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月兒已經(jīng)高高的懸在天邊,寂靜的樹林中只有微風(fēng)扶起的婆娑之聲,清澈的潭水倒映著月光使瀑布四周的景物披著一層銀沙。
此刻的秦儀,面部朝天,舉過頭頂?shù)碾p手仍保持著彈奏最后的手勢,在這靜夜中沉醉。
“站了那么久,不累嗎?”良久,秦儀將手收回,睜開的雙目,那雙眼瞳,在夜色中宛如星河般璀璨。
沙沙
一旁樹林中傳出幾聲細響,月光下,又多出一人,青絲飛舞,散而不亂,便是木瑤。
從一開始,秦儀便已經(jīng)知道木瑤在跟著自己,只是,在秦儀心中已經(jīng)無心在管此事了,反正他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過了今夜,以后有沒有機會再見面都難說了。
“想好了?”秦儀淡言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
“嗯,日出后,我便會離去?!蹦粳幓卮鸬?,語氣中同樣波瀾不驚。
“把這個也帶回去吧?!闭f著秦儀隨手一扔,將玉清長老那一枚玉佩還給了木瑤。
“下次相見,你一定會認同我?!币魂嚰诧L(fēng)而過,月下只剩一人。
“下次嗎?或許吧,只是不知這下次之緣要度過幾載之久了,或許下次,你早已經(jīng)不記得秦儀這個人了,又或許,世上便根本沒有秦儀這個人了。”喃喃一語后,秦儀的身影也遁入了黑暗的深林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林中,漫步著秦儀不緊不慢的步伐,猛然間,這步伐突然停止了,再然后,深林中便傳出數(shù)道雜亂的腳步聲。
“嘿!別動!轉(zhuǎn)過來!讓軍爺我看看你的臉?。 鼻貎x四周,突然亮起數(shù)種靈力的光芒,卻見一群穿著著軍衣的人將其圍了起來,為首之人,一張五大三粗的臉上帶著兇煞,一身軍衣已是兜不住他那挺出的將軍肚,剛剛的話便是從他嘴中所出。
“哦?有事嗎?”轉(zhuǎn)過身,秦儀面對了這個像是有一些權(quán)利的軍官。
“廢話!沒事叫住你干嘛!以為自己是哪家大小姐走到哪迷到那呢??大爺我叫住你,自然是有事!”軍官十分囂張的對著秦儀喝道。
“何事?”
“嘿!這小子有點意思,大爺喜歡。小子,大爺我在這找人,你這深更半夜的獨自一人在這鳥不拉屎的樹林中逛蕩,大爺覺得你很可疑,怎樣,跟大爺走一趟吧?!闭f著,軍官四周之人身上靈力都涌了出來,眼下,是容不得秦儀說拒絕了。
“哦?夜間修行,這種事很少見嗎?”
“看來,你是不想配合大爺了?!甭犃饲貎x的回答軍官的語氣冷了下來,四周之人也將秦儀圍的更緊了。
“唉?!币宦曒p嘆,秦儀爆發(fā)了自己的靈力,聚靈三變凝元境。
“誒呦!!!”
隨著秦儀靈力的綻放,四周之人皆被秦儀的靈力震了出去,一時間,四周一片人仰馬翻,哀嚎不斷,至于原因,那為首之人也不過剛剛踏入聚靈境半只腳而已,剩下的,就更不用說了。
“高士?。⌒〉挠醒鄄蛔R泰山,得罪了高士!!!小的給您賠罪了??!高士??!求高士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小的吧?。。?!”那軍官連滾帶爬的回到秦儀面前,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起初,當(dāng)看到秦儀那張年輕的臉時,他心里根本沒把秦儀當(dāng)回事,誰知,自己似乎碰到了個硬茬子,非常硬的那種。。。
“滾!”一聲令下,秦儀四周片刻間便又恢復(fù)了平靜。而這些人的身份秦儀自然已經(jīng)知曉了,那些為尋人而來的異鄉(xiāng)人!
