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隨反擊
傍晚。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最后一抹霞光穿過空中的透明保護圈層,微弱地灑落在陰暗骯臟的小巷里。
沈季隨被狠狠推搡到墻壁上,嶙峋的背脊與青苔密布的磚石相撞,疼得少年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起。
推人的正是那天在游樂場毆打沈季隨的少年,叫陳坦,是聯(lián)邦第一小學隔壁職業(yè)初中出了名的小混混。
“陳哥,就是這小子,公然和我作對,還踩了我的鞋!”
趙小航狗腿地跟在陳坦身后惡狠狠地告狀,還不忘伸出自己的鞋給陳坦看。
這可是趙小航求了好久他媽才給他買的鞋,平時都供在家里,今天是要參加陳坦的生日會才特意穿出來的。
誰知才穿了沒幾個小時就被踩臟了!
雖然事后趙小航用濕巾紙擦了無數(shù)遍,但白色的鞋頭上的腳印子還是能看出來。
“多少錢?我賠?!鄙蚣倦S波瀾不驚地掀起眼皮,語氣平淡得出奇。
“你賠?!”趙小航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氣勢洶洶走到沈季隨面前,鄙夷至極地嘲諷道:“你個窮光蛋賠得起嗎?你知道我這是什么鞋子嗎?阿底打死限量款,星際名牌!就你還想賠?我呸!連個鞋帶你都賠不起!”
沈季隨沉默不語,深如寒潭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趙小航,硬生生把他的氣勢嚇矮了一截。
“干、干什么你?!”趙小航不由自主后退到陳坦身后,煽風點火道:“陳哥,你看這小子的眼神,他是不是看咱不順眼,想打咱???”
陳坦嘴里嚼著口香糖,冷哼了一聲,“他敢?!”
沈季隨漠然地看了陳坦一眼,隨后拎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背起就要走。
竟然敢無視他,這小子是不想活了嗎?!
陳坦徹底被激怒了,他隨口將口香糖吐在地上,一把揪住沈季隨的書包向后用力拉扯。
沈季隨失了重心,被狠狠摔在泥濘不堪的地上。
看見沈季隨這狼狽不堪的樣子,陳坦黝黑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居高臨下,踹了沈季隨一腳:“你小子,幾天沒打,欠收拾了?別忘了,你養(yǎng)母欠我爸媽的錢,到現(xiàn)在可是一分沒還!你現(xiàn)在又欠了我小弟的。你說說,這一筆筆賬,該怎么算?”
沈季隨依舊不語,細碎的劉海有些長,遮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緒。
“說話??!啞巴了?!”陳坦又狠狠踹了沈季隨一腳。
“呵,”沈季隨忽然笑了,他爬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才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向眼前的兩個人,一字一頓吐出兩個字:“垃圾?!?p> 垃圾到他連廢話都懶得說的垃圾。
完全沒料到沈季隨敢當面開剛,陳坦一愣,咬牙切齒問旁邊目瞪口呆的趙小航:“他,說什么?”
“陳哥,這個窮光蛋說垃圾,他罵你是垃圾!垃圾!垃圾!這你能忍?!”趙小航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煽風點火。
“閉嘴!”
陳坦氣急,直接抬手給了趙小航的腦瓜子一巴掌。
趙小航委屈巴巴地摸著腦瓜:“噢……”
不是陳哥讓他說的嗎……
忽然,陳坦猛地揪起沈季隨的衣領(lǐng),一字一句滿是威脅:“我看你是忘了上次在游樂園里的經(jīng)歷了吧!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浕貞???p> “噢,我差點忘了,上次救你的好像是個長得丑不拉幾的小矮子……”
不知道是陳坦的哪個字眼刺激到了沈季隨,他忽地攥起拳頭,毫不手軟對著陳坦的腰部就是一擊。
陳坦沒有防備,捂著腰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沈季隨冷笑。
多次挨打的經(jīng)驗積累,他可最知道打人身上哪里最疼且不致命了。
局勢一下子兩級反轉(zhuǎn),趙小航傻了,他嚇得立馬掏出手機,慌忙報了警,還不忘嚎嚎:“陳哥!陳哥!你別嚇我啊……你走了我可怎么辦啊陳哥……”
陳坦氣得翻了個白眼,虛弱地開口:“閉……嘴……我還……沒死呢……”
他可能還沒疼死,就被趙小航這小子氣死了!
沈季隨冷眼旁觀,并沒有阻止趙小航報警。
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沈季隨!”
南宮玦氣喘吁吁跑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沈季隨抬手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學了大半個小時,照理說南宮玦早到家了。
“你怎么來了?”沈季隨問。
“噢,”突然想起正事,南宮玦拉開書包最外層的拉鏈,從里面掏出來一把東西塞到沈季隨手上,“給你的?!?p> “?”
盯著手中的小白兔奶糖,沈季隨好看的桃花眼中滿是疑惑。
南宮玦解釋:“小陶枝給你的。上次兼職的時候,她帶來想給你,但是忘了,所以讓我轉(zhuǎn)交給你。他還叮囑我,叫你全部吃完,浪費可恥。”
南宮玦放了學去找沈季隨的時候,座位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問了別的同學才知道,沈季隨可能被帶到這里了。
沈季隨眼睫微垂,目光在手中的小白兔奶糖上停滯了一瞬,才將糖果小心翼翼揣進口袋,嘴唇輕輕揚起了一抹笑容。
-
警察局。
“警察叔叔,你可要為我們做主??!你看我大哥被他打的,腰都要斷了!”趙小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行了行了,別吵了?!?p> 處理這件事的民警被吵得耳朵疼,他拿著記錄冊,很嚴肅的口吻地問沈季隨:“是你打的人?”
沒有片刻猶豫,沈季隨答:“是?!?p> “打了人還理直氣壯?”民警聞言咂舌搖頭。
現(xiàn)在的小孩,被家長慣的,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為什么打架?”民警又問。
趙小航爭著回答:“警察叔叔,他踩了我的鞋子,就是這雙阿底打死,不僅不賠償,還惱羞成怒打了為我討回公道的大哥!”
“沒問你?!泵窬荒蜔┑卮驍?,“你別說人家了,我看你和你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個愛告狀的,一個愛燙頭的!要是你們放學了按時回家能有這種事嗎?”
很明顯,愛告狀的是趙小航,愛燙頭的是陳坦,他正頂著一頭八級大風都吹不跑的殺馬特紅發(fā),虛弱地癱在一邊的沙發(fā)上,活像一只斗敗的公雞。
被民警這么一訓,趙小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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