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追殺的五人見此,神色嘲諷。
那殺了丫鬟哥哥,也同時是他們中最強的真玄境三重的中年,見狀冷哼一聲。
隨即看也不看這木家的五人。
而是看向了對面的全日朗幾人。
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全日朗。
他露出客氣的笑容道,“這位兄弟,你們也是接了通緝木家之人的任務而來的吧?不過,這些木家的人,可是我們先找到的,你看,是不是不太好插手?”
全日朗此時臉色難看。
理也不理這人,只是凝望著幾名木家的人。
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忍。
方才那丫鬟提起自己的哥哥被殺,而另外那名剛烈的木家女子也說出了諸多真相。
讓他一時有些觸動。
事實上,他還是愿意相信這名木家女子所說的真相的。
只因,他從開始就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
因為一切沒有任何的預兆,突然就這樣發(fā)生了,突然,木家都被顛覆了。
沒有前戲,就像是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像是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縱一些。
而木家也只是這只大手翻云覆雨時的犧牲品罷了。
特別是當全日朗聽到那木家女子說起,是因為自家的小姐被城主府的紈绔二公子看上而不從,才釀成了最后的悲劇時。
他更是心頭一顫。
他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家妹妹的幸福,而在反抗著不公?
可若是面對眼前這些,因為自家小姐有著與他親妹妹相似遭遇而淪落至此的木家人,他再下毒手。
那他豈不是畜生不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或許是從木家小姐的經歷里,全日朗看到了親妹妹的悲哀,心中竟無比的能夠共鳴。
因而全日朗的神情中,竟都流露出一絲悲傷。
但他的神情落在了對面那五人的眼中,卻被誤解成了不滿。
對面為首的那人當即微微皺眉。
猶豫片刻后妥協道,“也罷,畢竟見者有份,而城主府的通緝令,明確過,除了木家逃出去的關鍵人物以外,其他的人員也都可以按照人頭領取相應的獎賞!這里有五人!!既然你們碰上了,就分給你們兩個好了!”
此人打算分贓,以打發(fā)全日朗幾人。
面對全日朗真玄境四重的修為,他還是頗為忌憚的。
比起動手搶奪廝殺,他顯然更愿意選擇和平的方式。
“反正方才我已經殺了兩個木家人,分出兩個給他們也還算不虧,若是這樣就能滿足了對面幾人,也省的麻煩,大不了繼續(xù)搜尋其他的木家人就是了。”為首的真玄境三重如此想著。
隨即五人都看向了全日朗,等待他的回答。
在他們看來,自己已經是退讓了許多,對方沒理由不同意的。
但,全日朗卻根本沒在意他們說什么。
他正在猶豫,該不該對這些可憐的木家人動手。
這時,一道低聲的抽泣在身旁響起。
將全日朗驚醒。
全日朗當即回頭,便是瞳孔一縮,原來竟是自己的親妹妹靜靜正在掩面輕泣。
這讓全日朗忽然心頭一跳。
因為他明白靜靜傷心的原因。
這當即令他原本就動搖的心思,更加搖擺起來。
身后,張少陵凝視著全日朗,神情淡然,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事到如今,他已經找到了木家人所在。
只需要出手救下這些木家的人,他便可以從她們口中得到線索,找到更多的木家人。
只不過,出手肯定要出手。
絕不能看著這些木家人繼續(xù)遭難。
只不過在那之前,他還需要等到一個結果。
那就是全日朗幾人的選擇。
他看出了全日朗與靜靜的猶豫。
畢竟這段時間來,雖然他與這幾人沒什么太深的交情。
但他起碼知曉,全日朗幾人與那些以殺戮造成雇傭任務的隊伍不同。
他們幾人是有難言之隱,不得不做的難處。
因而,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為了相識一段時間的緣分,張少陵也愿意給他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若是最后全日朗幾人選擇與對面那些人分贓,最后拿著木家人頭回去領賞。
那他也只有出手,將對面那五人還有全日朗他們一并殺個干凈。
想要傷害木家的人,張少陵不會讓他們活,不管是什么原因。
因為這是張少陵自己在心中對為自己而死的木壘,許下的承諾。
張少陵就是這般,有仇,則睚眥必報,百倍千倍報復。
而有恩,更是滴水以涌泉相報!!更別說,木壘不是滴水之恩,而是受他連累直接付出性命。
因為,為木壘保他一個家族,張少陵覺得,這并不過分。
當然,張少陵在心底,還是希望全日朗三人能夠懸崖勒馬的。
他也不想越染他們三人的鮮血。
不,準確的來說,是不想染上全日朗與靜靜的鮮血,至于,銀生,隨便吧,殺了也就殺了。
全日朗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經被別人捏在了手中。
他的心志已然動搖。
這時,靜靜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抬起頭來,滿臉淚痕的道。
“哥哥,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我們救他們好嗎?”
眼眶中熱淚暗涌,似乎在訴說著,靜靜在碰到同是天涯淪落人時心底泛起的悲哀。
沒錯,她聽了那木家女子所說的真相后,就聯想到了自己。
她不愿,為了自己不想被迫葬送幸福的想法,就去迫害另外一個已經被毀了幸福的姑娘。
木家的那位被逼迫的小姐已經夠悲慘了!她的這些下人,這些族人不該再經受更多折磨!
至于,她為何想救這些木家人。
或許也是對她無法自救的無力,在另一種程度上的救贖吧。
既然她選擇了放棄自救,那或許救了這些可憐人,也會讓她多一些安慰。
全日朗看到妹妹滿面的悲傷。
頓時心中仿佛被千萬根銀針扎中一般的痛不欲生。
當即,本來還在猶豫的內心,變得堅定。
他雙眼中的復雜消散,轉而變?yōu)榍宄骸?p> 他抹掉了靜靜臉上的淚痕,親柔的摸了摸靜靜的面龐,柔聲安慰道,“好,好靜兒不哭,哥哥答應你,咱們不繼續(xù)下去了,咱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