力量回收,秦儀繼續(xù)向著暮靈城走去。只是剛剛走出幾步秦儀便又停了下來。
“看來今夜,注定不是一個太平之夜啊?!遍L嘆一聲后,四周再度靜了下來。
靜。。。。。。
這種詭異的靜足足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之久。
終于,黑暗中,一棵參天大樹上,一抹銀光凝聚著土黃色的靈力向著秦儀襲來!
轟!
嘭!
兩者接觸,其中一方立刻飛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樹干上將這靜夜打破。飛出的人,自然不是秦儀。面對這一擊,秦儀根本沒有動用多少力量便擋了下來,秦儀一開始就感受到,對方這一擊跟本就是有勢無力,更像是在虛張聲勢一般,但從這人散發(fā)出的殺氣中,秦儀讀不出有半點放水的意思,那,最大的可能便是。。。。。
雖是黑夜,但秦儀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可以將一切都如同在白天一樣看的清清楚楚,這一點,在以前他是夜炎時便可以了,但,那時的他叫夜炎!而現(xiàn)在,自從從天幻山爬出以后,他卻突然能夠視夜如晝了,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如同他暴漲的實力般那樣。。。
望去,一個穿帶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斗篷之人,半躺在大樹下,一桿長槍從其手中脫落在身旁,那件斗篷非常大,大到完全將他的面目以及身形遮蓋住,當(dāng)秦儀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時,卻發(fā)現(xiàn)視線總有種模糊的感覺,想來,是那斗篷在作怪了。
這一擊,秦儀自認為是沒有使用多少力道的,但這個人卻宛如受到重創(chuàng)般許久后才緩了過來。等那人艱難的站起身,秦儀發(fā)現(xiàn)那斗篷之下竟有著血跡流出。
“果然?!?p> 就如同秦儀所想,這個人之前就受過傷,而且十分嚴重!
起身,這個人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強撐著身體遁入了黑暗中,剎那間,秦儀的雙目中映射出了斗篷下露出的那一雙眼,那雙眼中,充滿了疲憊、憤恨、急躁以及難以掩飾的無助。。。
見到這人已經(jīng)敗逃,秦儀也沒有追趕,欺負一個身負重傷之人,并不是秦儀的風(fēng)格。而這個人的身份秦儀也能猜個大概了,肯定與那些異鄉(xiāng)人找的人有關(guān)。只是這事,秦儀懶得摻和。
閑步中,當(dāng)秦儀回到暮靈城時,卻已是白晝初醒之刻。
回到秦戰(zhàn)酒樓。
最頂層的房間中,當(dāng)秦儀打開房門時,卻發(fā)現(xiàn)房間中只剩下了南宮雅一人,至于木瑤與米壕卻不知了蹤影。
“她沒回來?”秦儀問的自然是木瑤。
“回來了?!蹦蠈m雅答道,只是看南宮雅的氣色,似乎是一夜未眠。
“人呢?”
“已經(jīng)走了。”
“哦。”簡單的對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那你呢?”
“我也要走了。”
“那我送送你?”
“不必了,再去見小貍一面,我便會自行離去?!闭f著南宮雅從戒中取出一物,一對鴛鴦環(huán)玉。
“把手伸過來,把靈力注進去?!蹦蠈m雅要求道。
“干嘛?”
“以后有事,好找你?!甭勓?,秦儀臉上立馬出現(xiàn)了不情愿之色。
“你若不同意,我便去找小貍,反正我覺得,給她給你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蹦蠈m雅威脅道。
。。。。。。。。
隨著秦儀與南宮雅靈力的注入,那塊鴛鴦環(huán)玉“啪”的一聲一分為二。
“走了。”帶著狡黠的笑南宮雅將那一半鴛鴦環(huán)玉放回了戒內(nèi)。
“秦儀!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留下一言后南宮雅從房間的窗戶躍出。
狂風(fēng)呼嘯,窗外突然冒出一條巨大的畫舫,豪華程度,堪稱奢侈!
