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這是砒霜中毒
婦人聽到方寧這話，哭聲一滯。
她很快反應過來，哭得更大聲了：“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啊，民婦的女兒已經(jīng)快沒命了，這小孩還在這含血噴人！這娃娃分明就是那鋪子所賣，他們?yōu)榱硕惚茇熑?，反咬民婦，心思竟然如此惡毒，大人一定要嚴懲這這樣的惡人??！”
知府沉下臉：“到底是怎么回事，當公堂是市集嗎？是你們胡言亂語撒野的地方？”
方寧又作揖：“回大人，學生是長平縣方寧，有證據(jù)證明這娃娃是假的。”
知府：“說！”
方寧：“鋪子里的每一個布偶、每一個娃娃都是編好號的，什么時候賣出、賣給什么人，鋪子里也有記錄。學生請大人，現(xiàn)在派人去鋪子隨便拿一個布偶或者娃娃回來，以免這婦人說學生途中將東西換過。
再者，這女孩性命垂危，學生求大人請大夫回來救她，否則因為一時貪婪賠上她性命，那可真是作孽，便是這事與學生鋪子無關(guān)，學生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她死?！?p> 知府看著方寧年紀不大，說話卻進退有度，條理分明。
反觀狀告方寧的夫妻，言辭混亂，根本不管懷中女兒死活。
僅憑這一點，知府主觀上已經(jīng)站在方寧這一邊了。
當然，最終結(jié)果還是要看證據(jù)。
不過方寧成竹在胸，顯然是能出示最有力的證據(jù)。
知府也沒耽誤時間，一邊吩咐人請大夫，一邊讓人去鋪子取娃娃回來。
婦人見狀，不由得有些膽寒。
“大人，這廝一定是在拖延時間，請大人早些為民婦做主啊……”婦人砰砰磕頭。
方寧嗤笑：“你就不關(guān)心你女兒的死活，就想從我這里拿銀子？”
婦人臉色大變。
方寧拿起那個發(fā)黑的娃娃，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買過娃娃的人都知道，寧言布偶鋪子的娃娃都是可以拆卸重裝的，然而這個娃娃，看上去有幾分形似，但做工卻極其粗糙，且難以拆卸。
哦，是根本拆不掉。當然，光憑這點，是無法服眾的，他們大可以說我們鋪子賣的是殘次品。在季家小公子打算做娃娃這個生意的時候，我便同他說過，娃娃要是能賣起來，定然有不少仿冒，所以我給他出了一個防止別人以次充好的辦法?！?p> 圍觀的人紛紛出聲詢問。
“那你倒是說說，怎么證明這娃娃是假的？”
“你們鋪子的娃娃賣得那樣貴，買得起娃娃的，誰會拿自己女兒開玩笑，誣陷你們說娃娃害人？我看是你在拖延時間，去季家搬救兵吧？“
“對對對，快拿出證據(jù)，不然就是你們的娃娃害人！”
……
“諸位別慌，我敢來公堂，就是能證明我們娃娃的清白，也相信知府大人會主持公道，不讓任何一個惡人逍遙法外?！狈綄幉换挪幻Α?p> 那對男女聽到這里，不由得慌了。
他們明明已經(jīng)仔細研究過娃娃，而且是照著娃娃去做的，就算是做工差了些，那也可以是他們拿壞的出來賣！
但是眼下這個小孩子說得頭頭是道，好像真的有證據(jù)證明娃娃是假的。
兩人相視一眼。
婦人又開始嚎哭：“我的命好苦啊，我的可憐的女兒啊，都怪娘沒用，救不了你，就連給你討回公道也不行……”
砰！
知府一拍驚堂木，將那婦人嚇了一跳，硬生生止住了嚎哭。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否則大刑伺候！方寧，拿出你的證據(jù)，不然本官定要打你二十大板！”
方寧用了些力氣，才將那娃娃的頭拆下來，她指著脖子空心的部位，對眾人說：“我們賣出的娃娃，這里都會刻字，刻字的內(nèi)容是娃娃完成的年月日。但大家現(xiàn)在看到，這里什么都沒有?！?p> 方寧將娃娃交給衙役，衙役給知府呈上去。
知府仔細看了看，果真沒發(fā)現(xiàn)有字。
那兩個人遍體生寒。
沒想到娃娃還有這樣的后手。
念及此，兩人下意識想逃。
“大人，既然現(xiàn)在無法為我們做主，求大人先讓我們抱女兒去看大夫吧！”
不能留下來，留下來會被打死的！
知府見狀，已經(jīng)明白了八九分。
這兩個人就是眼熱寧言布偶鋪子的生意好，想要趁機訛詐銀子！
“本官已經(jīng)讓人請大夫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許離開府衙！”知府厲聲道。
話剛落音，外頭就有人高聲道：“大人，大夫已經(jīng)請來，諸位讓讓?！?p> 那衙役帶著大夫上氣不接下氣擠進來。
“去，替那小姑娘看看?！敝?。
婦人立刻將孩子死死抱在懷里：“誰也別想碰我女兒！”
“拉開！”知府沉下臉。
衙役一擁而上，轉(zhuǎn)眼就將那孩子搶了過來。
大夫把過脈，眉頭緊皺：“這是砒霜中毒！”
知府目光頓時陰沉下來，讓大夫查看娃娃：“上面可有砒霜？”
大夫細細檢查后，恭敬道：“回大人，沒有砒霜，應該是掉到有炭的水里泡成這樣的。”
也不需要新的娃娃作證了，就憑這些就足以證明是那對男女做了個假娃娃訛詐鋪子的銀子。
“大人饒命啊，小的也是因為家里太窮，孩子生病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都是這個賤婦的主意，求大人明察?！蹦悄腥藙偛啪筒徽f話，這會事跡敗露，將責任全部推到婦人身上。
“殺千刀的，明明是你讓我這么做的！”婦人聽到那些話，失去了理智，撲過去撕打男人。
知府勃然大怒，狠狠一拍驚堂木：“來人，將這兩個人拿下，先打二十大板！”
不消片刻，就聽到這兩人歇斯底里慘叫。
方寧沒有理會那兩人，而是問大夫：“孩子還有救嗎？”
“中毒輕，老夫能救回她?！贝蠓虻馈?p> “那有勞大夫了，不管多少銀子，都請大夫治好她?！?p> “公子放心吧，老夫會盡力的?！?p> “多謝大夫?！?p> “客氣了。”
知府一直注意著方寧。
長平縣方寧，不就是長平縣這次縣試的案首嗎？
他仔細觀察方寧，雖然年紀小小，但他覺得方寧將來必定成才。
打完板子，衙役又將人拖進來。
兩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知府再審，不敢再遺漏隱瞞半句，很快就將事情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