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靖愷一名下屬敲了敲門,走進來,似乎有什么話想要對周靖愷說,看見周雍就停住了。
周雍走到一邊去了,那名下屬就湊到周靖愷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么。
周靖愷大怒,拍了一下桌子,說:“不識好歹。給我撬開她的牙,灌進去?!?p> 周雍問道:“怎么啦?”
那下屬不說話。
周靖愷也不說話。
“說?。 敝苡豪淅涞氐?。
他是周靖愷的長輩,周靖愷的下屬也不敢隱瞞,說道:“是……那個小丫頭不肯吃飯,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
周靖愷冷哼一聲道:“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周雍嘆息,說:“你別硬來,我去看看?!?p> 周靖愷并不情愿周雍去看蕭雪芽,但是對方畢竟是他二叔,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讓那名下屬帶周雍到關(guān)押蕭雪芽的房間。
周雍隨那名周靖愷的下屬來到下一層,這整整一層都被周靖愷包下來供自己和下屬臨時居住,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口竟然守著四個保鏢,四人看見周雍,不約而同地低頭,打招呼,“二爺!”
周雍道:“把門打開?!?p> 一名保鏢按了密碼,門開了。門內(nèi)是一般酒店客房的布置,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南面是整面的玻璃窗。雖然是玻璃窗,可那是防彈玻璃,子彈都打不穿。
風(fēng)華酒店外表看著不起眼,但內(nèi)部卻和一般酒店大不相同,畢竟,住酒店的一般是非常人物。
周雍走進房間的時候,,一開始沒看見人,調(diào)轉(zhuǎn)視線,才發(fā)現(xiàn)房屋的角落里,一個年輕的少女席地而坐,她的雙腕,雙腳都綁著繩索,只穿著一件比較寬松的套頭毛衣,沒有穿鞋,只穿著襪子,那女孩把臉埋在膝蓋上,似乎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
這時,一個保鏢端著托盤走進來,看見周雍,低頭敬禮。
周雍見盤中放著一杯牛奶,一碗清粥,還有一碗脆谷樂,一個火腿西蘭花,一盤紅燒牛肉,還有一盤水果沙拉,葷素搭配,倒也營養(yǎng)豐富。
“她的飯?”
“是,但是……她不肯吃?!边@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語氣里竟然有點悵惘,仿佛充滿了擔(dān)心。
周雍道:“怎么不勸勸她?人哪能不吃飯。只怕你們愷少爺還沒開始折騰人家,她自己先餓死了?!?p> “二爺說的是?!?p> 保鏢走過去,把托盤放在地上,搖了搖女孩子的肩膀,大聲說:“喂,起來吃飯。”
沒有任何回應(yīng)。那女孩依舊把頭埋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保鏢端起那碗粥,說:“喂!想餓死自己嗎?”
仍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那女孩子像個正在賭氣的小姑娘,而周靖愷的保鏢如此溫和地端著食物勸人吃的情景,也真是不常見,周雍不禁揚了揚眉,有些好笑。
保鏢看看一旁的周雍,似乎感受到他的詫異,也意識到自己的軟弱,將粥碗放回到托盤里,狠狠地將女孩的腦袋抬起來,說:“你吃不吃?”
看到女孩被保鏢強行抬起來的蒼白面頰,周雍心頭劇震,他上前一步,沉聲喝道:“住手!”
那保鏢一怔,松了手,女孩子的腦袋于是又軟綿綿地垂落到膝頭。
“你們把她怎么啦?”周雍怒喝。
周雍看著斯文,但是一旦發(fā)怒,氣勢驚人。保鏢道:“啊?我們……這個,也沒有怎么樣???開始的時候,嚇唬了兩下?!?p> 周雍知道他們所謂的“嚇唬了兩下”是什么內(nèi)容,通常都是為了不讓抓到的人逃跑或者受到震懾,而實施的虐待、恐嚇之舉,有的十分駭人。雖說周家現(xiàn)在受唐毅的影響,基本上做正當生意,但畢竟出身社團組織,他哥周衡,也就是周靖愷的父親,現(xiàn)在依然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衡爺”,跟唐毅是過命的交情。
眼前的女孩子還只是個小孩,被嚇壞了也理所當然。
那保鏢又說:“她不肯吃飯,大約也沒什么抵抗力的?!蹦潜gS這么說,好像是在為自己開脫。
周雍深深地嘆息。他道:“你走開,讓我來。”
保鏢鞠了個躬,轉(zhuǎn)身站到一邊。
周雍單膝點地,在那女孩面前蹲下,輕輕扶著她的腦袋,把她的頭抬起來。果然,這是她,在那江南古鎮(zhèn)上,贈他一捧梅花的女孩,盡管閉著眼睛,面色蒼白,似乎病懨懨的樣子,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她。因為這女孩子太過漂亮,實在讓人過目難忘。那時候只覺得江南少女果然秀色奪人,卻沒想到,她便是蕭家的孩子。
一時之間,周雍的心中,五味雜陳。
蕭雪芽被他把腦袋抬起來,她睜開眼睛,眼神迷離,似乎看了看周雍,但眼神中并沒有什么了悟,就又閉上眼睛,她把腦袋靠在了一邊的墻壁上,看上去更加柔弱堪憐。
周雍端起一旁托盤里的粥碗,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女孩的嘴邊,說:“你吃點東西,比較有體力。”那女孩閉著眼睛,并不理睬,還把臉轉(zhuǎn)向一邊。周雍放下粥碗,又端起那杯牛奶,湊到她嘴邊,說:“沒喝水吧?喝點牛奶吧?!?p> 女孩仍舊閉著眼睛,不理不睬。
“二爺,您看,就是這么不識好歹?!北gS在后面說道。
“你閉嘴!”周雍喝道。放下牛奶杯??纯茨桥⑸n白的臉色,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掌心下一片火燙,而她的蒼白臉色也逐漸變得發(fā)紅。他扶起她的臉,看著她,松手的時候,她忽然身子一歪,就向旁邊倒了下來,顯然是體力難支。
周雍伸手一擋,攔住了她的身子滑到地上。
女孩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神茫然,神智也不像很清醒的樣子。
周雍輕輕按動自己手上的手表,一根極細的小刀彈了出來,周雍手起刀落,蕭雪芽手腕上的繩索就應(yīng)手而開,接下來,周雍又挑開了蕭雪芽腿上的繩索。
“二爺!”保鏢見狀有點緊張,“愷少爺說……”
“她都病成這樣了,還能逃跑到哪里去?”周雍道。他把女孩從地上抱起來,走到床邊,把她放到床上。
“病……”那名保鏢也緊張了。
“去拿藥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