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原來那個帥哥,其他人都慢慢習慣并接受了猴哥就是只猴子這個事實——當年的武術老師龍姥爺不就是一條龍嘛!
豬悟能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個豬頭——他的擔心并不是杞人憂天或空穴來風,事實上他的耳朵尖已經(jīng)隱隱耷拉了下來,而鼻子日益變粗變長。看來他的資質(zhì)就算不如猴子也差不遠。
這兩個學長的情況落在其他人眼里,大家都開始計算自己日后的形象:蛙女肯定是一只青蛙(只要不是丑蛤蟆就好,蛙女尋思),毒蛇多半變成長了手腳的蜥蜴,而瞌睡蟲可能變成一只類似蒼蠅的東西。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想鞋子女,如果她活下去,會變成啥?鞋子精?臉在哪兒?鞋面上?
那么這個嵊藍呢?變成一個水晶球?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瞌睡蟲禁不住“哈”地一聲笑出來。他連忙捂嘴,偷偷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大家都在想自己的心事,他的竊笑散入空氣,被葉子空間吸收了。
一片新的葉子落在大家面前,這是圣樹賜予的新糧食。
嵊藍用雙手細細地撕開葉肉,分給大家。原來不起眼的葉脈有那么多用場,得留著,有空的時候削個二胡、小提琴之類的東西出來。
金擊子在背包里待著無聊,一聽見小果子們大驚小怪,立刻跑出來,抱著胸饒有興趣地看著嵊藍撕著肉肉。嵊藍動作極快,不一會就得了一只網(wǎng)狀的大葉絡。
金擊子笑,“有一個煉器法則,用這個法子能壓縮這個玩意兒,讓它變更小,更硬,說不定能開發(fā)出個法寶來。”
蛙女嘴快,“金大人當年就是這樣成為大人的吧?”
金擊子臉色一僵,蛙女立刻知道自己闖禍了,低頭縮到猴子背后。猴子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讓,將她的大腳丫露在外面。
嵊藍道:“洗耳恭聽?!?p> 金擊子一時還沒想好如何懲罰這個敢說實話的螻蟻,先將嘴巴湊到嵊藍耳邊,用鳥語唱出一篇口訣來。
豬悟能和猴悟空看著嵊藍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口水流了一地:“人家是鎮(zhèn)元子的轉(zhuǎn)世報身啊,咱們羨慕不來的?!?p> 嵊藍耳朵里灌注了無數(shù)翅膀拍風之聲、皮膚感受到鳥鳴噴口水的涼意,眼底有爪子摩擦火星的高溫鍛造,腦中突然多了一列連環(huán)畫,將水火煉器之術演示得明明白白。意識到所謂的鳥鳴、噴水、火星全是遮掩天機的雜音和亂像,是防小果子們偷師學藝的。
金擊子處心積慮給自己這個西貝貨講解天下最尖端的技術,難道他是真心投靠?
嵊藍看了無數(shù)遍回放,手一伸掂起巨無霸葉絡一角,他的法相光芒四射,模擬出火、水、石碾,將葉絡一陣操作。一年以后,葉絡縮小了一倍——這是分子壓縮法。
雖然耽擱了一年路程,卻目睹了超凡煉器術,小果子們感覺大賺。
嵊藍吞了兩口葉汁,空蕩蕩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法相光芒由紅轉(zhuǎn)黑,開始第二輪冶煉。
如此兩年后,葉絡再縮小一半。四年后,又縮小一半,八年后又小一半,十六年后再小一半。
到了現(xiàn)在,總共三十一年過去了,葉子縮小到了原來的百分之六點二五,大概相當于兩個書桌那么大了。
嵊藍問,“下一輪可能需要三十二年,六十四年,這近一百年的時間大家等得起不?”以豬悟能為首的小果子們連連點頭,這么精彩的表演人家愿意給你看全過程,你計較個啥?
這里沒有矯情人。親眼目睹之后,大家都有心得,有機靈貨開始炮制拐杖。
如此九十六年后,葉絡縮小到了原來的百分之一大小。這個尺寸還是太大,重量倒還好,九萬八千斤左右吧。
畢竟壓縮了分子,其原子結構也開始不穩(wěn)定了,重量呈幾何級增長。但是捏在嵊藍手里,卻感覺不算太沉,可以接受,只是有些忽輕忽重,而且重量分布不均。
嵊藍欣賞著半張桌子大的葉子,頭重腳輕,左重右輕,越看越喜歡。
頭腦陡然一陣空白,虛汗一身,前胸貼上了后背。這是餓了?好新鮮的體驗。
他掏了掏背囊,又吸干了五塊肉肉,但是體內(nèi)依然空蕩蕩的——我吃了啥?吃到哪里去了?吃掉了五塊肉肉仍然餓著,甚至有點頭昏,好像失血過多。
他看著金擊子道:“吸不飽怎么辦?”
金擊子早就料到,葉子越壓縮越小,葉絡越來越緊密,花費的功夫越大,可是十塊肉肉也填不飽你嗎?那就多吃點兒唄。
當年在書法老師面前幾乎吃掉了整張樹葉,那才是自己的飯量吧。我果然是個飯桶。
擊退了軍事素質(zhì)不錯的毒販子進攻,清理了戰(zhàn)場,洛可嘉很想知道有沒有殘留武裝分子。要找出來還真不太容易啊,洛可嘉建議小申開著繳獲的車在市里轉(zhuǎn)轉(zhuǎn),引蛇出洞,然后壓死他們。
小申有點驚訝于洛可嘉的趕盡殺絕的決心,但也同意了洛醫(yī)生的判斷,用這部車來釣釣魚看看。
洛可嘉本來是事業(yè)愛情雙豐收的幸運兒,卻遭受了飛來橫禍,落下殘疾,前途暗淡,所以他再怎樣心思黑化、態(tài)度冰冷、說話殘忍,喜歡折磨殺戮,都是可以理解的。對洛申兩家來說,來進攻的無論是誰,有沒有前科劣跡,反正是恐怖分子,殺掉就對了。
警察又不管。
不甘寂寞的殘疾人負面情緒正在積累質(zhì)變,冤情無處敘說,那么戛然而止的幸福之路盡頭,就是自暴自棄,徹底黑化,報復社會!
墮落將從冷血開始——哪怕是為了孩子,誰惹我就殺誰。不眨眼的那種。
可惜洛可嘉沒有親自看到斷手斷腳的戰(zhàn)場,自己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其實根本就是冰上壘屋。但是邪念殺意卻是真的在累積,做過無數(shù)手術,砍手斷腿開顱……冷漠的他看待世界的角度越來越偏激。
心底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