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停感染變異
“爸爸!”小家伙在車廂內(nèi)激動地大喊。
可是車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男人根本聽不見。
陸停警惕地走到巨猿旁,誰知這巨獸抽動了兩下身子,猛地站起朝陸停瘋狂撲去。
難道是槍械中的致死劑量不夠?
陸停蹙眉,閃身飛速躲避巨猿的攻擊。
這頭巨獸的移動速度比之前碰到的都要快上許多,陸停逐漸體力不支,再加上他奔波剿滅異獸一整夜,很快就處于下風(fēng)。
“哥哥,你快把這個門打開!爸爸有危險!”
小陶枝在車?yán)锛钡目煲蘖?,她兩只小拳頭使勁捶打車門,可是車門牢固無比,陶枝的小手都捶紅了,車門仍然紋絲不動。
南宮玦試圖安撫小家伙,“小陶枝,外面太危險了,你不可以出去?!?p> “可是枝枝的爸爸在外面……哥哥,枝枝求求你了,你讓我去找爸爸好不好?”小陶枝葡萄般的鹿眼刷的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癟著小嘴,小肉手死死揪緊南宮玦的衣角。
看著小家伙可憐巴巴地模樣,南宮玦有些動搖。
可理智告訴他,把小家伙放出去就是放她去送死!
“不行!哥哥不能放你出去?!蹦蠈m玦斬釘截鐵拒絕。
小陶枝是陸停的女兒,但也是他南宮玦的妹妹。
他只是個自私的少年。
他完全不關(guān)心陸停會不會受傷,他只知道,小陶枝如果受傷了,他會很難過……
南宮玦無意識地攥緊了手心。
“哥哥……”豆大的淚珠在眼眶浮動,陶枝小臉緊皺,眼看著就要決堤了。
忽然。
不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聲。
“少爺,警察快到了!”
司機一個激動,不小心碰到了車子的開門摁鈕。
小陶枝瞅準(zhǔn)時機,飛速沖出車廂,拾起路邊的石頭狠狠砸向巨猿,奶兇奶兇地大喊:“大壞蛋!不許你傷害爸爸!”
巨猿的注意力忽地被小陶枝吸引了過去,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小陶枝邊往后退,邊朝巨猿丟小石子,毫無殺傷力地威脅道:“你不許過來!你再過來……再過來枝枝就要打你了……”
手上的小石子丟完了,小家伙只能張牙舞爪地?fù)]舞小拳拳威嚇巨猿。
眼看著巨猿離小陶枝越來越近,陸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抬槍扣動扳機,可是槍內(nèi)的毒液還未補充完畢。
陸停飛速奔向陶枝,皺眉大喊:“快跑!”
突然。
小陶枝被腳下的石磚絆到,她噗通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屁屁好痛痛,怪物好嚇人嗚嗚……
小家伙再也憋不住了,嗷嗚一下哭出聲,金豆豆斷弦似的往下掉。
小家伙害怕極了,像只小獸一樣嗚嗚咽咽:“大壞蛋嗚嗚……不要過來嗚嗚……”
但是。
巨猿卻在小陶枝面前停住腳步。
好像能感受到陶枝的害怕與悲傷,巨猿曲起粗大帶毛的指頭,用骨節(jié)輕輕蹭了蹭小陶枝的腦袋。
它好像……
把陶枝認(rèn)錯成自己的孩子了……
小陶枝一直哭個不停,巨猿嗚嗚嗚叫了幾聲,無措地?fù)蠐项^頂。
趁著巨猿愣神的空隙,陸停眼疾手快抱起小陶枝沖到一邊。
他纖長的指節(jié)飛速拉動槍械的調(diào)節(jié)摁鈕,將毒藥計量調(diào)制最大。
“小陶枝,閉眼。”陸停在陶枝耳邊輕聲哄道。
這么血腥殘忍的畫面,他不想讓小家伙看見。
小陶枝乖乖照做。
陸停不放心地捂住小家伙的雙眼,對準(zhǔn)巨猿的脖頸迅速扣動扳機。
“嘣——”
藥劑毒性很強,巨猿痛苦地哀嚎了一聲,重重倒在地上,七竅開始流血。
它龐大的身軀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其他審判者珊珊來遲。
陸停冷聲吩咐:“處理干凈。”
“是!”
