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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尋名

第十一章 云霄一扇

浮生尋名 谷舍得 1302 2022-05-21 23:57:39

  英雄樓中,“鳴不平”對上“云霄一扇”。光是這響當當?shù)拿?,便該引萬人空巷,傾巢圍觀了。

  東方不平自幼崇尚俠客,喜好打抱不平。五嶺真人見此子聰慧,為人剛正不阿,深得他喜歡,便收為徒弟。

  他年紀輕輕便下山行俠,一路懲惡揚善,俠名遠揚。每到之處,惡人望風而逃,百姓無不簞食壺漿,厚禮以待。

  坊間傳說這位大俠愛惜俠名勝過美人。據(jù)說東方不平年輕時,機緣巧合救下青樓名妓。男兒俠骨柔腸,女子貌若天仙,兩人很快相戀。世人對此頗有微詞,傳到師父五嶺真人耳中。他顧及師門臉面,不得不撇清關(guān)系。如今他已過而立之年,仍未婚娶。

  說回劍招,五嶺真人早年間自創(chuàng)兩套劍法,是其平生得意之作,但一直想不出合適的名字,以及傳承人選。直到他收下東方不平為徒,將兩套劍招和名劍照膽都傳于他。

  東方大俠行走江湖時日稍久,武功招式卻無名號,五嶺老人特許他為這兩套劍招命名,他便給兩套劍招分別取名“蕩寇”、“清平”,不失豪氣,也有幾許柔腸。

  相比之下,肖云的名聲便有些狼藉。他出身貧寒,不喜筆墨,偏愛武功。常從狗洞里看武師教貴家少爺習武,為此不少挨打。

  偷學武功乃是武林一大忌諱,但武師對他的天賦甚是滿意,便收他為徒,傾囊相授。

  肖云學成武師所有功夫,仍不滿足,他貪求奇門異術(shù),收集百家武功。最終與武師鬧翻臉,便出走師門,一路云游。

  或是利誘,或是豪奪,只要能學來一招半式,各種手段都不在話下。幾年前,他自創(chuàng)一套功法,此法以扇為媒,有侵襲對手筋脈之能,名曰“妙玄扇法”。

  阮清明與梁亭和商定,若是黃柯出手,他二人便要有一人上場相助。年紀小的梁亭和扭不過二哥,只得答應留下,看護白璃攸。阮清明則兩眼放光,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眼看太陽西斜,白璃攸掛念與莫起會和,焦躁起來,幾次欲跑,都被梁亭和攔下。她威脅道:“小子,看在你們幫我的份上,我不想與你們動手,可你若再阻攔我離開此地,休怪姑娘不客氣!”

  梁亭和怯生生地回道:“姑娘,我勸你還是好好待在這里吧,師哥吩咐我們保護你,所以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白璃攸道:“我不需要別人保護,給我讓開!”

  梁亭和瞧她一眼,立馬紅了臉,只站在原地攔著,不再開口說話。

  白璃攸便要動手,忽然一股勁風襲來,場中兩位已然交手。

  東方不平尚未出劍,內(nèi)力已如排山倒海般壓向肖云,桌椅板凳像被狂風撕扯,瞬間散了架,朝肖云快速飛來。

  肖云看對方?jīng)]有出劍,便也不出扇,先拼內(nèi)家功夫。他的內(nèi)功融合百家之雜,非但沒有令他走火入魔,反倒使他更上一層樓。

  西域大荒江自東向西匯入西海,與中原江河自西向東而流不同。他參照江河運行之理,誘導其他百家內(nèi)勁,自經(jīng)脈逆周天循環(huán)。

  且說肖云使一招“吸星”之法,四散的桌椅竟被他聚成一團,輕輕一推,如有千鈞力道,筆直朝東方不平飛去。

  阮清明一眼瞧出其中端倪,道:“好邪氣的功法,師哥的內(nèi)勁竟然被他吸納為己用?!?p>  梁亭和立馬湊過來問道:“你說什么?那人使的可是吸星之法?”

  阮清明點點頭,道:“師傅偶然間提過一次,這種功法走的是邪路,吸納他人精氣為己用,短時間內(nèi)可大幅提升內(nèi)力,但若是壓制不了外來的真氣,便有可能引火自焚?!?p>  梁亭和道:“那他吸走了師哥的內(nèi)力,師哥現(xiàn)在豈不是相當于以一敵二?”

