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貴妃道:“國家大事要緊,聽聞皇上和魏廠公、奉圣夫人在西苑游玩,我兒何不前去向皇上奏捷?”朱常鴻點頭道:“兒臣這就去了,還要帶上表哥和表嫂去!”黃貴妃只道兒子是想讓天啟皇帝賜婚自己侄兒的婚事,也沒多想,當(dāng)下便點頭道:“也好,去吧,你們都去。”五人向黃貴妃拜別,便向西苑而去。
西苑,由北海、中海、南海所組成,明清時期稱為西苑。三海始建于金朝,初建時名大寧宮,后來更名萬歲宮。元朝以瓊?cè)A島為中心建大都,稱瓊?cè)A島為萬壽山,稱水面為太液池,移北宋艮岳之石于島上。明代遷都北京后,因園在城西,故名西苑。嘉靖皇帝一心修道之時曾經(jīng)長時只住西苑。朱常鴻等五人趕到之時,天啟皇帝正在和魏忠賢、客氏飲酒作樂。此時聽得內(nèi)臣報道夏王并石寧郡主朝覲,便宣召其覲見。
朱常鴻等五人山呼萬歲后,朱常鴻捧出袁崇煥的捷報道:“啟奏陛下,寧錦一線日前打退了遼賊皇太極幾萬人的入寇,這是遼東巡撫袁崇煥的奏報,呈與陛下一閱!”天啟一聽大喜,拊掌道:“好!十年之積弱,今日一旦挫其狂峰!”南京兵部尚書王永光也附和道:“遼左發(fā)難,各城望風(fēng)奔潰,十年來賊始一挫,乃知中國有人矣?!碧靻⒙牭帽可袝既绱苏f,更為開心:“朕要泛舟太液池上!”
朱常鴻急道:“陛下龍體為重,倘若......”話還沒說完,天啟手一擺道:“皇叔不必多言,朕主意已決,不湖上泛舟無法抒發(fā)朕此時的喜悅之情!你知道自從朕登基以來無一日不被這遼東戰(zhàn)事煩擾么?”朱常鴻還想勸諫,王永光低聲道:“殿下,和陛下的相處之道,便是順從圣意。”朱常鴻道:“可是......”話還沒說完,魏忠賢便打斷道:“夏王殿下多慮了,在你還沒到來之前,陛下已經(jīng)泛舟過,不一樣平安無事么?殿下放心,陛下自有百靈庇佑!”
看著兩個小太監(jiān)扶著天啟上了龍船,朱常鴻只得嘆氣。天啟親自蕩槳,小船慢慢便游離岸邊,岸上的宮女妃子都歡呼喝彩。朱常鴻緊張地盯著天啟的龍船,大氣都不敢喘。突然不知道何故,起了一陣大霧,霧氣越來越重,眨眼就看不見天啟的龍船了。朱常鴻心中只得叫苦:“為何這六月天時會起霧的?霧氣不是春天才有的么?”轉(zhuǎn)身便想問鄭翠翎有何法子,但此時才發(fā)覺鄭翠翎和黃睿、徐菲兒不知道何時走開了。
朱常鴻急問段賢:“翠翎和表哥表嫂啥時候離開的?”段賢道:“大概是皇上上船之時,郡主娘娘便帶著他二人走開了?!敝斐x欘D足道:“在這關(guān)鍵時刻為何翠翎卻離去呢?”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狂風(fēng)大作,朱常鴻心中喜道:“大風(fēng)來了也好,吹散了大霧便可看見圣上的龍船了!”但是大霧仍未散去。就連魏忠賢也沉不住氣了,大聲叫道:“圣上安好否?”卻聽不到天啟回應(yīng)!
朱常鴻跳起來,指著魏忠賢道:“都是你慫恿陛下去泛舟的!如果陛下出了意外,你的九族都不夠死的!”此時魏忠賢也慌了,急忙帶著一眾妃子、宮女、宦官到太液池邊看個究竟。從太液池深處飄來幾樣事物,魏忠賢撿起來一看,分明便是天啟龍船上的帆布和碎木料!朱常鴻和魏忠賢這一驚都非同小可,二人忙呼:“救駕!”一眾妃子、宮女又哭又叫,內(nèi)侍四處呼喚會水者落太液池救皇帝。
就在岸上眾人紛紛亂亂,六神無主之際,只聽得一陣流水涌動之聲,有一人抱著天啟游回岸來。眾人看時,原來是黑珍珠徐菲兒把皇帝救起,游回岸來。原來早在天啟執(zhí)意泛舟之時,鄭翠翎為免不測,把黃睿、徐菲兒兩位水性好的俠客暗自帶走,在僻靜處下水,救援落水的天啟。客氏和眾妃子宮女跪下來感謝百神和祖宗庇佑天子。魏忠賢急呼內(nèi)侍把皇帝抬回宮中,找御醫(yī)醫(yī)治。
明末常熟人陳棕有詩為證:
琉璃碧波浴輕鳧,艇子飛來若畫圖。
認著君王親蕩槳,滿堤紅粉笑相呼。
風(fēng)掠輕舟霧不開,錦鱗吹裂采帆摧。
須臾一陣歡聲動,捧出真龍水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