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這是看不起誰呢?
錢當(dāng)然是收了,但記不記得這位潘老爺就難說了。
主上正因為杜家的事,遷怒于潘家,如今也不過是利用潘家除掉玉衡和方寧罷了。
當(dāng)然,這些事男人是不會跟潘老爺說的。
潘老爺還沉浸在搭上貴人這條線的喜悅中,滿心以為有貴人護(hù)著,就能安然無恙。
殊不知,貴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段時間,暫且按兵不動。潘老爺也要小心杜家,杜家現(xiàn)在窮途末路,萬一狗急跳墻,可能會做出對潘家不利的事。韋家已經(jīng)咬了潘家一口,不能再被杜家撕下一塊血肉。”
“嗯,這件事我有分寸的。對了,怎么還沒有玉衡死了的消息傳出來?”
“玉衡是玉明復(fù)的侄子,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些什么吊命的藥,總要茍延殘喘幾日的。”
“不是說方寧的父親是神醫(yī)嗎?萬一請過來把人救回來呢?”
男人笑了笑:“那邊也已經(jīng)派人過去,方辭年到不了定和城。”
而說到不了定和城的方辭年,正在被尤安背著連夜趕路。
速度快得他都要耳鳴了。
但尤安絲毫不敢停頓。
他們是昨天開始出發(fā)的,如今已路程已經(jīng)過半,就等趕去約定的地方,把方辭年交給尤平了。
尤安也不知道自己主子到底在做什么,突然間讓他將方辭年帶到定和城。
他也不敢多問,而方辭年似乎也提前收到了主子的信,他表明來意后,方辭年帶上東西就跟他走。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約定好的地點見到了尤平。
“如此磨蹭?!庇绕匠林?,“烏龜都比你快?!?p> 尤安:“……”
比他快的那不叫烏龜,叫神龜!
“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尤安忍不住詢問。
“中毒了,生死不明。”尤平道,隨后看向方辭年,“方大夫,有勞你跟著趕路了。”
聽說司玉衡又中毒,方辭年哪里還坐得?。?p> “那咱們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狈睫o年著急地道。
他記得自己當(dāng)初已經(jīng)給玉衡解毒了,怎么現(xiàn)在又中毒?難不成是余毒沒清干凈?方辭年懷疑自己,他不可能犯錯,是有人要追殺玉衡嗎?
尤平點點頭,在方辭年身邊半蹲下,示意方辭年上來。
方辭年也不矯情。
他兩條腿趕路的話,趕到人都涼也到不了定和城。
尤安也想跟上去。
結(jié)果卻被尤平眼神制止了。
兩人也一起搭檔多年,早已培養(yǎng)出非同一般的默契。
這是要他返回同州城護(hù)著方家的人。
雖然已經(jīng)別的小伙伴在同州城暗中保護(hù),但尤安比他們更熟悉同州城,留在同州城是對的。
“你們路上小心。”尤安只來得及說這么一句話,人已經(jīng)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
尤安嘆了口氣,喃喃自語:“主子,你可別為了方寧連自己的命都搭進(jìn)去??!”
人間不值!
尤安站了一會,也跟著返回同州城了。
……
次日。
天一亮,方寧就去查看司玉衡的狀態(tài)。
陸知夏見方寧過來,便起身去了茅房。
司玉衡雙眸緊閉,以往緋紅水潤的薄唇此刻也變得沒有什么血色,安靜又脆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會屋內(nèi)沒有其他人,方寧湊近司玉衡,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輕聲問道:“你要是裝的,就眨眨眼。”
司玉衡毫無反應(yīng)。
方寧嘆了口氣。
“再不睜開眼,我就要對潘家動手了?!?p> “到時候壞了你計劃,可不要怪我?”
“少東家,你怎么變得這么弱雞了呢?”
……
不管方寧說什么,司玉衡都沒有反應(yīng)。
方寧望著司玉衡,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走來。
但這腳步聲不是陸知夏的。
方寧眉心微蹙:誰會這么早過來?
她心思一動,藏到了柜子后面。
方寧個子矮小,柜子將她的身形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陸知夏離開的時候,是把門關(guān)上的。
外頭那人推開門進(jìn)來,又探頭往外張望了下,然后小心翼翼把門關(guān)上。
方寧一看,居然正義堂的一個名叫白玉剛的學(xué)子。
白玉剛不是跟方寧一同考試進(jìn)來的,而是萬松書院去年招收的學(xué)子。
他性情孤僻,很少跟其他同窗來往,存在感也很弱。
要不是白玉剛一大早出現(xiàn)在這里,方寧一時半會都想不起來還有這么個同窗。
白玉剛來到床邊,神情十分緊張。
緊接著,他高高舉起握著匕首的右手,朝司玉衡的心臟位置狠狠刺下去。
方寧身形一閃,沖過去想要制止白玉剛。
卻不料床上躺著的司玉衡倏地坐起來,面無表情地打掉匕首,狠狠掐住白玉剛的喉嚨。
方寧嚇了一跳。
敢情剛剛她說那么多話,司玉衡都聽到,故意裝作不醒!
窒息的感覺襲來,白玉剛的臉憋得通紅。
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然而司玉衡的手卻像鉗子一樣,紋絲未動。
“潘家?”司玉衡開口了,嗓子有些沙啞,聲音不大,氣勢依然。
“放、放開我?!卑子駝偲D難發(fā)出聲音。
司玉衡撈起白玉剛的匕首,指著白玉剛的太陽穴,松開了白玉剛的脖子。
白玉剛得到呼吸,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再亂動,這把匕首就不長眼了?!彼居窈獾氐溃盀槭裁匆獨⑽??”
白玉剛繃緊了身子,滿臉驚恐:“我、我沒想殺你。”
司玉衡一刀劃過去。
鮮血淋漓的傷口從左邊太陽穴蔓延到嘴邊,觸目驚心。
白玉剛慘叫,卻恐懼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有這么一道傷疤,白玉剛這輩子都不可能入仕了。
司玉衡已經(jīng)斷掉他的科舉之路。
“我這人耐心不是很好?!?p> 白玉剛捂著都是血的臉,撲通跪了下去。
“你嗜賭如命,流連賭坊,還不起賭債,所以拿我的命去跟潘家換錢?”
白玉剛連連磕頭。
“潘家給你多少銀子?一千兩還是一萬兩?”
白玉剛比了個巴掌。
“五千兩?”
他搖搖頭。
“五萬?”
依舊搖頭。
“五百?”
白玉剛連連點頭。
司玉衡神色看上去很平靜,喜怒難辨。
但方寧知道,這會的司玉衡很恐怖。
五百兩買大佬的命?
這是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