  阮清明不屑道:“哼,邪魔外道,雕蟲小技罷了?!?p>  肖云與東方不平有過多次交手,每次他總能拿出新的招式,與東方不平相持不下。

  肖云嘿然一笑:“東方,不巧在下游歷西域時學了這門功夫,便拿你試一試。”

  東方不平迎面對上凌空而至的木團,這股真氣之強遠超他所料,心中暗暗吃驚,變一招“斗轉(zhuǎn)星移”,依星辰運轉(zhuǎn)之道,將木團力道引至側(cè)旁。那木團撞在地上,硬生生將磚石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化作一堆碎屑。

  肖云嘲諷道:“堂堂東方大俠,卻不敢正面吃我這一招,不怕人恥笑?”

  東方不平道:“歪門邪術(shù)也敢拿出來言說?你且說,練這吸星之術(shù),需要多少無辜之人被你吸走內(nèi)力廢掉武功?”

  肖云哈哈大笑:“那些廢物拘泥于一家武功,守之若寶,生怕別人偷學了去,我來替他們發(fā)揚光大,何錯之有?”

  眾人一聽,原是此等邪術(shù),紛紛叫罵起來,肖云和黃柯倒是不屑一顧。

  “那便手底下見真章!”東方不平手握名劍照膽,輕輕一彈,寶劍飛出,只見人隨劍走,劍隨人舞,眨眼工夫他已逼近肖云。

  “唰”的一聲,肖云展開扇子,擊偏劍鋒,同時左掌攻出,與東方不平對上。

  先前白璃攸在這柄玄鐵扇上吃了不少虧,卻看東方不平對上這詭異的扇子,游刃有余。他撤回右手內(nèi)勁,換左手拿劍,凌空轉(zhuǎn)身,右手與肖云以快打快,左手執(zhí)劍自上而下挽個劍花。

  肖云不敢大意,揮扇擋住劍刃,手下功夫卻有些吃力。

  待東方不平落地時,兩人手上已過十余招。他頃刻換右手執(zhí)劍,劍影如紛紛落花,令人目不暇接。

  肖云卻悄然一笑,合扇畫圓,將來劍一一擋下。一時之間,場面上僵持不下。

  便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隨之一段木塊自舞臺處落在廳中。

  原來,白璃攸又要逃脫,被梁亭和阻攔,她出掌欲逼退梁亭和,熟料這梁亭和卻是只躲不攻。這一掌落了空,打在圍欄上,將欄桿打出一段缺口。

  無論白璃攸跑向哪個方位,梁亭和總能先她一步占住位置,白璃攸若是攻過來,他便或躲或防,擋住對方去路。

  幾招下來,白璃攸心頭越發(fā)急切,出掌也越來越凌厲。忽然間,先前那位遮面的舞女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梁亭和背后,劈掌砍下,梁亭和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阮清明也未察覺到舞女的氣息,若不是方才她放倒了師弟,此時他還在觀賞場中的打斗。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師弟,喚道:“二師弟,你怎么了?”又向舞女道:“你是何人,為何傷我?guī)煹???p>  舞女的嗓音如春風一般柔和:“清明,我怎會傷害亭和,他只是昏過去了?!?p>  阮清明奇道:“你認識我?你是……”他正思索著,舞女已攜白璃攸飛上窗沿。

  東方不平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分神看時,正瞧見舞女立在窗沿,回望此處。他一時怔住,只是一瞬,舞女便轉(zhuǎn)過頭,破窗而去。

  東方不平回過神來,胸前已添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廳內(nèi)一片嘩然。

  李捕頭大喊一聲:“那女賊跑了!”隨即率捕快沿一樓窗戶躍出,正撞見舞女抱著白璃攸在屋檐之上。

  肖云一擊而中,卻并不得意,看著東方不平身上的傷口,譏諷道:“呵,原來東方大俠竟是癡情之人,為了那女子,竟將生死置于度外?”

  東方不平并不回應,阮清明抱起梁亭和,從二樓一躍而下,道:“師兄,你怎么樣?”

  東方不平示意無礙:“清明,你帶小師弟去尋郎中,我去追他們?!?p>  阮清明道:“師兄,方才那女人認得我和三師弟?!?p>  東方不平點點頭:“她是沖我來的?!?p>  阮清明訝道:“師兄,莫非是她?”

  東方不平拍了拍師弟的肩膀,對肖云道:“今日算我先負一局,咱們改日再戰(zhàn)!”說罷便從窗中躍出,直追舞女去了。

  肖云并不阻攔,目送對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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