忽然。
窸窸窣窣的灌木叢中沖出來一只小小的身影。
它哼唧哼唧飛奔到巨猿的尸體旁,親昵地蹭著巨猿的臉,希望巨猿能像往常一樣舔舔它的臉。
可是巨猿躺在血泊之中,再無動靜……
似是明白了什么,小獸舔舐著巨獸的血液,發(fā)出悲鳴的哀嚎。
看樣子,這只小獸應(yīng)該是巨猿的孩子,也屬于兇狠異獸的范疇。
按照審判法律,應(yīng)該由審判者立刻槍決!
可是不知為何,手中的槍械突然變得有千金重,陸停怎么都舉不起來。
“陸判,那只變異小獸應(yīng)該怎么處理?”有審判者過來向陸停請示。
陸停握槍的手忽然一緊,他緩緩舒了一口氣,沉聲說:“帶回去?!?p> “粑粑,枝枝可以睜開眼睛了嘛?”小陶枝奶呼呼問。
“咔噠?!?p> 槍械脆生生落地。
小陶枝眼睛上那雙溫暖的大掌也一齊落下。
“爸爸!”
小陶枝一睜眼,便看見陸停脫力跌跪在地上!
小家伙急壞了,軟綿綿的嗓音里帶了點哭腔:“爸爸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枝枝嗚……”
“咳咳……”
陸停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喉間逸出細碎的咳嗽聲。
他昨夜與巨猿搏斗的時候一時疏忽受了傷,經(jīng)歷剛剛那些,傷口幾乎都崩裂開了,隱隱有血跡從衣服里滲出來。
想起昨夜,陸停仍心有余悸。他險些被一只巨猿從身后突襲,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棵桃樹轟地墜下一大截枝丫,將那只巨猿絆到了……
“咳咳咳……”
陸停又猛地咳喘起來,喉頭忽地躥上一股甜腥味。
“粑粑嗚……你嘴里怎么流紅色的口水了嗚嗚……”
陸停被小家伙逗笑了,“小傻子?!?p> 小陶枝一邊替自己擦眼淚,一邊伸出手輕輕揩掉陸停嘴角逸出的血跡。
男人額角滲出冷汗,臉色白的嚇人,毫無血色的薄唇緊緊抿著,嘴角邊的那一抹血色,倒是為他冷峻的外貌增添了點妖冶的意味。
“傻團子……你哭什么?”陸停勉強扯了扯嘴角。
他還沒死呢。
這小家伙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好像他馬上就要駕鶴西去了。
小陶枝哭得打起來了奶嗝,嗚嗚咽咽地話都說不清楚,只能聽見她在口齒不清地喊“爸爸”。
陸停吃力地抬起手替小陶枝擦眼淚,男人虛弱地哄道:“嗯……爸爸在呢……不哭了……”
忽然間,陸??刂撇蛔?,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陸停動作僵了兩秒。
他的血液怎么是……
紫色的??。?p>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不停盤桓,好像死神在對他進行宣判——
陸停,你被感染了……
審判法律規(guī)定,一旦審判者被感染變異,必須立刻自裁或由其他審判者處決。
“粑粑,枝枝給你拍拍……你要快快好起來……”小陶枝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懂事地輕撫陸停的背脊,替他順氣。
陸停手腳冰冷。
眼下這個場景,他曾經(jīng)在腦子里設(shè)想過無數(shù)遍,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小陶枝。”
陶枝仰起頭看著陸停:“昂?”
“把眼睛閉起來?!标懲Uf。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顯得格外溫柔。
小陶枝乖乖閉上眼,還用兩個小爪子嚴(yán)嚴(yán)實實地捂上。
陸停費力抬起手,想揉揉陶枝毛茸茸的小腦袋,可看見掌中黏膩的紫色血跡,他的動作頓時僵住。
他突然不敢觸碰小家伙了……
不僅怕她感染,也怕這骯臟的血液會玷污他的小孩兒。
最終,他顫抖的手掌在空中上下浮動了兩下。
隔著空氣,陸停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隨后,他用盡全身力氣拿起槍械,對準(zhǔn)自己的頭顱,指節(jié)搭上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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