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天氣溫度適中。連續(xù)參加了兩天的考試,當最后一場考完,我走出考場的時候,我整個感覺都是飄的,心繃的一根弦突然就松來了,我感覺自己心理一片茫然……
“相濤,考的怎么樣?”我媽一見到我就著急的問。
“肯定能考上了么!”我沖我媽笑著說。
“傻小子,不要這么得瑟,真的能考上么?”我有追問到。
“哎呀,媽,你煩不煩啊,等成績一出來不是就知道了,好了,我跟同學們?nèi)ネ媪?。”我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早點回來,你……”
我連我媽的話我都沒聽完,因為確實是太嘮叨了,我受不了了,我這個人有個好處就是不跟家里父母頂嘴,就算他們說的不對,我也是不當著他們的面去頂撞他們,只會在背后按照我自己的意思繼續(xù)做事,我媽我爸也對我挺無語的,都說我主意太大。
同學都考完了試,三人一伙,五人一群的去瘋狂去了,有的去唱歌,有的去爬山,有的去上網(wǎng),還有的去吃飯……娛樂的模式因人而定,再說最后一次和自己的同學在一起了,以后可能都在一個學校,也很少會分到一個班了,所以該做的不該做的,在這中考過后的狂歡里都顯得那么的合理。
我沒有參加同學們的聚會,只是一個人在大街走著,因為我不喜歡離別的氛圍,還不如我一個早早消失,就算他們說薄情寡義,我也認了。聽說,同學們,家在農(nóng)村的只和同學匆匆吃了一頓散伙飯便和自己父母回老家了,還有在縣城里面有親戚的,在縣城里面上了一夜的網(wǎng)或者登了一間賓館在里面喝了一宿的離別酒……
下午6點30分左右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說一會就坐車回魚河,讓我去我三老舅家,來道聲別,我收到以后就打了一個車,坐到我三老舅的家門口,我順著小巷子走進去,里面聽到了挽留的聲音……
“巧葉,今天你們娘倆住下來么?不要走了,天都快黑了?!蔽胰暇送炝粽f。
“三舅,這幾天都把你們麻煩,現(xiàn)在相濤考完了,我也要回去賣飯去了,家里面靠劉增城一個人不行……”我媽推脫著。
“傻女子,一直就把生活當命過著了,就不能休息休息。”我三老舅娘也勸我媽。
“三鏡子(三舅娘),你也知道我們家底了,劉增城他們家窮,我必須讓這個家生活下去了,不然讓親戚六人就笑話我們了……”我媽眼睛通紅著。
“媽,我回來了……”
“快來,給你三老舅和你三老鏡子說聲,咱們就走!”我對我說到。
“三老舅、三老鏡子,我們走了,有時間來我們魚河來看看?!蔽夜郧傻恼f。
“嗯嗯,好好……我們會來的……”三老舅眼睛泛著紅。
“傻女子,從小就犟脾氣,既然要走,我們送送你……”說著三老鏡子就拿起我們的東西就走。
“三鏡子,不用送了,我們自己走!”我媽著急的說。
“走吧,走吧,我和你三鏡子送你們……”我三老舅嘆了一口氣。
三老舅和三老鏡子把我和我媽送到車上,我媽眼淚直往下流,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也不敢問。車開始走了,看著三老舅和三老鏡子的遠去的背景,我心里知道,那是我媽他們在年輕時候老一輩人對他們的愛,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斷,這種血緣的感情,只有分開多年不見,才會有這種難以言狀的感覺……
從橫山縣到魚河鎮(zhèn)坐班車得坐兩個多小時,我和我媽一路上沒有怎么說話,我媽只是看著車窗外,好像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
“媽,我三老舅不是在政府上班著了么?怎么家看起來特別窮,好像咱家的環(huán)境都比他們好?”我說出了我的疑問。
“那里只是給別人看的,再說那個房子在70年代的時候都算是很好的房子,你老舅他們在榆林那邊都有買下別墅了,現(xiàn)在都準備裝修了?!蔽覌尶粗艺J真的說。
“那為什么他們不把房子買到橫山縣城里面,這樣不是很方便么?”
“那我問你,我們家的房子為什么要買在魚河鎮(zhèn),而不是買在你奶奶的老家余山村?”
“因為我奶奶的家的地理環(huán)境沒有咱魚河方便??!”我想也沒想就回答說。
“你三舅也是這么想他們家買的房子的,相濤,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p> “那我們這次為什么只到我老舅家去了,而且還住了,而我二老舅家你去都沒去?”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這是我們上一輩之間的事情,你不用參與進來,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以后你見了一定要有禮貌。”我媽繼續(xù)看著窗外說。
我媽沒有說原因,但是我知道原因,因為有一次,我爸跟我媽晚上吵架的時候,我和弟都睡覺了,我被他們給吵醒了。
“劉增城,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去給咱家好好的賺錢,你每天就把家里面的往外拿去賭博,我們家現(xiàn)在窮的親戚們都怕沾上他們了!”我媽恨恨的說。
“你們那群親戚六人(親朋好友的意思)就是狗眼看人低!我都懶得說?!蔽野肿I諷道。
“如果不是你這么不爭氣,我二舅會三次路過咱家不進我們的門?”我媽已經(jīng)氣的哭出來了。
“我們以后不要和他們聯(lián)系了,既然看不起咱們家,就不要跟我們扯上任何關(guān)系了……”
“你說一個大男人,不去給自己,給里面掙面子,竟然現(xiàn)在要自暴自棄,你真是枉為男人了!”
“啪!”一個很響亮的耳光,之后便是一陣沉默。
“劉增城,你要是還有點男人的樣子,就好好出去掙錢,我現(xiàn)在受這么大苦,就是為了咱家能走到人面前,你再這樣下去,這日子是沒法過了,這幾天我和相濤去我媽去了,你在家照顧浪浪著了?!蔽覌尰貋碜匀怀槠?。
從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人情冷暖,因為他們對待我父母的溫度,會延續(xù)在我身上,父母被冷落嘲笑,我心里面就會出現(xiàn)惡的想法,他們對我父母尊敬友好,我心里面就會出現(xiàn)善的想法,人生不就是在善惡之間不斷徘徊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