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王要上早朝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
他自己也趕緊前去換了一身上朝的服飾。幾個宮女圍著南明王又是穿衣又是梳妝的,看得我有些心煩。
南明王招呼了一下,幾位宮女就來到我身邊想要為我也換一身衣裝。
我不太習(xí)慣這樣。只是拿了宮女捧著的那件與南明王龍袍同樣華盛的衣袍就直接走向了天明殿。
天明殿是南明王上早朝的地方。當(dāng)然,那也是南明王荒廢朝政之前的事了。
雖然天明殿每日都還有太監(jiān)宮女前來打掃,但鑒于南明王的態(tài)度,他們打掃的并不認(rèn)真。所以,如今的天明殿看起來好像還挺干凈的,可其實其中的物件都不是它原來的色澤了。
我換上了那一身金縷龍紋的王袍。
那家伙比我胖一點,所以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松。有點礙事,但好歹是件干的衣裳,比我那件被雨淋了一夜的舒服了不少。
十來位太監(jiān)宮女拿著抹布笤帚,在天明殿朝堂里急哄哄地打掃著。當(dāng)我進去的時候,他們也剛好打掃的差不多了。
他們都沒人敢抬頭看我的臉,低著頭只見到了我身上的黃袍,就紛紛匍匐在地上,齊聲高呼。
“拜見王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沒搭理他們,徑直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坐在了大殿中央金雕玉琢的鏤空龍椅上。
這南明王“王威”倒是挺盛,我不開口,這幾個把我當(dāng)成南明王的宮女和太監(jiān)就一直跪著,一動不動。
旁邊丞相位置前的一張烏中透紅的實木桌子上還放著幾卷奏折。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了,上面都落了一層灰。
閑來無事。
我起身過去隨便拿起一卷,拍了拍上面的灰,翻看起來。
居然還是慶城上奏的。
北秦?zé)o故入侵請求援軍。
丞相的首批同意了,只是到了南明王那里,卻被他劃上了一個叉。
也就在我因為看到這一卷奏折而煩心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嗽S多人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聽說王上召集我等前來早朝,王上他自己都多久沒來了。尚書大人,您說,王上會來么?”
“不清楚,但這是都守王大人親自傳令的。都守大人都親自上門傳令了,我想,王上總該是要出現(xiàn)吧?!?p> “非也非也!王上都已經(jīng)多久沒上過朝了。我可聽說了,如今我們遞上去的奏折,不是被王上直接扔了,就是由王上身邊那妖女批閱……”
“難道王上真如傳聞那般不聞?wù)铝嗣???p> “依我看吶,這次的早朝,沒準(zhǔn)就是那妖女提出來的。不然王上自己肯定不會讓都守大人天都還沒亮就急匆匆召見我們。”
“林丞相!您也來了!”
“丞相丞相,都守大人竟然把您也召來了?您說王上這次會露面么?”
由于我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當(dāng)他們進入看到我這一身黃袍以及那幾個依舊跪在門口的太監(jiān)宮女的時候,他們也都下意識地將我當(dāng)成了南明王。
“參見王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紛紛跪了下去,也同樣高聲呼喊著。
也許是擔(dān)心剛才的話被他們以為的南明王聽到,所以剛剛說話的幾位官員都死死地把頭磕在天明殿的黑玉地磚上。
丞相朝見王上只需躬身作揖,所以當(dāng)我緩緩轉(zhuǎn)過身的時候,那位林丞相也一下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不是他們的南明之主。
“你是什么人!竟敢穿著王上的龍袍?”
聽到了林丞相的怒吼,那些跪倒的官臣都立即抬起了頭,見到我這副陌生的面孔,立即迅速站起了身。
“哪里來的狂妄囂小,偷了王上的龍袍不跑,竟敢還敢天明殿上撒野?”
“來人吶,將這偷龍袍的狂妄賊子拿下!”
也就在此時,外面一陣神級的靈氣威壓突然降臨,而剛剛堵在天明殿大殿門口的數(shù)位官臣立即退到兩邊,讓出了一條道路。
我順著他們讓開的那條路看向了外面。
大殿外的灰色石磚路上站著兩個人,一個人正是已經(jīng)衣著完畢的南明王。
而另一位,是一個長著赤紅色的卷毛絡(luò)腮胡的禿頂老頭。
金黃色的寬大衣袍繡著的花紋如同流火一般,熾熱的靈氣隔斷了落向他的淅淅瀝瀝的雨,霧氣騰騰,給那一眾官員臣子極大的壓力。
“王上來了!王上來了!快往邊上靠靠?!?p> “這,這不是圣天炎宗的宗主么?他怎么來了?”
數(shù)名官員臣子往兩邊擠著,似乎恨不得轉(zhuǎn)進殿墻里躲起來。唯有那林丞相依舊保持著從容不迫,站在原地,沒有退讓。
我緩緩地走了過去,將手中慶城的奏折遞給了林丞相。
他雖然十分警惕地盯著我,但對于這一卷親自批閱過的奏折,他還是有些印象的,所以也沒什么猶豫,接了過去。
“怎么稱呼?”
“林若璞?!?p> “這是你批閱的?”
“是又如何?”
“是不是也看不慣那個家伙?”
我伸手指了一下紅須老頭身邊的南明王,問道。
“……”
林若璞沒有說話。
也是,身為臣子就算心里再怎么看不慣王上,也不會隨便說出來吧。
“慶城雖然最后還是沒了,但是,還得謝謝你?!?p>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大殿廊下。
“國舅!那就是昨夜偷襲我,還殺害了我的愛妃的奸惡之徒!”
南明王在那紅須老頭身邊指著我大喊著。
“國舅,快!殺了這惡徒!”
“偷襲王上,殺害王妃后竟然還穿著龍袍大搖大擺地來早朝?狂妄之徒!”
紅須老頭嗓音如鐘,在靈氣的加持下,震得那些原本直直落下的雨點都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林若璞林丞相,我想要當(dāng)王。你,幫我安排一下?”
我只看了那老頭一眼,然后又扭頭問著手中還拿著那卷奏折的林若璞。
林若璞瞪著雙眼驚愕地盯著我。
我知道,他將我當(dāng)成了沒靈氣的普通人,所以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圣天炎宗的宗主都已經(jīng)散發(fā)出神級威壓了,我卻還敢像個沒事人一樣將他無視。
我的無視,在那圣天炎宗的紅須老頭眼里自然成了極度囂張狂妄的挑釁。
“狂妄至極!”
紅須老頭怒喝一聲,將手一招,一道火柱就向我沖了過來。
南明王應(yīng)該是跟他說過些關(guān)于我戰(zhàn)斗力的事。所以哪怕是這一道簡單火柱,威力也完全可以秒殺出竅境的修士了。
他雖然聽了南明王的話,但還是低估了我。
我可不會放過一擊斃命的機會。
魂力纏繞至掌間,拉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