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先前溪泉和楊帆師徒二人都帶著羅子璇慣用的火器埋伏在軍營之外,后來溪泉左手拿著三眼火銃,右手提劍跳進(jìn)軍營,卻把楊帆落在軍營之外。楊帆剛學(xué)武不久,武功不高,也就不敢跟著師傅跳進(jìn)軍營。只好抱著鳥銃在軍營之外等候。后來看見許錫毅追著一個騎馬之人出來,心想此人肯定便是許錫毅的大仇人安邦彥了,于是便用火銃打斷了安邦彥的馬蹄。幸好楊帆先前在家早把玩過父親的火銃,今天靠著此藝擒住首惡。
許楊二人正說間,只見有一騎馬由遠(yuǎn)而近趕到,馬上將年過四旬,三柳黑須飄灑胸前,手持白桿長矛,此人正是秦良玉之弟秦民屏。秦民屏原本想截住安邦彥廝殺的,卻不曾想到安邦彥被一小童用鳥銃打斷馬腿,然后被一中年漢子用刀割了頭顱,心想此二人助官軍擒賊,肯定是江湖俠客,便想打馬上前詢問的。忽然亂軍中斜刺里鉆出一人,舞起鐵鏟向秦民屏沖過來。來者不是別個,正是旱地鬼蜮成文林。成文林輕功極佳,身法快如閃電。秦民屏還沒回過神來,被成文林手起鏟落,打斷了馬腳。
幸好秦民屏反應(yīng)也夠快,馬還沒失蹄就跳下馬,沒受什么傷。秦民屏見成文林襲擊自己,知道是敵非友,更不搭話,舞起白桿長矛便與成文林交手。成文林本是武林好手,格斗功夫不在阮鶴亭之下。秦民屏乃軍官,馬上武藝了得,但是卻疏于步斗。方才成文林和桓壽杰聯(lián)手與慧眉相斗,消耗了內(nèi)力,且還沒定下神來,所以才一時拿秦民屏不下。許錫毅看見成文林襲擊一個將軍,緩過神來,舞刀便向上前相助秦民屏。
成文林看見情況不妙,一鏟當(dāng)面鏟到。秦民屏舉起白桿長矛抵擋,突然覺得不知從哪里飄來的芳香氣味。秦民屏覺得奇怪,不以為意。成文林卻“嘿嘿”冷笑兩聲,收起兵器大喝一聲:“老桓,風(fēng)緊,扯呼!”閃身退到一旁,在黑夜叢林中竄了幾竄,不知所蹤。許錫毅遵循老江湖“遇林莫入”的規(guī)矩,也不去追。林中踉踉蹌蹌地走出一人,許楊二人定眼一看,竟是梁復(fù)。
原來方才成文林襲擊秦民屏之時,梁復(fù)看見桓壽杰在林子中伏著,但也知道自己武藝不及桓壽杰,便想先下手為強(qiáng)。一開始交手桓壽杰的確被打個措手不及,更兼先前被慧眉打怕了。交手一陣后發(fā)覺對方本領(lǐng)其實不如自己,便定下心來,梁復(fù)開始招架不住。幸好林外的成文林喊了一聲風(fēng)緊扯呼(江湖黑話,意為情況不妙,快逃),桓壽杰也不敢戀戰(zhàn),才放過梁復(fù)一馬。
秦民屏見成文林走了,自己又突然間覺得有點(diǎn)頭暈?zāi)X脹,也不去追。許錫毅、楊帆上前拜見,梁復(fù)向雙方引見。梁復(fù)向秦民屏直說許錫毅是鎮(zhèn)雄軍民府威信司綠竹山莊主,竹林隱俠,卻卻不敢報楊帆的家門,只說楊帆是武當(dāng)派弟子。因為楊帆一直至今都是瞞著父親楊茂偷走出來的,生怕秦民屏與楊茂相熟,說不定楊帆又要被抓回家去受到楊茂的責(zé)罰了,即使不責(zé)罰,讓其他人知道楊家家風(fēng)不嚴(yán)也不是好事。
梁復(fù)向許楊二人說道:“這位將軍乃石柱宣慰司白桿兵副總兵秦民屏?!痹S錫毅道:“久仰久仰,當(dāng)初奢崇明黨樊龍反重慶,全賴將軍之力收復(fù)重慶?!鼻孛衿劣挚蜌庖环?。許錫毅從安邦彥身上撕了塊布下來裹著人頭,秦民屏拉著馬,楊帆扛著鳥銃,三人一道回軍營。但是沒走幾步秦民屏便覺得頭暈了,許錫毅、梁復(fù)慌忙扶著。
梁復(fù)道:“怕是連夜行軍,秦將軍感染了風(fēng)寒了?!痹S錫毅于是便想把人頭交給楊帆,自己來扶秦民屏。楊帆道:“許莊主別把人頭給我吧,我害怕?!鼻孛衿列Φ溃骸霸S莊主把人頭系在小將的馬頸之下吧。放心,小將不會貪了許莊主的功勞的。”許錫毅道:“秦將軍這是何話?許某只想報殺妻滅子之仇,功勞不功勞的許某并不在乎?!庇谑潜惆寻舶顝┑娜祟^系在了秦民屏的馬頸之下。
三人回到了蠻兵軍營,原來秦良玉早看見許錫毅擒住了安邦彥,便折返與眾俠見過禮并坐定了。許錫毅扶著秦民屏坐下后,便歡天喜地地呈上安邦彥的首級。朱常鴻看見大喜,向許錫毅恭喜道:“恭喜許莊主報仇又立大功!待我奏明天子,為許莊主重修綠竹山莊!不知道許莊主是如何擒殺這安邦彥的呢?”許錫毅便把楊帆用鳥銃伏擊安邦彥一事說出。羅子璇笑著道:“帆小哥有這一絕藝,回到京城我倆一起練這槍法如何?”