要你愿意也會很不錯。”
“你是在擔心?還是真舍不得我?”明輝微微側頭看向韓非“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
他這種人應該早點離開韓非的世界才比較讓他放心才對
明輝就像是懸在這個世界上空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無論是韓非還是他自己都對自身有著深刻的認知,一個弄不好沒準這個世界就會變成一片死寂。
虛空才應該是他的歸屬。
韓非的目光有點落寞,自嘲的笑了下
“可能是接觸久了所以會有些不習慣,有些下意識的懷念?!?p> “等你忙起來就不會這樣了?!?p> 明輝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所以沒有正面回答韓非這個問題。
因為明輝永遠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終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時間或早或晚或長或短,等明輝離開的時候韓非也許還活著也許早就成為一座青冢。
沒在繼續(xù)這個話題,韓非安靜的刷著碗。
他最近確實比較閑,兀鷲在姬無夜手里,目前被全城通緝,而姬無夜忙著盯梢紫蘭軒,審訊兀鷲和找劉意麻煩。
韓非的下一計劃就是等待血衣侯放出天澤,只有那樣才能有機會把百越之地這個韓王不想在聽到的四字禁區(qū)扣在姬無夜頭上并且將謀反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
現(xiàn)在的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也只能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