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理論很超前,甚至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居然這么光明正大的談論男女之事接生繁衍?!?p> 白亦非喊來念端當然不單單只是為了治療腦子有病這種誰都不信的理由,他是讓念端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
有些事身在局中總不如外在的人看的透徹。念端是醫(yī)家的宗師,一身醫(yī)術絕頂高明,如果明輝的治療有問題念端不會看不出來一點端倪。
“你這是看不上這方面的話題?覺得這方面比較下九流?”明輝問道
“曾經有些,現在更多的是驚訝。”
白亦非這點上到是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他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大部分人可望不可即的頂點,所了解的也多是諸子百家的文化內涵兵法陣道,對這些看不太上也在情理之中。
甚至就連現代社會又有幾人能夠不帶一絲齷齪之心的去談論這些事情。
但植物的雜交,動物繁衍甚至是人類的結婚生子這種在所有人看起來順其自然的事情往大了說是可以關乎一國之繁榮的。
君不見袁伯伯的雜交水稻解決了多少人餓肚子的問題?
牛羊肉豬雞這些最常見的家畜美味為什么永遠吃不滅亡?
女子生育在古代堪稱過鬼門關,完全聽天由命,韓國地小人也少,兵強馬壯捍衛(wèi)家國的前提就是有足夠的人口基數。
一場戰(zhàn)爭打下來除了燒錢還燒人,戰(zhàn)國時期七國紛爭,今天和鄰國連縱明天又要抗橫,只要戰(zhàn)火燃起,打個幾次下來韓國本就弱小,最后怕不是剩下的都是襁褓里的小娃娃了。
“你倒是坦然,只是理論終歸是理論,想要實現這些起碼還需要幾代人的努力?!?p> 白亦非默默的想到明輝提及的那個其樂融融子孫滿堂的未來。
就算未來人口基礎逐年增長,遍地稻禾,想來他也是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的。
畢竟他已經不在年輕。
“傳聞都言鬼谷怒而天下驚,如果你選擇入世,我想你造成的動蕩不會比所謂的鬼谷弟子少多少,我甚至能想象七國會因為多了一個人而出現常人難以想象的格局變動?!?p> 明輝實際上并沒有交給念端過于高超的醫(yī)術,他只是糾正了一些這個時代的錯誤認知還有一些比較正常通俗易懂的理論知識。
過于超前的理念很多時候只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反效果,就像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一樣。
但哪怕僅僅是這些也足夠這個時代的人用冒著金光的眼神去將明輝當做難得一見的棟梁之才。
白亦非并不是個驕傲自滿的人,他只是久居高位所以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而站的高了自然面對很多事情就越發(fā)的感覺稀松平常。
并且高高在上實際上從來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高高在上的人還能靜下心來選擇研究常人看不起的東西。
“承蒙夸獎,不過你的雪衣堡我呆的還算舒服,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待到今年年末”
“不出意外?呵呵,那么什么情況稱得上意外?我舍不得你走算不算意外?”白亦非換上了他最慣用的溫柔蠱惑語調。
“你舍不得我可不算意外,我估摸你應該巴不得我永遠留在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的囚籠里,以那種骨折后痊愈手臂和腳踝再也使不出力量的狀態(tài)為最佳?!?p> “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血腥殘暴的形象嗎?真是讓人傷心”白亦非搖頭嘆息了一下“如果你要走我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舍不得你。”
“你是擔心我離開過久沒人幫你維持體溫,其實你可以繼續(xù)用你的老辦法,我只是準備去新鄭看幾場戲,你我或早或晚都會在新鄭再次見面的?!?p> 明輝直接給出了答案,白亦非舍不得的可不是他,是他能夠幫助他維持體溫快速提高實力的能力,還有他這個人背后代表的含義。
只不過沒有絕對的把握前白亦非并不會和他翻臉,文武雙全的惡陣營之人都有這種隱藏屬性,和德才兼?zhèn)涞纳脐嚑I主角不一樣。
聽了明輝的回答,白亦非帶著磁性的聲音嘆氣著:
“你可真是狠心,那樣的青春年華,那樣充滿著生命的歡快樂章就因為你此刻的決定也許就又要為此開始凋零了”
明輝慫了慫肩,不置可否。
這亂世中那天不死人,更何況那些死去的宮女未必不是自愿的。
一條命換一大筆余生不愁的財富和可能的飛黃騰達,看起來也不虧。
“你要去新鄭看什么戲?你也喜歡看戲?”
