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疆一時語塞,莽古濟也不等李開疆回話便獨自走了。李開疆也不去追,也徑自回多爾袞帳中復命。不久,寧金風也護送多爾袞回到帳篷。等寧金風走后,多爾袞鐵青著臉問李開疆道:“你竟然失手了?”李開疆道:“十四貝勒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曹氏兄妹和金智釗、博爾晉的手段,我能全身而退且沒有牽連到你已經(jīng)很好了。”多爾袞嘆了一口氣道:“確實如此,看來皇太極命不該絕,只是以他的奸詐狡猾,他可能已經(jīng)猜到是我主使你前去行刺的了。”
李開疆也不敢問皇太極如何看出多爾袞主使,便默然不語。多爾袞見李開疆也不說話,便自言自語地道:“沒有真憑實據(jù),他即便是猜到我主使,應該也不敢莽動?!比缓髮铋_疆道:“沒你事了,你可以回去安歇?!崩铋_疆心念一動,說了一句:“今晚十四貝勒是否也安排了其他刺客前去行刺?是個女刺客,武功不咋地但貌似那些護衛(wèi)都忌憚她?!倍酄栃枴芭丁绷艘宦暫蟊銚]了揮手:“你知道了,你回去吧?!?p> 翌日一早,努爾哈赤長子代善便撞鐘集合努爾哈赤的妻妾兒女到大汗靈前,當眾宣讀了努爾哈赤的遺言。當代善讀到一句:“大福晉阿巴亥茲委身而蹈義,隨龍馭以上賓,宜薦徽稱,用彰節(jié)行”時,靈堂前一片鴉雀無聲。其實女真人一直有拿活人殉葬的習俗,愛新覺羅家的祖上就有逼妻妾殉葬的事,皇太極生母死時,努爾哈赤曾令兩個侍奉丫頭殉葬。故此這幾天努爾哈赤的妻妾侍女個個膽戰(zhàn)心驚,唯恐這一厄運降臨自己身上。
但此時代善朗讀了努爾哈赤遺言后,努爾哈赤的妻妾侍女都放下了心頭大石,都看著阿巴亥。阿巴亥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但當她看見大家都看著她時,她便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了,臉色剎時變得蒼白起來,驀地暈倒在地。阿巴亥的三個兒子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一擁上前,抱著額娘就痛哭:“額娘啊額娘,你不能走!我們不讓你走!”阿濟格哭道:“為什么要這樣?你已經(jīng)受了幾年罪了,難道還不夠么?”
多鐸也哭道:“我們?nèi)齻€在這兒守著,我看誰敢動你一個指頭???”皇太極不由分說,手一揮,幾個婆子上前,有的拖開阿巴亥的三個兒子,有的便去抬阿巴亥。多爾袞此時顧不及許多,如受了傷的野狼般嚎叫道:“皇太極你公報私仇,你不得好死!”皇太極微微冷笑道:“十四弟此話怎解,你我兄弟二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來‘公報私仇’一說呢?”多爾袞一怔,語塞不語。代善也上前勸解道:“十四弟,這是父汗的遺言,也是我們女真人的習俗啊,千真萬確?!?p> 此時阿巴亥已經(jīng)悠悠醒來,她哭著開解多爾袞道:“我苦命的兒啊,這是你們父汗的意思......”多爾袞抗道:“什么父汗的意思?是父汗親口對你說的么?”他想起了李開疆提過的女刺客,此時對著莽古濟道:“姐,你也是女人,可說句公道話!”莽古濟心中一凜:“莫非連多爾袞也知道......不可以,此時萬萬不能出頭!”故此莽古濟此時也不敢作聲,低頭不語。
多爾袞正想用昨晚行刺之事來要挾莽古濟,但轉(zhuǎn)念一想,當時自己也不在場,而且明面上自己和這次行刺毫無關系,他如何知得,又有何證據(jù)證明女刺客便是莽古濟呢?想到此處,多爾袞雙腿一軟,伏地大哭。究竟阿巴亥命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