“替我向小貍問聲好?!碑嬼成?,南宮雅探出頭向著秦儀喊道。
隨后,畫舫越升越高,一會便消失在了天際。這一幕,驚動了暮靈城所有人,每個人都駐足圍觀著這一百年難遇的景象,心中充滿了向往。。。
“這女人。。。?!笨戳丝词种械镍x鴦環(huán)玉秦儀無奈道。
正午十分
秦儀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然后灰溜溜的鉆進來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正是米壕。
“誒!那小丫頭走啦?”米壕帶著一副賊眉鼠眼的表情問道。
“走啦?!?p> “真可惜,米爺爺我還想多從她身上撈點油水呢,雖然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但起碼對米爺爺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還是有點幫助的。誒!你米爺爺跟你講,那小丫頭,真有寶貝,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得到的?!泵缀举\兮兮的說著。
“我讓永夜給她的?!鼻貎x自然知道米壕在指什么。
“等等。。。。。”猛然間,秦儀回過味來
“你不會。。。。”
“可惜!太可惜了!米爺爺我還想再拿幾件好東西呢,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走了!米爺爺我好恨啊??!你說你咋不在多留她幾日,那可是個小富婆啊!”米壕一臉意猶未盡中透露著不滿。
啪!
這是秦儀一只手拍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這城主也是個窮逼,米爺爺都把他那城主府轉(zhuǎn)遍了也沒撈出一件好東西,晦氣!真他娘的晦氣!這么窮也好意思稱自己是一城之主???”米壕繼續(xù)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
“交出來?!鼻貎x向著米壕伸手道。
?????
米壕腦袋上瞬間冒出許多問號。
“干嘛?。?!黑吃黑!?別想!這東西都是你米爺爺舍命換來的,憑什么給你!”米壕吱吱叫道。
啪,雙指一彈,白炎浮現(xiàn)。
“停!不就是些不入流的貨色嗎,你當(dāng)你米爺爺舍不得是嗎?”說著,米壕的爪子在他身上摸了摸,不一會,數(shù)十顆各式各樣的的靈藥出現(xiàn)在了秦儀面前,瞬間,整個屋子被藥香充滿??吹那貎x兩眼發(fā)直。而且這么多東西也不知米壕到底藏在了那里。
“米爺爺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你堂堂如此偉人夜炎,也是個強盜痞子!”
不僅是秦儀雙眼發(fā)直,米壕看著這些東西也是雙眼發(fā)直,你要讓米壕去偷別人的東西,他絕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但你要讓米壕將他偷到的東西送人,那就宛如用刀從他身上割肉,更何況,秦儀這是明搶。
“秦爺爺,給咱留幾個行不,你看咱這弱小的身體,需要補補啊?!泵缀咀熘泄右呀?jīng)滴落到了地上,看情況,隨時都可能泛濫成災(zāi)。而這稱呼自然是秦儀讓他改的,夜炎,這個名字秦儀現(xiàn)在是不想讓他人提起的?!敖绣e一次,一個時辰。”這是秦儀的原話,看著那升騰的白炎,米壕哪敢叫錯。
“不行!”聞言,米壕瞬間宛如一個漏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在了原地。眼中滿是憎恨的看著秦儀。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還留著不少?!贝艘谎?,米壕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驚慌叫道:“誰說的!就這些了。。。真的?。?!”
“你說你個米老鼠,以前也偷了不少好東西,怎么就舍得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下手了?對得起你的名聲嗎???”秦儀一臉不屑的看著米壕。
“手無寸鐵!?”米壕腦中閃過那時常持劍招呼他的白衣女子。
“別說了!你米爺爺不想提那傷心事!老子所有的積蓄,都在躲避命棹流那殺千刀的雜種時丟光了。那可是老子的命根子啊!!!”
。。。。。。。
突然,秦戰(zhàn)酒樓的樓下傳出十分不和諧的嚷嚷聲,聲音中充滿了戾氣與不屑。
“又來事了。。。?!睅е鵁o奈之色,秦儀只得先行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