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京城的天氣時冷時熱,今天又恰好是雨夾雪,無比陰冷,雨夾雪打在地上變成一攤攤刺骨的冰水,淹沒著這些學(xué)生們昂貴的球鞋。
這操場最靠北的位置,有三個學(xué)生,一個高個兒一個矮個兒,還有一個不高不矮。那個子高一點的和個子中等的少年踩著積水,激斗羽毛球。
“我超!”就聽這么一聲,那個子中等的身形稍偏,意圖接球,卻不曾想步伐不穩(wěn),落得一個側(cè)翻,在那水中滾上了半圈。
待得那人起身,剩余二人就見其身側(cè)盡濕,想來一定不是很好受。
“你快回去吧,別感冒了,本來就穿得少,去屋里晾晾。”高個子說道。
那矮個子隨即打趣道:“這下是五體不勤,摔了個半身不遂,快回去吧!”
“這狗日的王竹間給哥們兒拿衣服也不知道拿哪兒去了,怎么還不回來,他早回來會兒,也不至于落得這般下場?!闭f罷,就見這不高不矮的少年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摸著后腦,趔趔趄趄地往教學(xué)樓走。
哪知走了一半路程,王竹間拿著衣服沖他飛奔過來。
“快和我回去!出大事了,張心垣在樓道里被女的表白了!”王竹間扯著脖子大喊道。
他不知道,他那大腦袋配上此時的動作與表情有種說不上來的喜感。
“啊?我就說那桂琪今天怎么三番五次地找張心垣,還是私事,還要當(dāng)面說,我早該猜到的!”希語桃邊穿外套邊說。
“哎哎哎,都要回去了你還穿什么外套,你不熱嗎?”王竹間疑惑道。
“擋一下丟人現(xiàn)眼的水漬,順便讓這始祖鳥的外套淋淋雨,哥們兒淺裝一個b?!毕UZ桃雙眼瞇成了月牙狀,熟人都知道,每到這時,他一定是在犯賤!
二人話不多說,直奔第一現(xiàn)場,剛上到四樓樓梯間轉(zhuǎn)角,就見那桂琪迅速跑開,想來是已經(jīng)被拒絕,只留下一臉烏雞鲅魚的張心垣。
張心垣看著剛上來感覺錯過一個億的二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傾訴這檔子荒唐事了。
“我超,還是來晚了!”希語桃繼續(xù)犯賤,調(diào)侃道。
“臥槽,你不知道,剛才那場面真是給我嚇傻了,我活了十六年第一次遇上這種,我不喜歡她!她怎么和我直接表白呢?”張心垣一臉無辜相。
“渣男都是這么說的?!蓖踔耖g一臉平靜,實則憋笑道。
其實,張心垣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為人正直,善良,嫉惡如仇,一身浩然正氣,有大俠之風(fēng)。
只是如今遇上個爛桃花,那姑娘死纏爛打,今兒個總算是攤牌了,果然被拒絕,落了個這般下場。
“張心垣!你牛逼啊,哥們兒怎么就沒遇到這么好的事兒,這世界上四大不可能你首先完成了個最難的?。 毕UZ桃笑道。
“哪四大?”王竹間疑惑道。
“被女人倒追表白,被霸王龍追著跑,被打回娘胎,被沖進下水道?!毕UZ桃臨時編纂出其余三大不可能,信口雌黃。
“那這么看來后三個都遇上,第一個也遇不上?!蓖踔耖g附和道。
二人看向張心垣,相視一笑。
“你們丫別貧嘴了,我也很無奈啊!最關(guān)鍵被好多人看見了!媽的,這要是一傳十,十傳百,都他娘的知道了!”張心垣少有地爆了幾句粗口。
“建議細說事情經(jīng)過。”希語桃又開始八卦了。
……
與此同時,桂琪正和她的那幾個閨中密友哭訴。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我明明覺得他也喜歡我啊,怎么這樣??!”桂琪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流,好似要將那整棟教學(xué)樓哭塌了。
黑口罩的閨蜜說道:“他有什么可值得你喜歡的,我們家桂琪這么優(yōu)秀,他是什么品種的豬啊,想拱顆好白菜?他和他那些兄弟們都一個德行,尤其那陳鼎堯,不喜歡人家也就算了,成天拿人家當(dāng)樂子,道德敗壞,毫無一點紳士之風(fēng),看他那副德行,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端著個司馬臉,誰給他的自信?”
