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手一擺道:“罷罷罷,正如呂秀才所說,其實鎮(zhèn)江堡也沒幾家人可以安了,既然此人不肯為我所用,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倒是周中光,本貝勒覺得呂秀才說得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反復(fù)無常的小人,時而降金,時而叛金......”周中光道:“貝勒爺明鑒,奴才先前投降鎮(zhèn)江叛民,不就是為了留住有用之身,等到今天為我大金做攻破鎮(zhèn)江城的內(nèi)應(yīng)么?何況奴才此次再次歸降大金,還能回到南朝么?”
濟爾哈朗點頭笑道:“有道理!本貝勒也覺得你已經(jīng)斷了再投南明的后路了,以后只能一門子心思為大金效力了!”此時阿敏來到牢房,濟爾哈朗急急起身迎接。阿敏上座后,質(zhì)問濟爾哈朗道:“八弟,成文林告訴我,燕仙山等人已經(jīng)東往,如果讓他幾個人到了朝鮮或者皮島求來救兵,那我軍便很被動了?!睗鸂柟实溃骸岸?,燕老猴兒那幾個人不足為患!即便是他們真的找到了皮島和朝鮮援軍,也不是我大金八旗兵馬的對手!”
阿敏道:“八弟,你和我都是同父親兄弟,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你出來征戰(zhàn)用著順手呢?!卑⒚艉蜐鸂柟识际桥瑺柟嗟闹秲?,舒爾哈齊之子。濟爾哈朗問道:“二哥此話何解?”阿敏道:“此時我軍剛占領(lǐng)鎮(zhèn)江堡,此時我軍還立足未穩(wěn)。如果皮島或者朝鮮來了軍馬圍困鎮(zhèn)江城,和鎮(zhèn)江城的叛民余孽里應(yīng)外合,我軍便處于危險境地了?!睗鸂柟室宦牐挥傻贸隽艘簧砝浜梗骸岸?,那小弟便派兵去追截?”
覺羅拜山和巴希起身道:“我二人愿往!”阿敏點頭道:“你二人去也好,我放心!帶一百馬軍去追吧!”覺羅拜山和巴希二人領(lǐng)命,點了一百鐵甲馬軍前去追截燕仙山等人去了。
再說當(dāng)初燕仙山等六人往東南方向趕路,不到半日光景就到了鴨綠江邊。此時是天啟七年正月下旬,天上還下著雪,鴨綠江江面已經(jīng)被冰封了。此處放眼望去,樹木盡禿,大地披白,江面冰封,俱是一派深冬蕭瑟之景。白荷茹道:“軍情緊急,也不知道建虜兵馬何時追殺過來,休要拖延,盡早過河吧!”鄧元英道:“諸位,且等我老鄧試試冰的厚薄?!编嚽鍐柕溃骸案绺纾@冰怎生試得厚?。俊?p> 鄧元英道:“妹子不知,等我用月牙鏟往冰面杵他一下。假若杵破,就是冰薄,且不敢行;若杵不動,便是冰厚,如何不行?”白荷茹點頭道:“正是,說得有理?!敝灰娻囋⒘靡伦Р?,走上河邊,雙手舉起月牙镋,盡力一杵,只聽撲的一聲,冰面只杵了兩個白跡。那鄧元英手也振得生疼,笑道:“去得,去得!連底都凍住了?!北妭b正想踏上冰河,鄧元英急忙叫住,找來了枯草敗葉把眾俠的靴上裹了一圈。
鄧清嘖嘖稱贊道:“還是我們老鄧家的哥哥最細心!”鄧元英邊裹邊道:“各位不曾走過冰河,不曉得。凡是冰凍之上,必有有厚有薄,倘若不行踩到薄處,掉將下去,若沒橫擔(dān)之物,普通的落水,就如一個大鍋蓋蓋住,如何鉆得上來!故此到時候諸位要把武器橫擔(dān)方可?!北妭b聽得有理,便都依了他:李大堅橫擔(dān)著獵叉,鄧元英橫擔(dān)著月牙镋,燕仙山、白荷茹、鄧清、何延齡四人的武器并非長兵器,故此只能手牽著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