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只有一個你
方寧今年還要在福田村待上一年,而賀永至少到明年六月份才啟程去同州城參加鄉(xiāng)試。
如果去了游學(xué),賀永就不會留在長平縣了。
“賀某知道,不過賀某已經(jīng)有了決定?!辟R永再次拱手作揖,“多謝玉公子提點。”
“賀公子客氣了?!彼居窈庋鄣椎奈⒐庖婚W而逝。
這一天的福田村極其熱鬧。
連賀永也喝了不少酒。
當(dāng)然,司玉衡不準(zhǔn)方寧沾酒。
方寧只能當(dāng)斟酒的那個。
賀永他們幾個都被司玉衡放倒了。
方辭年打算安排他們住下的,結(jié)果司玉衡讓元寶將他們?nèi)妓突亓丝h城。
元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聽從安排。
季嘉言頗有微詞:“少東家,那是我的人?!?p> “我知道。”司玉衡點點頭。
“你知道還吩咐他干活?”
“要不你去?”
司玉衡喝多了,眼神有些迷離,但是盯著季嘉言的餓時候,還是讓季嘉言頭皮發(fā)麻。
季嘉言閉上嘴巴。
他怕司玉衡忽然發(fā)酒瘋,會弄死他。
方文勤過來,想要將司玉衡扶回家。
司玉衡拒絕了。
他直勾勾望著不遠(yuǎn)處的方寧。
方寧很快察覺到他注視,轉(zhuǎn)過身回頭看她。
“過來?!彼居窈庹姓惺帧?p> 方寧不情不愿挪過去:“怎么了?”
“我有點暈?!彼居窈庹f完,整個人都往方寧身上靠去。
方寧:“……”
哪個殺千刀的又讓他喝這么多酒的?
下次不讓賀永他們跟司玉衡吃飯才行!
“你還是個未成年,喝這么多酒干什么?”方寧一邊扶司玉衡,一邊責(zé)備,“不愛惜自己?!?p> “不能喝酒?”司玉衡嘴角微微上揚。
方寧沒看到,“不能,下次少喝,不然我不管你,就讓你在這里睡地上?!?p> “好,不喝。”
“真的?”
“嗯?!?p> 方寧狐疑側(cè)首。
司玉衡喝醉酒之后,就像大狗狗一樣,特別聽話。
司玉衡眼神迷離看著她:“怎么有兩個你?”
方寧嘆了口氣:“不是兩個,是四個?!?p> “小騙子?!?p> “真的?!?p> “只有一個你?!?p> “四個?!?p> 方寧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跟司玉衡說這些廢話。
但心里這么想著也不覺得煩,就這么說了。
江三見方寧一個人扶司玉衡,便想上前幫忙:“寧寧,讓我來吧?!?p> “不要?!彼居窈夥趴v自己偶爾的任性,“只要方寧?!?p> 方寧有些無奈地對江三道:“江三叔,我能扶少東家回去的,你去幫別人忙吧?!?p> “這……”江三見方寧扶著這么個牛高馬大的少年,很擔(dān)心她的小身板會被壓斷,“還是我來吧。”
“走?!彼居窈馔屏私话?,搖搖晃晃往前走去。
“江三叔,我沒事。”方寧這會覺得自己是被司玉衡夾在腋下拖著走了。
江三見狀,只好大喊一聲:“那你小心?!?p> “好?!?p> 方寧聲音飄來,人已經(jīng)被司玉衡帶走很遠(yuǎn)了。
快到方家的時候,司玉衡忽然摟住方寧的肩膀,帶著她施展輕功朝山上而去。
方寧:“……”
臥槽,司玉衡要干嘛?
等司玉衡停下來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后山的半山坡上。
春天已至,草長鶯飛。
司玉衡松開她,直接躺在了草坡上。
“少東家,你干嘛帶我來這里?”
“清靜。”
司玉衡閉上眼。
喝多了,有些頭疼。
其實可以將酒逼出來的,但司玉衡不想這么做。
方寧坐在草地那,側(cè)身看著躺下來的司玉衡。
司玉衡一手放在額頭上,一手放在心口,這會已經(jīng)閉上眼。
看著他因為喝多而染上紅暈的俊顏,濃重的酒氣襲來,方寧忍不住皺眉:“你好端端的干嘛喝這么多酒?”
司玉衡沒有回應(yīng)。
方寧又嘆了口氣:“少東家,你怎么任性了?”
他倏然睜開眼。
方寧撞入他幽深迷離的眸子里。
司玉衡伸手去摸她的臉。
方寧忘記躲開。
“你到底……”
長什么樣子?
后面這話到了嘴邊,司玉衡又咽了下去。
“我怎么了?”方寧見他不動,下意識追問。
司玉衡卻像觸電似的收回手。
“看錯人了?!彼鏌o表情地解釋,又閉上了眼。
方寧聞言,心里無端升起不舒服的感覺。
將她認(rèn)錯人?
女人?
前世愛上的那個?
這些念頭一股腦涌過來,變成了酸溜溜的檸檬。
方寧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讓方寧眉頭擰得更緊。
“將我看成誰了?”方寧故作輕松,“難不成是你想念的姑娘?”
司玉衡本能否認(rèn):“我沒有想念的姑娘?!?p> “那我長得像誰?”
“誰也不像,只是我想起了我母親?!?p> 方寧:“……”
草,一種植物。
我把你當(dāng)大腿,你把我當(dāng)你娘?
像話嗎?
雖然她是貨真價實的姑娘,可她現(xiàn)在也才十一歲??!
怎么都當(dāng)不了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娘好嗎?
方寧氣結(jié):“下次不許再喝酒了,我可不想當(dāng)你你娘!”
司玉衡噗嗤笑了出來。
他再次睜開眼,看著氣鼓鼓的方寧,心情無端輕松起來。
“嗯,不是我娘?!?p> 方寧白了他一眼。
司玉衡拉了拉她,示意她躺下來。
“干嘛?”
“你坐著擋我的光了。”
方寧覺得司玉衡真的醉得不輕。
司玉衡卻將她扯了下來,和他并排躺在草地上。
算了,不跟醉貓一般見識。
“我死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陰天?!彼居窈忄溃叭f箭穿心,不過我不知道疼不疼?!?p> 方寧心尖一顫,翻身望著司玉衡。
司玉衡神色很平靜。
“當(dāng)時的我身中劇毒,沒有失去痛覺,即便沒被萬箭穿心,我也會很快死去??上О。筒钅敲匆稽c點,但我來不及了?!?p> 這是司玉衡第一次提起他前世的死。
不知道為什么,方寧聽著,心有些隱隱作痛。
萬箭穿心……
古代落到這種下場的,通常是功高蓋主的武將。
“方寧,如果你背叛我,我會讓你萬箭穿心?!彼居窈夂鋈煌?,他的眸光無悲無喜,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你是……太子嗎?”方寧再度問出那個早已篤定的問題。
司玉衡自嘲一笑。
流落民間、沒幾個人知曉身份的他,算什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