白亦非知道新鄭中最喜歡看戲的人是一對姐妹,一個伴隨在如今的韓王安身邊,是一個小心謹慎頗為聰明的小狐貍精,一個是如今左司馬劉意的夫人,狐貍精的姐姐胡雅。
至于明輝,他其實很懷疑明輝看這種咿咿呀呀的戲曲會不會看到睡著。
這種東西白亦非覺得催眠效果比熏香更優(yōu)秀
“年度大戲,近距離當一個吃瓜群眾。”
鬼兵劫餉,火雨瑪瑙,百越難民,秦使被刺,南陽賑災都是動漫中已經出現過的劇情。
雖然現在有了他們的干涉導致韓非死了之后又帶著記憶回來了,這些所謂的劇情不一定會照搬照套的發(fā)生,但有句話叫做該發(fā)生的一定會發(fā)生。
人禍導致的南陽旱災沒了人可以有天災。
秦使可以被救下來也可以突然死于暴疾。
百越的出現可以是夜幕放出來的也可以是監(jiān)獄年久失修突然出現意外。
軍餉不可能不運輸,韓非想要改變這些,把韓國這艘破船變成能揚帆遠揚的巨艇可不容易。
沒看白亦非這些年撞了多少次南墻還不是在既定的軌道上越走越遠嗎?
吃瓜?群眾?
白亦非沒聽過這個詞。
吃瓜他懂,群眾他也懂,可吃瓜群眾是什么意思,普通的群眾可吃不起瓜。
這年頭瓜果還是很珍貴的,但高貴冷艷的血衣侯怎么會直接問出來所以他拐了個彎“只是吃瓜群眾?”
“目前是這么打算的,如果沒有不長眼的人惹到了我的頭上我應該不會選擇入世去強行改變什么。”
明輝思索了一會,他還是覺得盡量求穩(wěn),雖然不需要茍但該有的謹慎和小心還是得保留,仗著拳頭大亂搞一通搞不好沒等他找全線索這世界就把他拉進黑名單然后一腳把他踹回虛空之中。
白亦非不動聲色,不是再聊吃瓜的問題嗎,怎么又跳回入世的問題上了?
明輝果然腦子有病還一天天的覺得自己特正常,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病都說自己沒???
“我很好奇,你是在擔心什么?還是講究道家的順其自然無為不爭,你是道家一派的人?”
無欲無求?
還是擔心亂動手引發(fā)某些不可知的影響?
那些杯子還有他展示出來的東西都被局限在一個非常小的范圍之內,根本沒有流傳開來。
而且明輝的實力也一直奇奇怪怪,上限難以判斷,下限他卻是見過,居然會因為道路不平而摔跤。
“不是,我自學成才”
諸子百家的思想內涵上如果非要明輝選一個最看好的那確實是道家,道家莊子一生追求順其自然和打著‘霸道’,‘王道’的儒、墨、兵、法、名甚至是喜歡強辯的鬼谷都不一樣。
莊子認為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導什么,規(guī)定什么,以有限的生命去極端的追求無窮的知識、利益,而忽略身邊一切的美好這是滯礙郁滯的。
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發(fā)展規(guī)律,這就是‘道’。
這種無為而治,并不是指無所事事和不作為,而是要講究順其自然,按照自然的方式生存和治理國事。
總結一下就是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只是祖師爺之所以被稱為祖師爺就是因為人家的境界是后輩弟子拍馬都趕不上的,現在的道家居然因為爭論對‘道’的理解而分裂成天宗和人宗真是可悲。
明輝直接否認了白亦非的猜想,他不會加入任何門派,諸子百家都只有一部分讓他欣賞,他信奉的是他自己。
“你最近好像蠻閑的,沒事就跑我這聊天談心,真的這么閑不如早點把麻將牌弄出來?!?p> “打磨,雕刻,彩繪,燒制總得需要一些時間,用你自帶的那些其實也挺好?!?p> 白亦非不是個勝負欲很強的人,他只是掌控欲強,但明輝弄出來的新型賭具確實是很有趣,有著欲罷不能的感覺。
“我不介意你一直輸。”
是誰說他一直出老千所以不用他的牌要重新做一副出來?
矯情!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