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酒精使高莽正式走馬上任,一大早就前往廢棄西市的天運司據(jù)點,弄得一片雞飛狗跳。
天運司天樞使的身份,御賜酒精使的身份,加之皇命在身,不橫著走那就不是高莽了。
皇帝給了高莽特權(quán),可以隨意征調(diào)天運司的天醒者,暫時劃歸到他管轄的酒精局的名下。
那高莽還有什么客氣的,今日酒精局的天醒者,就是日后他在天運司的基本盤,這個基本盤必須要打造好了。
精通算學(xué)的王灣要挖過來,稍微指點一下他就會做假賬,劍姬李十二娘也要挖過來,心細(xì)如發(fā)的她足以擔(dān)當(dāng)監(jiān)工。
還有董大董庭蘭,戲神雷萬春,這兩人和李十二娘差不多,常年伴駕基本沒啥正經(jīng)職務(wù),皇帝又不缺這兩個保鏢,還不如來我這幫忙呢。
經(jīng)過兩日探查,高莽又征調(diào)了十二位天醒者,其中四人是史上留名的人物。
道學(xué)家李荃,道號達(dá)觀子,酷愛道家文化,又身為天醒者,目前擔(dān)任天運司藏書館的管理員。
真實歷史上的李荃,史書稱其有“宰相之才”,對道家理論研究頗深,著有十卷《太白陰經(jīng)》。
高莽對道家弟子有天生的親近感,李荃又有大才,可以作為親信來培養(yǎng)。
第二位,詩人祖詠,開元十二年進士,常年未被授予官職,無奈之下只得隱居山林,以砍柴捕魚為生,后在好友王維的勸說下加入天運司,成為后勤部的一名錄入員。
祖詠有一首詩很有名,高莽當(dāng)年也背過,名為《終南望余雪》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云端。
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
第三位也是一位詩人,劉方平,妥妥的美男子一枚,野史說他是雙性戀,不過高莽看著不像,當(dāng)然他也不在乎這個。
劉方平同時隸屬于天運司情報部和刺殺部,多次執(zhí)行美男計還有刺殺任務(wù),這也和他的天賦異能有關(guān):魅惑術(shù)。
劉方平的詩也寫得不錯,后世熟知的一首為《春怨》。
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第四個,算是半個詩人,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去年加入的天運司,剛結(jié)束培訓(xùn)課程,粉嫩新人一個。
他原本是咸陽大戶人家的仆人,常年為主人捧劍,所以名為“捧劍仆”,可捧著捧著,小伙子的異能覺醒了,手里拿著一根樹枝都能釋放出凌厲的劍氣來。
捧劍仆有一顆詩人的心,曾寫下一首膾炙人口的佳作:
青鳥銜葡萄,飛上金井欄。
美人恐驚去,不敢卷簾看。
這十六位征調(diào)的天醒者,大都是天運司低級人員,或者是閑職人員,所以征調(diào)他們不會影響到天運司的運行。
而這十六人各有所長,分屬不同部門,只要高莽加以整合,足以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了。
至于像李白,高適,王昌齡這樣的大咖,高莽暫時不考慮,考慮了也白搭,因為他們都是天運司的供奉,只負(fù)責(zé)臨時任務(wù),并沒有固定的編制。
高莽其實也想過,要把蕭穎士召進天運司,還有拜訪過他的李華,賈季鄰,而且這三人本身就有加入天運司的強烈意愿。
可問題是,三人就算加入天運司他也很難夠得著,萬一分配不好反而傷到了他們。
更何況,這三人是明年進士試的前三名啊,賈季鄰還是頭名狀元呢。
所以說,他們?nèi)齻€最好先不急于加入天運司,等明年考中了進士,哪怕只是被吏部委任為低級官員,也要比在天運司用處大得多。
天運司若想東山再起,肯定離不開朝堂的支持,高莽需要他們留在官場中,慢慢地摸爬滾打。
杜甫沒有隨同蕭穎士他們來見高莽,說明杜甫更希望走仕途,而不是加入天運司。
也好,杜甫明年落榜后會進入一段低潮期,憂國憂民的詩圣就是這么磨練出來的,有緣大家終會聚在一起。
另一位大詩人,詩仙李太白,高莽倒也不操心,玉真公主耐不住他的央求,已經(jīng)委托道友在尋找李白了。
就在高莽召集眾人,假模假式地修釀酒工坊的時候,玉真公主已然抵達(dá)王屋山的中巖臺,見到了師尊司馬承禎。
茅屋外飛雪連天,茅屋內(nèi)炭火正旺。
司馬承禎盤膝坐在軟塌上,細(xì)細(xì)將兩封信件看完,不禁發(fā)出欣慰的笑聲。
如何才能長長久久,其實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活成對別人有用的人。
比如楊思勖,早年征戰(zhàn)四方,每戰(zhàn)必勝,而到了晚年暗中執(zhí)掌暗影司,皇帝離不開他。
再比如高力士,忠心不二,任何時候都把皇帝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把皇帝照顧得服服帖帖,皇帝離不開他。
咱們的高酒精也不錯,會煉丹,會釀酒,于公于私都無可替代,關(guān)鍵他還知道怎么才不會讓皇帝無聊,每每弄出新花樣來引皇帝開心,皇帝也離不開他。
至于高莽王屋山的背景,現(xiàn)在看似重要,實則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在他仙逝之后,其實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司馬承禎甚至能預(yù)測到,只要自己一死,皇帝勢必剝?nèi)ジ呙А靶∠蓭煛钡纳矸?,從而把高莽變成自己人?p> 當(dāng)然了,皇帝要把高莽變成真正的自己人,還有一個很大的障礙。
司馬承禎合上書信,清澈的目光看向玉真公主,忽然道:“九兒,如果為師仙去之后,你是否愿意自廢公主號,從此不問政事,一心向道?”
玉真公主驚訝看著師尊,頷首道:“弟子愿意!”
“你可知為何?”
公主淡淡道:“無非是寬我那三哥的心,他曉得我和小師弟的關(guān)系,既怕我影響小師弟,也怕我通過小師弟影響到他?!?p> 司馬承禎微微點頭,感嘆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玉真公主笑道,“唯有置身事外,九兒才能更好地輔佐小師弟?!?p> 司馬承禎嘉許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交代道:“幾日前老夫收到李太白的來信,他此刻在潁陽會友,不日就會前來王屋山拜會老夫,你替我見見他吧?!?p> 玉真公主眼睛一亮,巧了不是,李太白閱歷豐富又是劍道高手,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李太白在外,王摩詰在內(nèi),兩相策應(yīng)之下,小師弟的計劃可以順利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