“我看,這張心垣的人品,也就是吹出來的,桂琪這半年來對他的愛我們可是都看在眼里啊,狗男人怎么這么狠心,這般傷害我們的桂琪!”一旁的白口罩閨蜜應(yīng)和道。
“不許說他是狗男人!”桂琪帶著哭腔說道。
二位閨蜜見桂琪都這般說了,心道:“真是被那張心垣迷了心竅,沒救了?!?p> 那黑口罩的閨蜜說道:“我之前為陳鼎堯那個渣男準(zhǔn)備的斧頭今天正好用上,估計這會兒陳鼎堯也在張心垣旁邊,一塊剁了!”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但我們的確要去樓上看看那狗男人在看什么?!卑卓谡值拈|蜜被黑口罩的閨蜜逗樂了,當(dāng)即道。
“桂琪,你自己待會兒,平靜一下,我們馬上回來!”二人說完便結(jié)伴朝著樓上走。
桂琪對張心垣的喜歡近乎癡狂,沒人知道這究竟是青春萌動,還是那種真正意義的“愛”。
在其他方面,桂琪是出類拔萃的,作為一個女孩子,卻可以在理科上碾壓那些思維更活躍的男生,可見她邏輯性之強。
直到她在學(xué)院活動上見到了張心垣。
事情回到半年前的那一天,作為高一學(xué)生,桂琪與身在高二的張心垣被分到了同一組。
張心垣長相頗為英俊,身材高挑,穿著黑色襯衫,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目光如電,掃視同組的人后,端然坐了。
初入高中的桂琪見到那張俊逸的臉龐,下一秒便淪陷了,少女的眼神中流露著綿綿情思。
一見鐘情,大多是見色起意。
組員們都介紹完自己后,桂琪也知道了這少年的姓名——張心垣。她俏臉微紅,在心里將這三個字默念了十幾遍。她望著眼前這眉目清秀,文質(zhì)彬彬的夢中情郎,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些什么,但又想到身邊有許多同年級的人,緩緩閉上了那嬌嫩欲滴的粉唇。
第一次學(xué)院大會結(jié)束后,其他學(xué)生們都離開活動室,進行自由活動。
張心垣身為高二年級的學(xué)長,自然被學(xué)院長委以重任,只得留在教室,完成工作任務(wù)。
桂琪見四下無人,就知機會來臨。她悄悄湊到了張心垣的身旁,玉手輕輕拍了拍張心垣那厚實的肩頭,細聲說道:“心垣學(xué)長,你好,我是新高一學(xué)生桂琪,很高興認識你!”
張心垣先是一愣,他很好奇眼前這女孩接下來要說什么,隨即說道:“你好,桂琪學(xué)妹,有什么事嗎?你怎么不去和你的同學(xué)自由活動?”
“心垣學(xué)長,那個……我在這個學(xué)校一個朋友也沒有,我原來的同學(xué)沒有人來到這所學(xué)校,感覺自己孤零零的,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我可以加你微信嗎?你能有空的時候陪我聊聊天嗎?”
一番話說下來,張心垣心中隱隱有些同情眼前這小姑娘,但理智告訴他此事并不簡單!
如今高中已經(jīng)不似初中那般純粹,在這方面張心垣已經(jīng)見識頗多,眾多女學(xué)生都心懷不軌。
在這個不存在愛情的時代,不少青春萌動的高中生們將快餐戀愛奉為信仰,讓畸形的浪漫成為其至死不渝的誓言,肆意玷污著人類生命中那崇高的、最不可或缺的“愛”。
這一點張心垣顯然無比清楚,他并不愿意將自己的愛情隨意廉價的給予他人,更不愿意淪為他人進行戀愛攀比的基礎(chǔ)。
“哈哈,很高興能成為你傾訴的對象,桂琪同學(xué),不過我平??刹辉趺茨芸词謾C誒?!币泊_實是張心垣所說的這樣,由于住宿,他平??词謾C的機會可謂少之又少。
“沒關(guān)系的,心垣學(xué)長,只要我發(fā)信息你能看到并回復(fù),我就很滿足了。”桂琪在面對第一次失敗后也不氣餒,迎難而上地說道。
就在此時,希語桃與賀樹章扒著學(xué)院活動室的窗戶猛對張心垣招手。
張心垣見狀,心中不由得一喜,心道:“這倆哥們兒,總算是在關(guān)鍵時候幫上了一把。”
“那個,桂琪學(xué)妹,我朋友找我有點急事,我們下次活動再聊。”張心垣恨不得馬上逃離這“是非之地”。
就見那三個少年,勾肩搭背,揚長而去,空留下桂琪獨自站在原地,眼神迷離,思考著今晚要和張心垣說些什么,才能焐熱他那冷冰冰的心……
再說這黑白口罩二位閨蜜,急匆匆地沖上四樓,恰好撞見想上樓給陳鼎堯通報八卦的希語桃,希語桃定睛一看,見此二人來者不善,立即折返。
希語桃心道:“這下可不好說了!”

偊憙
高中生,隨便寫寫圖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